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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六十是啥概念!基本等同于杖毙! 奴才们磕头如捣蒜,甚至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若有偷帮三公主之行事, 便自剁双手。 “哼!都怪你个没出息的!整日吃喝玩乐, 一见慕轻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不能给本宫挣点气吗!” 常鸢提笔不稳,落下好大一坨墨迹,滴在纸页一脚, 霎时浸润开来。 啊!她这一章马上就抄完了!这下全毁了! 气急败坏地扔下笔, 将纸页揉搓成一团, 狠狠砸向亦小白:“都是你的错!” 亦小白正在为她研磨,自知理亏便也不躲, 任那纸团落到心口。 反正也砸不疼, 别说一团了, 再来十团她也不怕:“鸢鸢, 你不能怪我呀,我三脚猫功夫,打不过轻尘。” “你不是自小就跟武师练拳脚吗,好歹劈她几掌啊!” “……这不怨我爹嘛,他总给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于是我就想,鬼我都能买到,还学啥劳什子功夫。” 常鸢:“……” 亦小白扯了个笑,把墨块搁于砚台边缘,从袖间摸出一卷薄荷叶递到常鸢嘴边:“嚼一嚼,消消火。” “消不了,本宫看到你就来气!”常鸢推开她的手。 “那我离开便是。”亦小白迫不及待道,当即抬脚往外走,心里头美滋滋的,暗道,终于可以不再磨墨了,我要到花园扑蝴蝶。 常鸢把她脸上的兴奋瞧得真真的,音色放低,兜满冷厉和威胁之意:“回来!” 亦小白悬于门槛上的脚僵了僵,悻悻地往回收。 常鸢很满意她的表现,皮笑rou不笑道:“本宫什么时候抄完,你什么时候出这个门!” “啊?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那你就给本宫往死里等!不然……老规矩伺候。” 亦小白一听后几个字,身子立马就软了,老规矩就是抽她鞭子,抽成失心疯那种。 她认命了,回到书案,为常鸢麻溜地压好纸镇,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接着磨墨。 呜呜,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含冤至此,而慕·罪魁祸首·轻尘却可以逍遥法外。 她憧憬地望向窗外,看见翠绿的垂柳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好似伶妓们曼妙的舞姿…… 吧嗒,柳叶残落好几片…… * 罚了常鸢,也不好不罚慕轻尘,毕竟这厮的行径甚是令人发指。常淑想了想,同样也让她罚抄,不过罚抄的是《诗经》,且只抄一遍。 奴才们:噫…… 三公主可能是长公主殿下当年在路边捡的假meimei吧…… “别动!” “疼……” “马上就好!” “轻点……啊!” 慕轻尘彻底火了,身子往后仰了仰,躲开常淑的魔爪。 常淑看着她,眼底是nongnong的警告,指尖覆到药盒中,匀了几许药膏:“这药是消肿散瘀的,得再抹点。” 她倾过身,小心捧住慕轻尘的脸,指尖触感光滑,传出淡淡的热度:“不然明日得肿成包子,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脸吗?” 她好说歹说,终让慕轻尘安静下来,可惜没安静一会,慕轻尘又开始嫌弃药膏气味太过苦涩。 常淑有点恼,斥她道:“此为外敷,又没让你内服,有什么好吵嚷的!” 随后狠戳她眉心:“搽个药都平白惹事,有完没完!” 一见她凶巴巴的,慕轻尘的嚣张劲儿便散了个干净,像只收起小刺的刺猬,徒留一张可爱的脸。 常淑喜欢她这幅模样,自责方才话说重了,身子软下来,搽药的动作越发轻柔,空气中只有衣裳窸窣摆动的声响,以及彼此交缠的呼吸。 百无聊赖中,慕轻尘闻到常淑发间皂角的香气,清新浮动、若有似无,以往她闻见都会情不自禁地凑上前搂住常淑,鼻尖埋进她耳后…… 这次也不例外,覆身过去,与她脸颊相贴,大有耳鬓厮磨的意思。 常淑“呀”了一声,推推她,面色有一抹红,大概是气的:“才搽好的药……你!” 她气得语无伦次,起身到妆台寻来手帕,仔细擦拭侧颜处被蹭上的药膏。 忽然就觉得头疼,额角青筋一鼓一胀的,眼前还蒙上一层黑翳。 和昨夜一样,整个人晕晕乎乎起来,竟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她撑住案沿跪坐于锦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虚弱无力地摇摇手腕,示意慕轻尘过来帮扶她一把。 无奈身后便是花窗,她整个人被迫逆在光中,动作叫远处的慕轻尘看不真切,只觉得她双肩颤颤巍巍,于是试探着喊她:“淑儿?” 常淑没应,咽喉和心口哽得慌,好似抵住一块石头。 恍惚中,慕轻尘已经来到她身前,瞧见她惨白的唇色:“不舒服吗?” “有些……脱力。”她费力吐了几个字。 慕轻尘眉梢一震,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穿过她膝弯,欲要将她抱上床榻…… “别……”常淑清眸紧闭,阻下慕轻尘。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怕再遇颠簸,惹得憋闷之感再次袭来。 慕轻尘没法子,干脆挨着她坐下,用身子给她当靠垫。常淑心里暖融融的,不跟她客气,倒进她怀里,央她抱着。 如此软香的美人儿,慕轻尘哪能拒绝,连忙挺直腰杆调整姿势,以求长公主殿下能靠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