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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分节阅读_510

    容佑棠垂眸沉思,半晌,抬眼,眸光明亮,肃穆答:“具体该如何办,我自会慎重考虑。”

    “还考虑什么呀?总而言之,你千万别留在京城!我不逼你认祖归宗了,听父亲这一次,就算你是孝子了。”周仁霖一手叉腰、一手扶了扶官帽,万分焦虑,脱口而出一句实话:

    “好歹帮一帮爹啊!”

    容佑棠顿时了然,大概猜出对方处境,沉吟不语。

    “说话呀,别发呆。”周仁霖伸长脖子催促,他被大皇子党胁迫,无法逃避,只能听命行事,急欲摆脱威胁,迫切渴望抽身退步,遂不管不顾,竭力劝说庶子:“常言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三虎?爹是为你好才特意提醒的。明棠,你年纪轻轻,仕途已算得意,别太冒进了,听话,退回喜州再缓几年吧,以免被卷进争储旋涡。”

    虚伪,假仁假义,满口为我好,实际上你是给自己打算!

    忆起种种往事,容佑棠心头火起,忍无可忍,语调平平说:“你既然知道一山三虎争斗的凶险,为什么还敢一脚踏两船呢?不怕船翻了?”

    “你……”

    周仁霖愣了愣,继而震惊,瞠目结舌,仓惶左顾右盼,目不转睛审视庶子,避重就轻,含糊回应:“你先管好自个儿。”

    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

    容佑棠坚信生父正设法摆脱大皇子、不愿继续效忠,逐渐夺回主位,淡漠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那事儿,三五年前或许无人知晓,但如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少胡说八道!”

    周仁霖狼狈语塞,无言以对。他眉头不展,喘着粗气,片刻后,猛地一摔袖子,戾气十足,眯着眼睛打听:“外头是否有谁议论我?”

    “周大人心知肚明,何必询问?”容佑棠反问。

    “哼。”周仁霖扯着嘴角弯起,冷冷道:“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那几位皆不足为惧。虽然皇后和国丈相继去世,但威望永存于大成,我、我不怕,大不了一块儿死!”

    困兽之勇,更不足惧。

    容佑棠暗中摇头,内心五味杂陈,面上却不显,深感疲惫,平静道别:“周大人,我尚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告辞。”语毕,转身迈步。

    “慢着!”周仁霖立即阻拦,张开双臂挡住去路,仿佛拦截救命浮木似的,神态近乎疯狂,夜不能寐的眼睛泛红,缓缓道:

    “以上一件,是为其一,你仔细考虑考虑。其二,你不认父亲,连兄长也不肯认吗?明杰在翰林院苦熬三年,至今未能挑上庶吉士,无法谋取好缺,你是侍讲学士,有权参评,何不拉一把他?你们可是亲兄弟!”不等庶子开口,周仁霖又说:

    “假如你听话,我可以将你娘亲提为贵妾。”

    “够了!”

    谁稀罕?

    ——平南侯尸骨未寒,以周家的乱象,容怀瑾清静长眠才是上策,提贵妾并无好处。

    容佑棠难以自控,瞬间暴怒,目光如炬,从牙缝里吐出字说:“阴阳两隔,逝者入土为安,周大人竟然拿逝者做文章?”

    总算捏住你的七寸了!周仁霖微笑,掸掸袍袖,慢条斯理道:“本官处理家务事,谁有理由阻拦?”

    容佑棠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夜间·庆王府

    “简直荒唐!”赵泽雍一声断喝。

    “周、周大人也太过分了。”郭达叹为听止,顾及容佑棠在场,他艰难忍下许多批评。

    “虽然荒唐过分,但他确实有权处置家慈名分……以及我的衣冠冢。”容佑棠长叹息,透骨酸心,难掩低落,深吸了口气,勉强镇定道:“毕竟在周家生活十几年,我们母子的存在无法抹除,那是不争的事实。”

    “无非大殿下他们怕容哥儿补缺户部要职,所以命令周大人威逼罢了。”郭达直言不讳。

    赵泽雍略一思索,凝视容佑棠,低声问:“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小容大人,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代劳?”

    第208章 密谈

    “我自己解决。”容佑棠恳切扫视在场众人, 无奈解释: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携记忆重生的人,几乎看过亲生父亲的所有面孔。

    郭达率先点头:“行!毕竟算家务事儿,我们拿捏不大准分寸,你自己决定吧。”

    “倘若情况棘手,务必及早求援。”庆王严肃嘱咐。

    容佑棠颔首, 苦中作乐道:“那是自然的, 危难时期我定会奔走求助。所以,提前给诸位道谢了。”语毕,端端正正一拱手。

    “谢什么?遇见麻烦尽管来找,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好歹给个机会偿还。”郭达很是内疚,言下之意是当年的赠药风波。

    虽爆发过不愉快,但掐指一算:定北侯府的国子监荐书、王府和北营里受过的照顾、郭远给戚绍竹的荐信……恩仍大于怨。

    容佑棠心平气静, 诚挚道:“将军言重了,哪里有什么人情?倒是我, 一向承蒙贵府关照良多。”

    说者乃诚心,听者却有它意。对于曾经的闹剧, 郭达一直耿耿于怀,难免心虚,余光飘向庆王,干笑摆手:“哎,咱们多年的交情了,客气什么啊?不准再言谢!”

    “总而言之, ”赵泽雍板着脸,难得端起亲王架子,不容忤逆地吩咐:“千万谨防对方急了不择手段,切记,你无需跟任何人拼命。”

    容佑棠心暖而踏实,认真点头:“好的。”

    “周夫人身亡、皇后薨逝,平南侯亦病故,周家的三大靠山已经倾倒。”郭远慢条斯理地分析,他生为侯府嫡长子,一贯老成持重,喝了口茶,温和说:“周大人估计正被大殿下一方频频sao扰,确实得提防他失控之下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

    “多谢大人提醒,下官明白。”容佑棠恭谨拱手。当年的风波,郭远全程未露面,无论内情如何,双方均只字未提,只当太平无事。

    “周大人如今是骑虎难下了。”谋士伍思鹏近年因疾病缠身,愈发清瘦,但眼神仍睿智锐利,他客气问:“且允许老朽斗胆问一句:不知容大人有何对策?”

    “是啊,快说出来听听,我们帮你谋划谋划。”郭达关切催促。

    庆王端坐上首,稳如钟,掌控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