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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凭栏看月生_分节阅读_103

    但这时候没人愿意生事,因此墨岘与杨宫主都是诺诺的应着。说了许多好话,还塞出去了不少金银,那人才总算带着他们上路了。

    那些人走了,墨岘又端水端药的做了一会戏,这才换上了不打眼的衣服,头发放下遮了前额,脸上也抹了药物弄出一张痨病鬼般的面皮,这才悄悄出门去了。

    也是如今小镇街道上热闹无比,如他这般低着头行色匆匆的男女不知有多少,所以也就让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镇子,待四下无人,拐进了山中。

    七师兄让墨岘走,以为他会跟着杨宫主,却没想到墨岘自己走了。不过他并不是逃跑,而是去找另外一个人——皇帝!

    他那个便宜爹是个老油条,对阵甄道人虽然危险,但他也绝对能跑出来,麻烦的是后来,朝廷介入,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但按理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是对阵这种高来高去的的武林高手,墨岘怎么能肯定皇帝来了,原因则是鬼医和长宁侯也来了。不久前鬼医给墨岘来了暗信,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那位占有欲无比强大的皇帝,会愿意把长宁侯放出京来。

    根本不是玩腻了,又或者一时怒火难抑,他为的就是把鬼医引出来,他要鬼医给他制毒!对阵长生门,即便他有获胜的把握,但也要牺牲大量的士卒,这是皇帝所不能允许的——不是珍惜士卒的生命,而是惨胜会污了他的盛名。

    于是皇帝就将视线集中到了毒药上,但是长生门本身,在毒药、蛊虫方面的研究,就算是苗人也要甘拜下风。皇帝寻了不知多少名医,甚至连邪派高手也搜罗了不少,可是最终这些人都告诉他,想要在毒药上压长生门一头,只能去找鬼医!

    皇帝原来想用强的,这也是为什么墨岘和七师兄当年看到了烧毁了的小山村。鬼医那时候正好不见了,可是皇帝派去的人不信,抓了村民严刑拷问,最后还烧了村子。

    皇帝又找了鬼医一年多,就在他要失去耐性的时候,鬼医自己跑到了双桂村,接下来的事情,墨岘也就都知道了。

    皇帝和鬼医交易,鬼医制出他需要的毒,他就把放了长宁侯。长生门一灭,他们俩就能够自去逍遥。这话不知道其他人信不信,反正鬼医和墨岘是绝对不信的。

    而如今,对皇帝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当然不愿意将这功劳送给自己的哪个下属,所以这次实际上的指挥着就是这位九五之尊本人!

    墨岘一路在山岭中奔走,最后找了个地势略高的小山崖爬了上去。正好这上面长了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古藤,墨岘给自己擦了毒虫的药水,躲进了藤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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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097最终(上) ...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这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于是墨岘躲在树藤下,白昼里便出了一身的汗,到了夜里,冷风一吹,就算是墨岘内力高深,也忍不住想打哆嗦。再加上心里紧张烦躁,夜风刚吹干了热汗,虚汗又把内衫弄湿了。

    墨岘挑眉,暗道这次如果侥幸成功,且逃得性命,那八成也避不过一场大病,兴许也就要迟些才能去找七师兄了。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间天空的一角有些不对劲,墨岘初时以为是火烧云之类的。可再一想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的,太阳早就落山了,哪里来的火烧云?小心从古藤下爬出来,注意隐着身形朝那红彤彤的一角看去,虽然离着远,由隔着山脉林木,看不真切,但那八成是冲天的火光!

    那个方向,如此大的火光,烧起来的是林木,还是……长生门?!

    不过不管烧起来的是什么,能确定的是,长生门那边已经动手了,而且显然声势不小,不过朝廷的军队呢?他们现在还不出现,那等到里边分出胜负了,他们也得不了好。

    墨岘刚想到此处,就听山下,其实也就是那镇子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没多久,就听他这边山坡下边传来脚步声——军队的脚步声和一大群平民百姓的脚步声绝对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古代没学过正步走齐步走的军队也是如此。

    墨岘暗道一声来了,重又趴回到古藤下,朝山下看去。这时候他就要谢谢玉蝶蛊了,虽然那东西没法让他达到黑夜视物如同白昼,但是大概其的还是能看清楚的。

    墨岘看着一片人头从山峰下边过去,中间聚集着这个骑马的,打着看不清什么标志的旗子,不过无论骑马的还是走路的绝对没有皇帝。

    这群人过去,又过了一会,是第二波,这次骑马的人变多了。大概有二三百号,脱离了步卒,单独聚成一堆。不过墨岘左看右看,觉得那些人大概只是骑兵,皇帝依旧不会在那。

    士卒一队队的开进山里,墨岘就趴在山坡上,倒像是看了一场古代的阅兵——这次来的兵种确实是够全的,连特大号的水龙都推进过去了十几驾,墨岘一开始还以为是投石机,不过这长生门应该算是个城吧?也不知道他们弄来这守城时喷油或者灭火用的水龙来干什么。

    墨岘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一队看起来貌似有皇帝在的队伍。不过墨岘不敢肯定,因为在他们之前,过去了一群二三百号穿着奇怪的人——男女老少掺杂,但绝对不是俘虏,因为俘虏绝对不会叽叽喳喳有说有笑,而且还有酒有rou,外带打情骂俏的。墨岘怀疑这群人大概就是皇帝搜罗的江湖人,不过绝对不是最高等的。

    再往后,也就是怀疑皇帝在的那一队,同样也都是骑兵,不过这些骑士的装备显然不是前边几队可比的。不是说精良程度,而是指美观程度——大晚上的,借着那点星光都亮晃晃的,脑袋上的天鹅毛随着马儿的颠簸有节奏的颤抖着,他们胯?下的的马匹也比其他人的马高壮。

    而墨岘也猜对了,皇帝确实就在这里边,其实不用看别的,头盔上配着天鹅羽毛,就是皇帝禁卫的标志。

    不过,知道皇帝在这群人里边,不表示就能动手了因为墨岘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或许皇帝的衣甲更威风些,不过他此时被一群人夹在正中间,从墨岘的的位置,只能看见最前边的几个骑士衣甲的大概样,后边的就只能看见一片插着天鹅羽毛的摇摇晃晃的头盔了……

    怎么办?

    墨岘一边悄悄跟着队伍朝前走,一边皱眉想着。可是对方一直闷头干路,偶尔有前边的士兵回来传令,保护在外的士卒也并不散开,而是直接拿过消息一人一人接力传给里边的人。

    结果墨岘一扭头,发现队伍已经走到长生门下了。这地方果然如同杨宫主说的,已经不是个门派,而是个城市了,不过如今城市的里边火光冲天,即便以墨岘现在的距离,也能够感觉到一阵阵热浪袭来。

    而且长生门的城门大开,之前墨岘看到的士卒,已经不见了大半,那二三百的江湖人更是一个都没见,可想而知是进城去了。

    墨岘看了一眼长生门,对里边的老爹有些担忧,而就是他看了这一眼再回头,下边就有了变化——皇帝扎营了。

    后边上来了一辆马车,一群骑士下了开始布置起了大营,剩下的大多数骑士也不再骑在马上,而是分散在四周巡逻值守,而之前被他们紧紧遮挡护卫在中心的皇帝,也就凸显了出来!

    皇帝站在一个略微高起的小坡上——之所以认为他是皇帝因为就是他站着不动——身边站着的只有五个人,一个脑袋光光身穿袈裟的和尚,两人是死士打扮,两人是武将打扮,且其中一个武将,行走间显然有些跛,墨岘有点怀疑那跛脚的武将是长宁侯,

    不过现在也不好动弹,因为皇帝正好站在所有人的正中间,墨岘要是此刻袭击,那还没等他到皇帝身边了,就已经成了弓弩手的靶子了,所以他依旧只能等。

    不多时,那和尚对着皇帝一个稽首,转身便也冲进长生门去了——这地方对可是“圣地”啊,捡块石头上边说不准都刻着什么武林秘籍,抓个老妇说不定都能炼药制蛊,所以对武林人士来说,冲进去一通劫掠可是比保护皇帝重要多了,即便这个武林人士该是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和尚走了没多久,有传令兵过来,一个的武将也走了,正好这个时候大帐搭好了,那皇帝就朝大帐的方向走,跛脚的武将依旧要在土坡这呆着,却不知道皇帝说了什么,那武将犹豫了片刻,最后也跟着他朝大帐走来了。

    说来也巧,大帐正好是靠着墨岘这边的山崖搭的,大概因为另外一边是个缓坡。不过这山崖对于寻常人来说不可逾越,对于墨岘来说,却并不算什么。唯二让他感觉麻烦的就是那两个死士,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墨岘开始缓缓的朝着大帐后的山崖移动。

    结果,还没等他到达位置,果然,“路”出现了。

    那两个死士竟然自己出来了?而且还把大帐外边,以及大帐两步远的地方站岗巡逻的禁卫也都带走了,一直到距离大帐二十步远的地方,那群人才站住脚。

    墨岘敢肯定,他现在的眼睛一定是亮闪闪的!天赐良机啊!

    不过机会虽好,墨岘也依旧稳扎稳打的一步步靠近,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功亏一篑。几乎九十度的悬崖,墨岘隐在暗处,提一口气,脚尖点着那些寻常人根本无法立足的小小凸起处,轻轻巧巧落在了地上。脚尖挨地的瞬间,又是一次吐息,整个人蓦地窜了出去,再停下,就已经是大帐的背后了。

    大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皮子做的,异常坚固,幸好墨岘带上了双桂村赵家兄弟送给他的长剑。在一刀劈开冲进去劫了皇帝就走,与缓一缓小心看看里边的情况再说这两个选择上,墨岘最终选了求稳。

    因为他之前以为,自己宰了皇帝,那么大军一定要回来找刺客。不过事实显然不像他想的那么轻松,兵将都已经撒出去了,现在里边八成是混战。就算他把皇帝宰了,里边那些战斗中的人却很可能根本不知道,依旧按照之前的命令执行。

    所以在大帐靠下的位置,墨岘小心的切了一个口子,侧身蹲在地上朝里边看,结果就看见里边此刻是“天翻地覆”,长宁侯果然在里边,现在正和皇帝rou搏呢。看形势,以皇帝来讲是“那种”rou搏,而长宁侯则是确确实实的在rou搏。

    两个人的头盔都滚到一边去了,皇帝骑在长宁侯的腰上,正扯着对方的衣甲,长宁侯则是激烈的反抗。墨岘看时,他正拔了自己的发簪,瞬间朝着皇帝刺了过去。结果被皇帝一把抓住,压在了地上。

    “少铭,如今长生门的事已了,你乖乖回到我身边,过去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否则,江凌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可……”还要发狠,皇帝却感觉脖子上一凉,随即身上一麻,已经是被人点了xue道。

    “义父,可还好?”墨岘把僵硬的皇帝拎了起来,随手扔在一边。

    “小墨,多谢。”见是墨岘,长宁侯顿时放下了心,刚要起身却按着左腿一声闷哼。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