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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菊花鼻翼发酸,重重点头:“您说,只要是您的吩咐,奴才一定办到。” 慕轻尘眸底浮出一线温柔,想不到落入这般田地还有人守在她身边,真好。她眉宇夹有忧郁,拍拍牛菊花的包子脸,幽幽道:“去慕国公府,给我爹娘带一句话。” “您说,我记着。” “跑!赶紧跑!一刻也不要耽搁!” 牛菊花眨眨单纯的眼:“?” 您行i房出了错,跟他们有何关系。 “拜托你了菊花!”慕轻尘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牛菊花反应不及,猜想慕轻尘做事向来叫人捉摸不透,自个儿乖乖照办便是:“嗯?奴才……奴才这就出宫。” 他说着,撒开脚丫往月门处狂奔…… “菊花!”慕轻尘如鲠在喉,不舍地喊住他。她承认情况迫在眉睫,她不应该任性,但是,就让她为自己活一次吧,再看一看这个与她同甘共苦多年的小胖子,让她将他的音容刻在脑海里,“活下去!” 牛菊花:“……” 啥玩意儿?! 慕轻尘又道:“你要……好好活下去!” 算了,还是先去慕国公府吧。牛菊花敷衍的“嗯”了一声,扭动灵活的肥肚腩,一溜烟地跑远了。 慕轻尘苦涩的笑笑,都安排好了,我可以放心上黄泉路了。她阖上双眼,缓缓仰起头,泪水从眼角滑落,一路滑过面庞,滑到脖颈,再次睁开眼时……妈呀,太阳好刺眼!! 她揉揉被刺疼的眼球,想了想,转身回了趟寝殿,出来的那一刻,她若有所思的捂了捂住腰间,再度恢复了从容。 呼兰殿。前殿。 一派富丽堂皇之感。 桂嬷嬷目光炯炯,站在高大的蟠龙柱前,等待着慕轻尘,左右还垂立有两个小太监。 她是宫里年纪最大嬷嬷,两鬓已经斑白,伺候太后三十余年,地位颇高。说起来,她已经许久没见过慕轻尘了,在见其绕出偏殿时,老脸不禁一红。 她游走后宫多年,什么娇艳的美人见过,唯独慕轻尘这样容颜明媚,宛如初夏朝阳的,还是头一次见。 慕轻尘身姿挺拔,步态稳健,路过她时并未停留,只轻飘飘的吐了两个字:“走吧。” 桂嬷嬷盯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瞧出一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大概是年纪大了,心神恍惚所致。 “尘儿给皇祖母请安,”慕轻尘不敢看常淑,只将目光歇在她青色的裙裾处,心痛如绞。 太后安坐于桌案后,不经意地瞥了眼站在身侧的常淑。扶扶头上金灿灿的发簪,神情暗藏汹涌:“哼,好你个慕轻尘啊,胆大妄为,如此戏耍我天家公主,天家颜面何存呐!” 行i房之夜闹出家,真是反了! 常淑紧皱的眉宇锁着焦急,想为慕轻尘开脱,却见对面的桂嬷嬷向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切莫轻举妄动。 无奈之下,只好忍下话头,水晶般的双眸夹杂愁意。 慕轻尘撩开衣摆,跪在凉亭的石阶下,叩头道:“尘儿是有……苦衷的。” 哟呵,这都能有苦衷? 老太后怒了,我家淑儿端慧淑雅,让你和她困觉还委屈你了不成! “尘儿自知罪无可恕,不求皇祖母饶恕,只是此事我父亲并不知情,求您宽宥慕国公府上下,绕他们一条性命!” 常淑:“……” 怎都扯上性命了?戏是不是有点过! 太后冷哼一声,训斥说:“绕了他们?若真如此,其它驸马岂不是日日儿戏,往后再出一个‘你’又当如何啊!” “请太后放心,”慕轻尘越说越高声,眼底闪过狠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抵在咽喉处,“我以死谢罪便是!” “阿——” 宫人们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往后瑟缩,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着“驸马别做傻事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话好好说”。 场面登时乱作一锅粥。 太后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差点因脚下不稳摔跤,幸得桂嬷嬷眼尖手快,冲上前扶住她。 常淑如花的面容失了颜色,惊慌失措地喊道:“轻尘,快将匕首扔了!” 她提起裙摆,作势上前。初月姑姑同婢女慌乱地扑来,抱住她的腰,劝她莫要去,惨叫说,万一驸马爷伤着您可如何是好呀! “公主,”慕轻尘看向常淑的目光充满怜惜,“答应我,好好活着!” 常淑:“?!” 不愧是被雷劈过的脑子!! “皇祖母!”常淑担心极了,生怕慕轻尘弄伤自己,二话不说,跪倒在太后脚边,拽住她老人家宽大的衣袖,“淑儿求您,饶恕驸马吧,她是淑儿的驸马,她有错,淑儿也难辞其咎。若您要罚,就连同淑儿一道惩罚了吧。” 慕轻尘感动不已,种种情绪触及心湖,不禁热泪盈眶。我的公主还是舍不得我的,此生能与她相遇,了然无憾了…… “太后,事到如今,你先息怒,”桂嬷嬷恳切的帮腔,“驸马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啊。” 太后吓得三魂七魄都散了,捂住噗通噗通跳的心口。 “本宫……何,何时说过要她取性命了?” 这孩子也太彪了!! 第11章 契约驸马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