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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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哈哈大笑:“那可好玩!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手里夺过去。吕jiejie,如今朝廷刻印新书,刊发文章,乃至于鬼魂所学的文章,都出自太学之手,对孔孟之道推崇过甚,听说几次被阎君叫停。” 吕雉微笑。当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刘秀和程朱二人交往甚密,理学心学他都很喜欢,在太学中进行推广。于是采纳了人间的模式,新建一个翰林院,和太学互相挑刺,让智囊团监察他们的作品会带来的影响,完美。 …… 朱见深的王皇后前段时间来了,和皇帝见了一面,直接告别。她活成了太皇太后,衣食无忧,生活平静,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和婉转的皇后们不同,皇帝们都坦诚自己羡慕朱厚照,从小没有压力,没有困扰,长大之后可以为所欲为,除了没孩子之外还是挺完美的。 朱元璋都表示羡慕,拍着风水书籍:“朱厚照真他娘的好命!”这小子是把大权一把抓,严重打击了文官的气焰,看似喧嚣的鹰犬其实完全听命。除了过于折腾,耗费国家钱财之外,还挺活泼。 “爹,咱们的奉天殿到底还盖不盖” “既然有鬼神,那么风水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看这些人盖的房子,和他们现在的位置都有关系。”秦始皇的楼阁虽然不大,但是非常高,现在就位高权重。刘骜的虽然不高不大,却非常华美,他那两个美姬揽财不计其数。刘庄也盖了藏书楼,现在的气度不凡。至于其他人,似乎也是房舍越高大,日后的成就越大。这其中虽然有个人能力的原因,但此地的龙气深厚,房舍高大或许可以起到藏风纳气的作用。 盖房子这件事,不可不慎,本来就要查黄历看鲁班尺,现在更要谨慎些。 “这次宁王谋反,对明朝有什么影响?” 朱棣生冷的说:“他成功不了。”全凭朱厚照胡闹,他才有这个机会。不过我听说这个宁王在江西没有什么名望,连爱民都算不上,当地百姓深受其害。朱厚照虽然混蛋,毕竟是打过蒙古人的皇帝,和他对阵应该是小菜一碟。 朱高炽:“爹说得对。” 别的皇帝也都是这么看的,认为宁王成功不了,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不占。如果宁王成功了,他们都有可能从太庙里滚出去,在座诸位都是燕王一系的。 朱见深皱着眉头,磕磕巴巴的说:“宁王与钱宁、百官内,内外勾结,恐怕” 他自己都懒得说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上面写了三条,第一,钱宁失宠,收受宁王贿赂,为宁王隐匿谋反事。第二,事发仓促,但宁王的钱财送的不仓促,恐怕很多人很多地方都收了他的钱财,大臣和皇帝势同水火,而皇帝至今无子,发生什么都不一定,恐有陈桥兵变。第三,朱祐樘说朱厚照的身体不是很好,曾经病的很重。 朱元璋看完之后,随手递给朱棣:“居安思危,很好。” 朱棣也认为他说得对,决不能对藩王放松警惕,但朱厚照倚重的江彬也有兵变的可能性。 皇后们静静的听了一会,去旁边炸牡丹花吃。 朱元璋悄悄的叫走朱见深:“来我房里。” 朱见深直冒冷汗,他想休息时也用假人代替自己,幸好今天没有偷懒!要不然太/祖叫一声无人应答,过来一拍肩膀,手感就不对!也不知道祖宗们怎么做到多年不露馅。 都用夹纻像取代自己在屋里打坐,在远处的山上赏月饮酒的皇帝们看到这一幕,不以为意。 朱见深跟着进了屋中,不明觉厉:“请万岁示下。” 朱元璋叹了口气,儿子是直接排除掉的,朱高炽和朱瞻基与朱棣密不可分,后两个不用想,排到最后,勉强就能拎出来一个朱见深:“我秘授你修炼之道,你不要声张,不许外传。” 朱见深就乖巧的对天盟誓,绝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我亲爹。 朱元璋就把自己摸索出来的,帝炁的修炼方式告诉他一部分,又说:“我观察了数年,只有你偷懒是时间最少。”有时候一个月就一两次,还算努力。 “您您您都知道啊!啊!” 朱元璋面露鄙夷:“我亲眼看见他们弄那假壳子骗鬼。要是真有血性的,把自己的手脚头颅一点点的砍下来,凑一具完整的尸体也可饶恕,好逸恶劳难成大器。” 第一次发现之后,就悄悄跳窗户进去,绕到正面看脸。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他也不说,只以此来断定谁能用。连自律都做不到就不要提有用了。 …… 很快就到了王阳明大放异彩的时间段,他不仅在皇帝到来之前,就抓住了朱宸濠,又是熟悉的潘阳湖地区,又是水战。王阳明又解决掉了污蔑他的流言、得到官员授意四处挑衅的士兵、以及亲自跑来抢功的皇帝,还有校场演武时逼迫他参与演武,试图让他出丑的江彬。 王阳明连发三箭,箭箭命中靶心,带着特有的淡定放下弓。写文章之余当然要锻炼身体,谁说我长得瘦就不会骑射?亲袭南昌城,指挥火烧战船很要体力的。 倒霉的江西人先被宁王盘剥了数十年,又被没赶上打仗的平叛军队搜刮了一遍,最后又要侍奉皇帝及其随从。其实皇帝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用不了多少美人相伴,他还带着心爱的刘良女,只是跟随皇帝的数千亲随把江西刮的天高三尺。江斌这个男宠不只是改行拉皮条,其实搜刮来的美女,他自己也……为皇帝揽财的人自己兜里经常是最满的。 王阳明的心学早就有文章在地府流传,知行合一这一点被简单的解释为‘知道什么是对的,就必须去做!’广受好评,众人研究了一番,做不到做不到,好好学习做不到,早睡早起都做不到,少听无意义的评书也做不到。 明朝的皇帝们早就拿到了太史台跑去人间记录的平乱全过程,等到朱厚照献俘时,就很淡定。 他又在江南玩了一年,正德十六年,三月,死了。 朱见深问儿子:“刘文泰还没死吗?” 朱祐樘气的脸都青了:“刘文泰!没有,应该不是他。” 万贞儿:“哪个刘文泰?是那个太医吗?” “是他是他。”朱见深:“我近年来攻读医书,发现他当时给我用错了药,本来还不至于死。”这叫后人怎么说我 朱佑樘黑着脸:“我也是。我也是他开的药。当时不觉得有异,现在才知道,他准是在寒热上用错了。”李东阳劝我不要治罪,我现在怀疑他有问题。 朱元璋幽幽的出现在窗口:“呵我,往日叫你们读书,读就是了。懂得越多越不会被人骗。两代皇帝死于一个太医之手,朱见深,你是倒霉。朱祐樘,你是活该。” 朱祐樘简直想抽自己大嘴巴,老爹是拉肚子,自己是偶感风寒,也不知道这个庸医怎么搞的,一点小病竟然治死了。当然这得说是太*祖的过错,谁让他定下政策,太医的儿子准能当太医,现在悔之晚矣。太医也应该设进士科,考试!也不知道是那个庸医害死了儿子……我现在连一个孙子都没有!我的天哪,我绝嗣了…… 朱瞻基:“该。我对孙氏那样的宠爱,还留了一个朱祁钰备用呢。谁叫你这样死心眼。” 朱佑樘欲哭无泪:“我虽然一心一意对张氏,好歹还留了一个儿子,朱厚照若像传闻中那样寻访猎艳不计其数,怎么连一儿半女都没留下。他又不是只宠幸男宠。”以后谁会当皇帝?我爹还专宠万氏呢,总共十四个儿子,我的天。这话怎么说?越专宠一个女人,抽空生的越多? 过了两天,朱厚照过完头七,被人强行架到地府来。 本来以为他会和他祖宗一样非常能打,纷纷拿出十倍的力气来应对他,其实还可以。 朱元璋看到这个三十多岁,既不胖也不黑的年轻人:“且慢,你们确定没带错?这是朱厚照?” 看看我们其他人,从黝黑,棕黑,到黑,浅棕,这小子怎么这么白?这么消瘦? “你敢直呼朕名?啊呀,祖宗?”朱厚照的态度立刻拦腰折断,讪讪的商量到:“要不然叫我朱寿吧。” 朱佑樘冲上前抓住他:“你安排好子嗣了吗?”其实紧急过继一个还来得及,哪怕只有几岁呢!哪怕送我兄弟家里随便选一个呢。现在就只能让太后和大臣做选择。 “爹!我还没有安排,就来不及了。” 朱佑樘哭了:“你怎么死了?你才三十一岁,怎么就死了?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生病导致的。” 朱厚照摇摇头:“我怀疑有人暗害我。很有可能是杨廷和。” 朱祐樘抓着他晃了晃:“谁让你整日在宫外游逛,不肯留在宫中搭理朝政。呜呜呜,我可怜的儿,你这一走,你娘一个人留在人间,孤苦伶仃,她可怎么办啊!” 中年丧夫,老来丧子,还没有孙子,我的皇后太惨了。 朱厚照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因为他一直想处理那俩外戚:“我出宫也管着朝政呢,她有她那俩好兄弟,还用我管?一见面就叫我对张鹤龄他们好一些,呵。” 朱棣:“行了,父子相逢到此为止,过来跪下,说一说你这一辈子,胡闹成什么样子。” 朱厚照很崇拜太*祖和太宗,但要叫他跪下,那就不愿意了。立而不跪:“太宗,我怎么胡闹了?太*祖也收了不少义子。您也曾五征漠北,您也曾迁都北京,您也重用宦官。哦,我就又往外挪了挪,又没像英宗那样,我每次都赢了呀。” 我干的这些事自有道理,你们态度太差了……我还得解释。 “你活的太短,不能说是赢。”朱棣捋了捋胡须,他这话谁都懂。“谁害你,你因何而死?是服食丹药还是受伤不治?” 朱厚照叹了口气:“我自幼体弱多病。” 朱棣听见这句胡扯,气的跳起来踹他。 朱厚照撒腿就跑,不仅没让他踹上,还敏锐的嚷道:“有话好说,这事你不信,你问我爹啊!” 第365章 可可爱爱 朱厚照自称自己自幼体弱多病。 朱元璋气乐了:“真是人如其名,脸皮真厚。” 正德皇帝吐吐舌头:“太*祖爷, 您忘了‘高瞻祁见佑, 厚载翊常由’外带五行的字辈吗?我的厚是您定的。当然啦, 这是您早~有~远~见~” 我要是有个儿子,起名得多费劲啊。 他的语气怪怪的, 虽然不是阴阳怪气,也不是嘲讽,就是单纯的找打。 朱元璋开始挽袖子, 他要是早有远见, 知道后面发生的这些事, 就续立燕王为太子了。孙子太蠢了,爱不起了, 以前赌他是个好皇帝, 现在看来他不行。每每重温朱允炆在战争中的应对, 怎么说呢, 让朱厚照易地而处,他都利用好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疾风知劲草, 遇事知孙子蠢。 朱棣既惊且怒, 虽然帝王世系不会变, 但他担心有些人会说这是燕王篡夺天下的报应, 宋朝那样的结局就有人说是报应呢。 朱厚照机敏的左顾右盼, 发现这一趟街两边是房子,更远处都被巨大的花树围住了,如同围墙一样, 如果用花树当做围墙,那这地方还真像桃花源。 马秀英都被逗笑了:“佑樘,你只说儿子活泼可爱,可没说会这般活泼。” 朱佑樘叹了口气,试图给祖宗们解释:“其实他说的是真的,他弟弟是病逝的,他小时候生了重病,我为了照顾他,连上朝都耽误了。” “滚滚滚,一边去。”朱棣把他踹到旁边去:“就这样还不知道多生几个以备不测!”被一个不贤德的妇人控制住,连一个多余的儿子都没有。武曌干过这种事,但她自己生的够多,张氏这样的自己没能力,还嫉贤妒能,阻塞道路,实在是可恨。 朱瞻基早就收了请托,试图前来劝架:“祖父息怒,不论如何继位的都是咱们一系。” 这是《皇明祖训》里订好的事,大臣不敢任意更改。 “你糊涂啊!这还是正经教出来的太子,行迹如此恶劣,被张氏那糊涂蛋和各怀鬼胎的大臣选中的新君,能是什么英才?还不是任人左右!” 朱祁镇半躲在树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朱祁钰顿时怒从心头起,趁乱,从背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拖走。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朱厚照身上,朱祁镇又不敢往道路中间走,他现在被放出来了,不代表事情结束了。 “胡说八道,是不是那些死老头下来告状了?”朱厚照大声说:“祖宗们,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那些老东西以礼仪为名挟持君王,处处设下障碍,不论朕想做什么,他们只想给朕添堵。御驾亲征也不行,如果不是宁王谋反,都不让我去江南,去了江南不让我住在南京皇宫里。朕刚即位没两年,就说朕再这样胡闹,会绝嗣。我都怀疑是他们下药了。” 朱瞻基:“你快闭嘴吧!你在豹房里天天和男人厮混,要是能生下孩子来,那也是妖精” 祖宗们不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七十年前的土木堡之变惊险至极,如果不是涌现了一些超乎寻常的忠臣,大明都会不复存在。出巡空耗民财。拦着他出门这件事绝对没错。 朱棣冷冷的说:“大臣进谏是职务所在,他们必须劝谏,听不听则在你。” 突然想起夏元吉,不知道他现在在为谁效劳,他还好不好?就因为一群大臣跪在宫门口号丧,就把你气的不住在宫里?太没城府。提起这件事,他又生气了:“朕迁都北京,是为了天子守国门,你到好!” 朱厚照嘿嘿一乐:“我也觉得我挺好。” 他当然听出来祖宗不是夸自己,但在不能乱发脾气的时候,就只能插科打诨了。 “好什么好?我看你想去当个门卒!将来必让你得偿所愿!”朱棣微怒,死后这么多年里,只有爹娘能跟他逗着玩,别的朝代的皇帝还都保持了邻人的礼数。“你过来。你跑什么?!”居然敢跑。 朱佑樘也叫到:“儿子你过来,现在先别胡闹了。”本来没啥事,解释清楚始末缘由就好了,你这么一跑,事情就变性成违抗命令。汉武帝不也是快三十岁还没儿子吗,说不定朱厚照的儿女缘要到三十岁往后才有,结果他先升天了。 朱厚照非但没过去,还又往远处跑了几步,像一只随时准备起飞的猎鹰一样,转着脖子看着四周的方向,极其认真的思考自己应该往哪儿跑。“别呀,我看太宗好像想打我,小受大走嘛。” 朱佑樘快要急疯了,他听说过英宗的下场,如果儿子在这么作死,可能会差不多。 噌的一下拔出腰间切水果用的小匕首,抵在自己胳膊上:“朱厚照!” 正德皇帝都惊了:“爹!您这是干什么!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我娘的招啊!”不仅跟你用,还跟我用,在各种事情都用。和糟老头们截然不同,糟老头们讲理不讲情,我娘只讲情不讲理,哎呀,气死。 踟蹰的蹭回来,抱着头蹲下:“算了,打吧打吧。我都认了,不就是胡作非为不务正业吗。哎” 朱见深捂住脸没有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