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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轻尘疼得面部急抖,暗骂这小妮子忒下得去手,试问她逛青楼是因为谁啊:“什么叫背着你逛……嘶,轻点。” 常淑指尖的力道加了些,慕轻尘吃过她的教训,知道她身手不错,又时刻记着老爹慕国公的话,不敢随意招惹她。 改口说:“是我背着你行了吧,大不了下次……无论去哪处青楼,我都带着你。” 本宫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吗。 常淑松开手,没好气道:“你就不怕穆宁长公主知道你这事,治你的罪!” “别和我提她,”慕轻尘忽然没了好脸色,揉揉耳朵道,“我说过,死也不会当驸马的。” 常淑的眼神倏然黯淡了,虽说对慕轻尘的喜欢不至于托付终身,但……亦是有些失落的,心脏甚至有点酸酸胀胀之感。 还有,话里满满当当的嫌弃是何意思。 “……人家长公主哪里差了?”常淑质问。眉目里流露出一股深切的幽怨,像只受伤的小麋鹿。 “她水性杨花!全帝京都晓得她和京兆府尹的儿子向子屹有一腿,却反而看上了我。真要娶了这样的子珺,一如头上戴绿帽。” “你胡说!” 骂谁水性杨花呢! “你又不是长公主,凭啥指责我胡说!” 常淑:“……” 她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理智尚存,一准亮出蝶鸯印以示身份,然后把慕轻尘就地凌迟了。 慕轻尘见她吃瘪,很是得意,摊摊手挑衅地说:“怎么,没话说了吧,这就叫事实胜于雄辩。” 常淑:事实你个头! 常淑是赶在最后一声暮鼓落地时回的宫,穿过含光门,遇上那为她驾车的小太监。 小太监把她跟丢了,不敢一个人先回呼兰殿,一直在此处等她。 见她浑身狼狈,以为她遇到了事,飞跑过去跪道她脚边:“长公主,您,您这是……” 他急了出眼泪。 常淑满脑子都是慕轻尘欠扁的脸,硬邦邦地说:“无碍,摔了一跤。” “您是千金之躯,可是哪个不长眼 的推了您……” 常淑顺着他的话往下:“没错,有个眼瞎的混蛋欠教训的紧。” 那一跤着实摔得不轻,她后腰现在还发疼,撑着墙停下,缓了口呼吸。 最后……意志力溃不成军,她选择了妥协,让小太监去传步辇子,将她一路抬回寝殿。 惠翼听闻她在宫外受了伤,即刻差人把今夜值班的太医传来。 口口声声道,看吧看吧,就说国子监不能去,这金枝玉叶放在宫外头,就相当于把幼崽放进豺狼堆。 常淑被她聒噪得不行,心力交瘁地趴在罗汉榻上用手堵住耳朵。 无奈天要亡她,一波还没闹过,另一波又来了——三公主常鸢驾到。 再然后,就是华帝,他老人家好容易应付完前朝那些老臣,本想歇口气,不料有人来传话,说长公主受了伤。 他放下刚及嘴边的茶盏,起了銮驾到呼兰殿。 跨过门槛,发现寝殿内挤满了人,俱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叽叽喳喳的,像是混乱的鸟群。 他正欲说点什么解了这热闹,冷不丁因常淑的话愣住。 不止他,殿内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更有甚者连呼吸都断了。 目光不约而同的具到常淑那红红的脸蛋上。 她已经翻身坐起,神情坚定,眼底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情绪。 华帝不确定地问:“淑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常淑与他对视:“儿臣恳请父皇赐婚。慕轻尘是儿臣选中的驸马。” 第100章 番外·相知(6) 选驸马不能草率, 虽说是一道圣旨的事,但华帝贵为天子, 有诸多考虑,比如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是以该有的过程还是要有。 毕竟慕轻尘没有一官半职, 更无功绩,凭甚尚主, 且尚得还是尊贵的长公主。 华帝好生想了想,决定“海选”驸马,命户部拟好花名册,交由常淑甄选。 说白了, 就是一过场, 选来选去, 驸马还不是落在慕轻尘头上。 此事惠翼是赞成的, 选驸马不是儿戏, 过程虽然繁琐, 耗时耗力,但好歹顾全了皇家的体面,还显得隆重。 常淑也无异议, 只是浑身不自在,身子好像病了,坐也不是, 站也不是。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无时无刻不咚咚响。 它的跳动,仿佛夺走了体内所有的力气, 四肢都变得软绵绵的。 脸也红得发烫。 第二日便生了天大的羞怯,不肯去见慕轻尘,再次给国子监告了假。 就连宫城里也哪都不去,把自己锁在寝殿,任着性子,谁来都不理。 初月姑姑瞧着,不知如何劝。 午后小憩,常淑的腰又开始泛疼,趴在榻上,紧闭着双眼。初月姑姑端了药来,待她喝完后没走,轻轻帮她把腰揉了揉。 常淑微微睁开眼,虚看着某处角落:“……姑姑。” 初月不急不慢地应道:“长公主有心事吧。” 选驸马是喜事,常淑却一直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她看着常淑长大,了解她的脾性,哪怕一丢丢的情绪,她亦能察觉。 “……本宫,后悔了。” “是后悔选了驸马,还是后悔选了慕轻尘当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