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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真甜,说变就变,这人不应该叫陆岐,应当叫陆怂岐。不过,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让她们住“同悦客栈”? “好,带路,进城。”冷冷清清的声音忽然响起。 诶?!印儿偏头望发声的千晛,就这么让别人带路了?就这么进城啦?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果然是她这种动物不能理解的。 “等等,”印儿挪着步子站到千晛边上,开始进行人界科普之“相信男人那张烂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不过,好像六界是有鬼哦,虽然她没跟他们打过交道。 “千晛meimei啊,我跟你说,我们现在在人间,有很多你之前在神界没接触过的东西。这人间呢,有三样东西不能信,一不信久病床前有孝子,二不信金榜题名不变心,三不信夫妻恩爱两不疑,”印儿瞥了眼耸着肩膀的陆岐,“还有个横批,男骗女泪!” “我,三万年,你?”千晛将陆岐手里那副脏兮兮的手帕拿过来,折成块状揣进袖子里,这是她的手帕,刚刚印儿抢的,“不许叫我meimei。” meimei这是重点吗!诶,等等,她在下命令?是神了不起啊!三万年了不起啊!呜呜呜,真的了不起,打是打不过的,只能嘴巴上调戏人家。 “算了,进城。”印儿叹完气,瞥了眼发抖的陆岐,“带路。” 陆岐迈着小碎步,揣着一兜木牌子,领着人往城门处走,“jiejie,待会儿,你们两个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了。” 印儿点头,看着前方排着老长的队,倒确实盘查得严实。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座城池,确实很古怪啊,城池的上空居然设了很强的结界,一般道行的人怕是进不去的。只不过,这结界似乎并不干净。她偏头望向千晛,那人果然也盯着这座城池上空,甚至还轻轻皱了下鼻子,就像之前闻到白米糕的味道时那样。 “官老爷!求求您了,放我们出城吧!”忽然有哭丧的声音响起,还有尖锐的唢呐声,不过唢呐只吹了几声便被人吼着停了下来。 前面的人被迫停下来围观这场闹剧,后面的人也只好跟着停下来。 印儿将身子往队伍外侧了点,心里顿时有些不安,前面那个,竟然是送葬的队伍。为首的妇人抱着一块木牌,上刻“陈氏女陈初荷之墓”。妇人的后面,站着四名抬着黑色棺椁的男人,与他们一道的,还有两名吹唢呐的和两名沿路撒纸钱的。每个人都身穿麻布衣裳,头戴孝帕,想来那棺中女子生前必是备受宠爱。 “官老爷,我家小女已病逝四天,再于城中放不得了,求求官老爷让我抬着女儿的棺椁回到族陵安葬,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呐!”一位鬓发虚白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脸上两行清泪纵流,“我活了大半辈子,也算为大雁城尽过绵薄之力,如今唯一的女儿命丧黄泉,却不能入土为安,官老爷,我求求您了,让我们出城吧!” “陈老爷,您这是闹哪一出?”守城的士兵将送葬的队伍围住,为首的将领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笑着开口道,“知道陈员外在城北为我们大雁城做了不少贡献,不过城主几日前便已下令,任何人不许出城!” 将领一身银色铠甲,两眼瞪得像铜铃,“白城主也说过,这死去的人统一安葬于城西墓地,陈员外为何违背命令!” “冯将军,我家小女怎的可以安葬于那处!”陈员外摇头,“我祖辈世代读书人,死当死得其所,归当归于故里,不能葬于城西啊!” “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套,”将领挥手,迈着大步子朝棺材走去,呲着牙吸了口气,像是于心不忍,“陈员外,不是我不给你通行,是这城主有令,未找到城中凶手时,任何人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此话一出,众人原本同情的目光又变得害怕起来。 “所以陈员外啊,要出城也不是不可以,开棺验尸,以及,您夫人作为女子,她得留下。”将领摸了摸棺材,将剑揣在臂弯里,“否则,还请陈员外打道回府。” 大庭广众之下开棺验尸,折煞了活人的脸面尚且不论,最重要的是,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 那位陈员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指着将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俨然一副要昏倒的姿态。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站在一旁的妇人急忙过去扶他,早已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冯将军,小女犯恶疾过世,城北医馆大夫可证,这棺材不能开啊!” “不能开就请回城吧。”将领倒是油盐不进,尽忠职守得很,“看在叫你一声陈员外的面上,本将军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你若再扰乱公务,休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那叫陈员外的男人两眼翻白,几欲口吐白沫,在自家内人的扶持下,才勉强站立,“好,开棺,开棺验尸!冯将军,只愿你福泽绵长,战神祝你定天下,守四方!” 众人唏嘘,冯将军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扯着那员外的衣襟,凶狠地道,“你少拿战神吓我。” 战神阳时姬是神界八大上位神之一,原是东海神龙一族后裔,在万年前龙族归顺神界后的神魔大战中,一战成名,自此封神。然虽称其战神,却并不爱好征伐杀戮,该战神常对其信徒说,“战为民,民为本。”勿令百姓心寒,勿仗势欺人。 “将军,这,还开不开棺啊。”边上守城的士兵终于上前哆哆嗦嗦地提醒自家将军,时辰不早了,还有进城的百姓在排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