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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怎么就不是了呢,这名字我起的啊,你就算不是教授,还是我女儿啊。然后你就哼哼唧唧的,问我还爱不爱你。把我给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我妈过分得笑出了声。 “那你现在怎么不担心我了?”我闷闷地说。 “不担心啊,向岍说你没对象。”我妈慢悠悠地说。 好气,简直聊不下去了。我挂断电话,气鼓鼓地烧水做饭洗澡,等到所有家务都做完了,地板也擦上三遍了,我捏着手机,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我妈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洛唯的怎么办。我始终不敢给她拨去电话,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令人窒息的话。 等等,我该不会把跟我妈说的话和她说了一遍吧?我浑身冰凉,甚至不敢往下细想。 垂头丧气地去了趟学校,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想出门。 怎么办怎么办……我焦急的在心里自言自语,为了不出门,连厕所都不愿意去。可我下午还有课要上,总得出去直面人生啊。 下午,我小心翼翼地溜出走廊,默默祈祷着不要撞见某个人。 只可惜,我的祈祷姿势很不标准。下一秒,仿佛接受到了召唤,洛唯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往我的方向款款走来。 “岑老师,去上课?” “是的,上完课就回来。” “好的,等你吃饭。” 客气礼貌,还带点亲切,与往常在走廊碰面没什么不同。 初步判断,昨晚没起什么大纠纷。还好还好,我在心里欢呼。 她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还没容我得意两秒,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没拿文件的那只手悄悄捏了一把我的腰。 完犊子了。 我杵在原地,看见她唇角挂着得意的浅笑,模样像极了爱情。 第15章 她在狭窄的走道里渐行渐远,颀长的身影在一片朦胧光线里美好到不真实。 羞涩与危机感笼罩着我,其中掺杂着怪异的欢喜。浑浑噩噩地上完课后,我回到宿舍,摔在床上用抱枕盖着自己的脑袋。 此时的我仿佛拿到了一张破碎的彩票,千辛万苦迈到中奖的边缘,最后一个号码却丢失了。焦虑、期盼、担忧、否定……复杂的信号杂糅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急需一套傅里叶变换。 就差一个号码。 就差一段记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又拉不下脸去问她。 将被子卷成一团抱着,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逡巡,我看见了房间角落里的储物柜,狭小局限的空间里塞进了难以想象之多的东西。用记忆力透视望去,一块还没开封的崭新地毯躺在第二层格子的最底下,静静等着它的使命开始。 有了。我眼前一亮。 晚上十点后,洛唯终于下班了。我抱着地毯去了她的宿舍,将它仔细地铺在房间的写字板旁。 “地板上凉,我想以后你要是在家工作,有块地毯会比较方便。” “好。”洛唯柔声答应。 我蹲在地上弄毯子,涨红着脸没敢回头看她。我想问她,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么尴尬的事情,光是提出来就让人想要以头抢地。 她怎么不多说两句话呢?给点情绪让我猜一下也好啊。 感受到她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情急之下随手拿了一个东西捏在手里。这是一个地球仪,老旧的塑料纸已经发黄卷边了。我好奇地转了转,发现七大洲四大洋的某些角落被人标上了圆珠笔记号,其中一个地方还用红色水笔画上了一条小鱼。 我碰了碰北美洲大陆上那条歪歪扭扭的鱼,塑料纸上凹陷的纹路划过我的指尖,起伏的印记带起一圈圈颤动,直直地传送到我心里。这个地理位置我很熟悉,是我出国读博所在的城市。 “这是……”骤然发声,我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注意力快速转移,我突然不想问昨天那些糟心事了。 洛唯走进了我的视线,贴着我的胳膊在地毯上坐下。鼻尖飘来熟悉的淡淡香味,她专属的温度在我手臂的皮肤上持续熨烫。 “我高中时买的地球仪,”她说,像是怀念又像是好笑,“那时候特别喜欢做白日梦,上课时标记了好多自己想去的地方,还想着以后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去。” “那这条鱼呢?”我执着于那条红色小鱼,有点没听进去她刚才说的话。 “噢,大学时画的,想着哪天有空过去捞鱼。”她轻笑。 “捞鱼?”我局促地笑了笑。我读书的那个城市,汉堡三明治倒还有点名气,海鲜特产还真没听说过。“后来捞到了吗?” 她懊恼地摇摇头:“没有,鱼跑太快了,我还没过去它就回国了。” “这……”我哪怕再愚笨,也不至于听不出她话里另有所指。可我没想好要如何回应,被动的样子难堪极了。 洛唯怀里抱着一个纸盒,指甲在包装纸上轻轻拨弄了很久。她若有所思地倚着我的肩膀,良久之后突然把纸盒递给我:“秋渝,生日快乐。” “……谢谢。”下意识地接住纸盒,我愣了愣,后知后觉今天是我的农历生日。 我记不太清自己的农历生日,但洛唯曾经会给我过。高中有次她忘记了我的生日,我生了很久的气,直到她最后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说以后每年都要给我过两次,我才慢慢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