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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分节阅读_540

    “哼,白白便宜了广平王!”韩贵妃柳眉倒竖,气急败坏。

    “母妃,消消气,生气也没用,父皇已确定暂留祥弟了。”大皇子无可奈何地劝解。

    “该不会西北战事一日不平、陛下就一日留着泽祥吧?”韩贵妃焦头烂额,急得寝食难安、口苦咽干,刚想喝茶润润嗓子,偏偏茶钟刚被自己砸了,顿时心头火起,怒而“呯”地拍桌!继而抬手扶额,她咬紧牙关,眼尾皱纹密布。

    “估计是。”大皇子脸色阴沉沉,他谋划多年、等得快不耐烦了,愤怒指出:“父皇他是特地防着我啊!”

    “皇儿,切莫灰心丧气,帝王贵为九五之尊,岂有不护着龙椅的?无论换作谁,都会时刻防备的。”韩贵妃蹙眉宽慰,率先打起精神,语意森冷地分析:“皇后已死、平南侯府没落,泽祥手中无权,区区广平王,没什么威胁,顶多给人添堵,假如咱们较真对付他,岂不中了陛下制衡的圈套?”

    “还是您清醒明智。”大皇子逐渐冷静,赞同颔首:“咱们旗鼓相当的对手是老三,绝不能被父皇牵着鼻子对付泽祥!”

    “这话很对。”韩贵妃欣慰微笑,眼神冷漠,直白耳语道:“倘若庆王在战场上英勇为国捐躯,那样就省事多了,待平定战乱后哀悼追封即可。”

    “这……”大皇子语气迟疑,眯着眼睛,垂首作沉思状。

    “龙椅只能由一个人端坐呀。”韩贵妃喟然长叹,指甲染着红蔻丹,鲜艳欲滴,心不在焉地敲击扶手,幽幽提醒:“至关要紧的时刻,皇儿,你若是心慈手软,咱娘儿俩和整个太傅府,就都没有活路了。”

    大皇子浑身一凛,凝重点头:“我明白。”

    西北国境不安稳,有人欢喜有人愁。

    深夜时分

    “唉。”乾明宫内响起叹气声。

    “陛下,夜深了,您请歇息吧。”李德英日夜伴驾。

    “此刻西北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承天帝嗓音沧桑老迈,出神地盯着檀木雕松鹤延年围屏,冥思苦想。

    李德英努力宽慰:“有您坐镇宫中亲自督促,且庆王殿下熟知西北一草一木、曾屡次击溃敌军,加之文武百官出谋划策,勠力同心,大成国必胜!”

    承天帝板着脸,慢条斯理道:“朕并非质疑庆王能力,只是眼下他在京城,西北远在数千里之外,一旦开战,边境百姓难免惶恐,朝廷必须尽快平息战火。”

    “陛下圣明。”

    “如今朕只盼西北再太平数月,好歹、好歹……”承天帝的尾音消失,他沉吟半晌,转而喃喃说:“泽雍深受西北百姓信赖,倘若战况紧急,朕不宜临时更换主帅,多半得派他出征,坚守住大成每一寸国土。”

    李德英欲言又止,双膝下跪,字斟句酌地说:“老奴三生有幸,得以侍奉圣主大半辈子,陛下英明神武,所作决策必经深思熟虑,自然是妥的——”

    “不必拐弯抹角,朕知道了。”承天帝威严一挥手,难得懊恼道:“今日鲁子兴他们几个也提了谏言,朕观察考验诸皇子数十年,原本打算年后宣布的,可谁知道呢?西北突然传来战报!”

    “这……确实是难以预料。”李德英两手紧紧交握。

    “罢了,静观其变吧。”承天帝缓缓躺倒,随手拉高被子,疲惫道:“明儿一早再召集众臣商议。”

    李德英默默为皇帝掖了掖被子。

    另一处

    寂静深夜里,“梆梆~”几下响亮打更声,隐约传进庆王府。

    “什么时辰了?”昏暗中,容佑棠抬头看了一眼床帐外。

    “亥时中。”赵泽雍怀里搂着人,右手一下又一下,亲昵抚摸对方光滑的脊背。

    容佑棠点点头,继续刨根问底:“殿下,草原起风当真那么可怕吗?”

    “嗯。”赵泽雍颔首,低声解释:“西北草原非常辽阔,一望无际,刮风时缺乏山坡树林的阻挡,威力惊人,它打着旋儿扭动扫荡前进,厉害的时候,能轻易将人、马、帐篷、牛羊等物品卷上半空。”

    “活物掉下来岂不摔死了?”容佑棠从未远出边塞,无法想象风暴场面。

    “难免有倒霉的。”赵泽雍叹息。

    “据书中记载,洛伦河被北方游牧民族尊为圣河,源自极北之地的雪山,每逢开战时,敌人时常辗转河湾伺机偷袭我国军民,是吗?”容佑棠又问。

    “彼此彼此而已,人离了水不能活。”赵泽雍耐性十足,沉稳告知:“草原上的水源分布极零散,且许多是季节性干涸的,洛伦河纵贯南北,既能饮用,又便于指向,自然被大加利用。”

    事后温存时问来问去,终于问到了底。

    容佑棠闭着眼睛,摸索庆王胸膛上的几处伤疤,内心五味杂陈,凝重问:

    “如果战况紧急,殿下得出征吧?”

    第226章 夜话

    “大成的江山和百姓, 总得有人守护。”赵泽雍语气低沉,肃穆道:“一旦边境开战,如果底下将士能及时击溃敌军,那最好,如果不能……本王挂着帅衔,责无旁贷, 理应亲自上阵督战。”

    “陛下估计也为难, 听说他把广平王父子三人留下了。”容佑棠说。

    “没错。众皇子中,父皇暂封了三位亲王,但只给广平王划封地、定规矩,并将其分去偏远南境, 我和四弟却留京,较真细论有违祖制,二皇兄一直很不满, 此番倒遂了他的心。”赵泽雍心平气和。

    一山不容二虎,对于明显技不如人者, 与其撕破脸皮、填上性命,不如及早抽身退步。

    容佑棠暗暗琢磨, 忍不住唏嘘:“南境虽然偏远清贫,但只要广平王恪守本分,他在封地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无人敢忤逆,乐得逍遥自在。当然,那有一个条件——”他顿了顿, 尾音渐渐消失,心说:

    广平王若想后半生安享荣华富贵,前提是新皇眼界开阔、心胸宽宏,故绝不能由大殿下继位!

    “什么条件?”赵泽雍挑眉,由仰躺改为侧卧,粗糙布满硬茧的大拇指或轻或重揉捏对方耳朵。

    “嘶~”容佑棠怕痒,瑟缩往后避了避,索性坦言:“他和大殿下斗了几十年,一占嫡、一居长,势同水火,假如其中谁获胜,上位后必定设法铲除对方!”

    “那是必然的。”赵泽雍无奈赞同。

    “殿下,哎,您说我是不是有点儿胸无大志啊?”容佑棠心血来潮,斟酌道:“我要是广平王,发觉自己确实无力胜任重担,就应该悄悄找退路了,以免累及妻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昏暗床榻间,赵泽雍皱眉,少有的惆怅,低声告知:“数十年间,父皇从未吐露半分确立储君的口风,自幼读书、骑射、宴饮等等场合,诸皇子可谓被一视同仁,难免令人认为每位皇子都有可能——你明白了吗?”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容佑棠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