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宠妻
韩老太太和余痦子到底也没敢去公社闹腾, 而且她想找韩青松哭也没得逞。 韩青松带着人帮忙拉砖瓦呢, 从屠宰组借两辆车, 又从公社借一辆, 韩青云从大队借两辆, 一共十来个人去帮忙拉砖瓦。 也是他运气好, 到了砖瓦厂的时候居然有现成的砖瓦给拉, 这一次要是不拉完,下一次不知道等什么事儿。 所以他们就多拉两趟,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拉完, 还帮忙把砖瓦都卸在韩青松家新批的房基处。 忙活完已经晚上十点左右,韩青松挨个道谢,让大家有力气活儿也只管找他帮忙。 乡下都是这样, 有活儿大家一起干, 互相帮衬不花钱还干得快。 韩青云还担心呢:“三哥,放这里会不会有人来偷?” 韩青松道:“谁敢偷?” 韩青云笑了笑, “对, 除非想膀子被写下来。我去跟治保主任说说, 让巡逻的多往这里走走。” 韩青松回家, 孩子们都睡了, 林岚还点着灯一边缝棉袄一边等他。 他洗了手脚进屋, “这么晚了不用等我。” 林岚收起针线,“不晚。”才十点,搁前世很多夜猫子夜生活才开始呢。 她下了地把放在锅里的饭菜拿出来给他吃。 韩青松倒是真饿了, 虽然在食堂垫吧几口, 不过干力气活儿饿得快。 他把挎包递给林岚,自己去吃饭,“里面东西给你和闺女的。” 林岚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给她买礼物呢? 她打开挎包,发现里面有红的粉的什么,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两条围巾。 一条大红色,要小一些,应该是闺女的。 另外一条嫩嫩的公主粉色,粉嘟嘟的,少女最爱的颜色。 林岚:…… 自己五个孩子的娘,这个年纪,戴这个颜色? 韩局长审美没问题? 她看那粉色的围巾倒是挺大挺长的,外面还罩着一层纱巾,也是梦幻的粉色。这围巾足够大可以包住头,也可以围在脖子上,还能把纱巾拿下来当装饰。 “挺贵吧。”林岚压下对公主粉的吐槽,问价格。 这时候买衣服鞋子都要钱加布票,像纱巾围巾这种装饰品不需要布票,但是价格贵。 像这个大红色,是正常款式的围巾,价格公道,一块钱就够。 一般是年轻妇女,或者家里有闺女的才买,年纪略大就不会考虑,会被人说臭美耍妖精。 不过乡下人,不管是给闺女还是年轻妇女自己,几乎没有人会买这样梦幻的公主粉色。 原因无他,衬不起来! 乡下人皮肤粗糙,夏天晒得黑,冬天吹得红,带上个嫩粉色纱巾,真是好辣眼呢。 这么贵,他们当然不买。就算干部有点钱,家里媳妇儿又不肯要这样的,都说这颜色太嫩,还挑人,而且带个纱巾就贵好几毛钱,凭啥啊。 傻子才买呢! 林岚瞥了正吃饭的傻子一眼,傻子朝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眼神,“戴戴试试。” 韩青松自然想不到别人想的那些顾虑,他只寻思到了围围巾的季节,给媳妇儿和闺女买条。 虽然贵点,但是媳妇儿戴着肯定好看。 售货员也说女人们最喜欢这种的。 他当然不知道邱冬梅为什么竭力推荐这款,那是因为供销社有几条一直卖不掉,放在那里落灰不值当,所以就当瑕疵品特价卖掉。 本来要三块一条,现在只需要两块五。 等韩青松买走以后,邱冬梅她们还八卦呢,“新来的公安局局长,没想到还好这口呢。” “也不知道媳妇儿啥样,能戴这样的色儿,哈哈。” 虽然林岚当初带着户口本来买过东西,除了老社长也没人格外留意,自然联系不到一起去。 在她们看来,乡下妇女下地上工,晒得黑黢黢的,带上这么一块嫩粉色的围巾,那还不跟驴粪蛋子下霜似的。 其实林岚皮肤白皙,虽然以前原主不保养略微粗糙,但是林岚穿来以后习惯性地注意保护,这会儿皮肤已经又白皙柔软起来。 村花级别的,不但要够俊,自然也要够嫩,老天爷赏的好相貌和好身材。 要不韩青平也不至于发出那样的悲愤之声,而现在就高兴得比自己媳妇儿改好还高兴。 不过女人没有对自己满意的,虽然比起其他妇女皮肤已经够白够细腻,可比起前世好好保养的皮肤,现在简直惨不忍睹。 林岚一点自信都没,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已经在乡下,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会儿面对这么粉嫩的颜色,她真的有些无力。 不过老公送的,还是要表现得开心一下,免得寒了他的心打击了热情以后不送了。 她围起来,朝着韩青松笑了笑,“好……看吧。” 韩青松眼中满是惊艳之色,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看!” 林岚:“还是给麦穗围吧,小姑娘什么颜色都好看。” 韩青松:“她不是有条红的嘛?” 小孩子都是穿红着绿的喜庆。 林岚又道:“有没有别的颜色?不这么打眼的,能换不?” 韩青松想起售货员很和气地跟他说可以换,他摇摇头,“供销社都不退换。” 这条最好看,不用换。 林岚又觉得在家里风沙灰大,这样浅嫩的颜色一会儿就脏得不像样子,还是收起来以后再说吧。 韩青松道:“那就再买条家里戴的。” 林岚:……你能不能现实一点,咱家盖了房子又变穷人啦。 林岚寻思是不是给他零花钱太多了,第一天他揣着两块,买了rou,还欠账预支了粮食。 所以今一早她多给他一些钱,让他还粮油的钱,另外也能留个零花,还有他吃饭的钱。 哪里知道他可能也是那种兜里不能揣钱的,有钱就咬手,得花掉,买了这么打眼又不实用的围巾回来。 她委婉道:“咱们盖房子得花不少钱呢,砖瓦就上千块钱,还有其他材料,请木工瓦工,还得买粮食管饭,孩子们都上学,怕是……” “没事,以后按月开工资。”韩青松却不犯愁。 林岚想想算了,房子是最大的开支,有砖瓦房后最近十来年不用cao心。 不过一想到家里四个儿子要娶媳妇,到时候还得给他们盖房子,林岚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能满足,还是要想办法赚钱! 好在等孩子长大也文g结束,公民公社解散开始改革开放。 嗯,还来得及。 林岚又觉得前途一片大好,只是那条嫩粉色的围巾却被压了箱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第二天韩青松骑着自行车去公社走了一趟,跟罗海成碰个面,看看没事儿,他就去附近公社收木头。 要盖房子,只靠自己攒那点木头不行,还是得出去买。 从乡下社员们手里买东西有个好处,就是不用票证也能买到。 下午回来的时候,孙卓文知道他竟然傻乎乎地自己跑出去收材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有这么傻愣的局长? 关键这么傻愣的人还把自己给顶了,真是一口老血。 孙卓文忍不住拐弯抹角地卖弄一下,暗示韩青松不需要自己去找,只要放出风去,很快就有人送上门,到时候依然可以花钱买,半点都不违规。 公社公安局买木头,能和自己骑着自行车去收一样? 怎么那么傻。 韩青松却跟听不懂一样,并不领情。 几天后,他跑了几个公社,收齐了木头,还顺便给林岚又收了好几匹土布,几斤棉花。 当然,钱没少花,比坐在公安局人家送上门,起码多花一半。 人家送上门,就算花钱,那也是市价再低一点。 自己去买,就算人家不要票,那也是市价高一些再加上票的折价。 韩青松想着尽快开工,否则就要等秋收之后差不多十月里才能盖房子。 十月里天就冷起来,和泥也又冷又硬,到时候垒墙会受影响。 现在虽然已经凉了,但是中午还是很热的,总体来说气温适宜。 准备好了材料,就开始找人。 韩青松请的是望河屯的王木匠来帮忙,除了盖房子,到时候还要他帮忙打家什儿。王木匠参与盖房行动,对房子大小尺寸心中有数,这样就能合着地步来打家什儿。因为家什儿太多,木头也不拉回去,他就在这里就地做活儿。 泥瓦匠是本村的,也是家传的手艺,有他带着其他人帮工就没问题。 其他帮工就是村里人。这也是惯例,谁家盖房子,由队长给组织手艺好力气大不偷懒的青壮年帮忙。 林岚就给韩青松建议,让他找人的时候不管是自己本家的还是外姓的,都找家里也申请盖房的,这样人家愿意来,他回头也可以去帮忙还人情。 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笔钱和粮食。 其他单纯想套近乎来的,还是算了,这种人达不到目的还容易说三道四。 韩青松从善如流,按照她说的办。 趁着还没进入秋收高峰,林岚家的新房就开始奠基开工。 大旺看家里盖房子,就想是不是用上学,可以帮忙。林岚不给他逃学的机会,“照常上学,放学回家帮忙。”别说停学,连早上的cao练你爹都没放松,小子你想啥呢? 人手足够多,忙起来有条不紊,绝对不会出现这里不够那里等着的情况,所以进度很快。 因为都是有来有往的帮忙,现在不需要管饭,只等上梁合顶的那天管几个男劳力饭即可,所以林岚也能轻松点。 她还把韩青松领回来的饭票全部换了粗粮,到时候可以做杂合面窝窝头,凑合一下也够。 除此之外,村里也有人支援,过阵子有秋粮分下来,家里还有点盈余的就拿过来先借给她,以后再还。 林岚拿了个本子,一一记账,不怕弄混。 不过仔细算一下,家里粮食还是有些紧张。 不说帮工的,孩子们连早cao到上学加上盖房子帮忙,一天到晚也很出力气,全都饭量见长,林岚都有些招架不住。她也是绞尽脑汁想办法做得丰盛又多一点,尽可能地给孩子们填饱肚子,免得委屈了他们耽误长个子。 自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孩子们个子都长了不少。 看在孩子们长个子的份上,她觉得自己花的心思也值得,吃就吃了吧,也没浪费。这幸亏有韩青松的粮票补贴着,要不早就要饿肚子。 这日晌午,孩子们都去上学,林岚在家里洗洗涮涮,就见韩青松光着膀子从外面回来。 常年锻炼使得他身材比例完美,结实匀称的肌rou,线条流畅优美,却又不会过于健壮。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rou,是林岚喜欢的类型。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对上韩青松的眼神,她脸颊微热,赶紧移开视线,“把衣服拿过来我给洗洗。” 韩青松:“没脏呢。” 他怕干活儿把衣服磨破就脱下来,扛东西的时候就把带回来的枪托垫肩披上,倒是挺合适。 他身上刺挠,就弯腰摁在石头上让林岚帮忙用水冲冲后背。 林岚发现他后背有地方磨破,渗出血点。 本来身上旧伤就够让人揪心的,这会儿又为了盖房子磨破,林岚不禁有些心疼。 “还是穿上衣服吧,破了再补。”她小心地避开他的磨损处,拿手巾轻轻地给擦擦。 她动作轻柔,因为一直在洗衣服,手也凉凉的,而他身上一直热量惊人,冷热一碰,就让他痒痒的。 “没事,破点皮轻伤都算不上呢,两天就长好了。”韩青松示意她力道大点。 林岚给他擦完,他还说刺挠,又让她给抓抓, 林岚只好给挠了两把。 “用点力。”韩青松感觉被她恼得更痒了,忍不住耸了耸肩。 林岚就感觉手底下的肌rou蹭着她的掌心,滚热的,不禁有点好奇就伸手摸了摸。 怪不得人家说钢铁般的躯体,这肌rou练到一定程度,果然是蕴含了巨大的力量,跟石头一样硬。 韩青松没感觉她再冲水,反而后背酥酥痒痒的就立刻起身,谁知道林岚正弯腰在他背后呢,被他冷不丁一起身直接撞个跟头。 “哎呀——”林岚惊呼一声,身子往后跌去,电光石火间,她还寻思果然吃豆腐要有代价。 预想的撞击并没有到来。 结实的手臂瞬间揽住她的纤腰,用力一带就把她拉回来,大手顺着她的肩头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安全地锁在滚热结实的怀抱里。 林岚的脸毫无缝隙地贴在韩青松的胸口,耳边是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楼得她有些紧,让她有点透不过气。 “哈……差点……摔了。”林岚有点不好意思,挣了一下,谁知却被他楼得更紧,尤其腰上的力道更霸道,将她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上。 几乎是瞬间,她就感觉到他的回应,硬邦邦的很吓人。 林岚:……!!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让林岚怀疑会不会负荷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是心跳越来越快,脸颊火烧一样,连耳朵和脖子都跟着发烫。 有那么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她被紧紧地揽着动弹不得,总怕长时间禁欲会让他刹不住大白天就把她给抗进屋里去。 突然,他低头在她颈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嗓音低哑地道:“我去穿件衣服。” 他一走,炽热的身体离开,中午的风都显得凉飕飕的。 林岚不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妈呀,这是亲啊,嘬得她好疼。 她早就发现韩青松力气格外大,有时候让他给掰块饼子,一不小心就碎成好几瓣,孩子们以为他生气立刻闭嘴吃饭不敢再叽叽喳喳。 方才他搂她那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抓犯人呢,腰都要被折断了。tt “岚!”外面传来男人喊她的声音。 林岚愣了一下,怪不得他放开她,原来是听见动静。 她应了一声走出去,就见林大哥扛着一袋子粮食站在门口,他一脸汗水,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林岚赶紧上去接:“大哥,你咋来了?” 林大哥道:“梅家去说你们盖房子呢,寻思你粮食不够,俺们先凑了一袋子,到时候请客应应急。” 林梅赶集的时候会去公安局溜达一趟,找韩青松给林岚带话,还有就是显摆一下自己认识公安局局长,让那些抓投机倒把的离她远点。 林岚心下一阵感动,家里粮食正紧张呢,“大哥,不用的,你们粮食也不宽裕。” “再这不是要下秋粮了嘛。”林大哥不让她接手,扛到院子里,看到屋里有人影,“青松在家呢。” 韩青松麻溜地穿好上衣,又整理了一下裤子,系着腰带在屋里招呼一声:“大哥。” 林大哥纳闷,咋地自己来送粮食,妹夫也不来迎接自己,还躲在屋里? 这么大架子? 当了局长就是不一样呢。 韩青松大步出来,和林大哥说话,请他屋里坐。 林岚偷偷瞅他,那里太过骄傲这会儿还没彻底消停呢,好在穿上褂子挡着,对着林大哥估计很快就会恢复吧。 她忍不住脸一红。 韩青松瞅了她一眼,感觉方才压下去的燥热又要轰起来,赶紧拉着林大哥:“大哥,去新房那里看看,拿拿主意。” 林大哥这才高兴起来,摆手道:“我也不懂,哪里能拿主意,去看看。” 等他们走了,林岚舒了口气,竟然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连忙搓了搓脸,继续洗衣服。 林大哥来看过以后,第二天他和林老头儿加上林梅的丈夫就一起来帮忙。 早上过来,晌午吃顿饭,晚上就回家,这么帮了三天工。 因为人手充足,且都是壮劳力,三天时间清场、放线、挖土、夯地基,然后和泥、配砖、砌墙等,配合得□□无缝,基本不会浪费时间。 中间停两天,妇女们空里去帮忙绑秫秸把儿,妇女多两天也差不多好了。 八月里秋高气爽,凉风飒飒,玉米、花生等相继成熟,生产队开始动员秋收。 林岚家的房子也接近尾声,等待上梁。 上梁这事儿不能急,得查日子。 前几年破四旧,不允许搞封建迷信,大家都是轮到什么日子就什么日子。 可这会儿没那么严格,社员们就开始讲究起来。 老林头儿无比上心,回自己村找人悄悄查了日子,特意吩咐林大哥过来告诉林岚。 林岚一个现代灵魂,怎么可能在乎这个,“大哥,择日不如撞日,早点上梁盖瓦,早点搬过去啊。” “那是能马虎的事儿吗?咱爹说了,不知道就拉倒,但凡知道就得遵守,你听咱爹的没错。你不记得小时候,盼盼他二达达家盖房子,查了日子不听,他达达就从梁上摔下来摔断了腰,到现在还瘫炕上呢。” 林岚:“真有这么严重?” 本来不相干的事儿,被大哥一说都疙瘩起来,不听的话没事还行,一旦有事大家就会赖不听日子。 她只得道:“好吧。” 她让林大哥跟韩青松讲,林大哥却不肯,“你和他妹夫说。” 谁知道韩局长信不信这个,要是不信再犟起来多丢人,还是夫妻俩自己被窝里说去吧。 晚上等工地散工,林岚也做好饭,亲自去喊韩青松和孩子们吃饭。 吃完饭,孩子们拎着收音机就往新家跑,说去看家,免得被人偷了砖瓦去。 孩子们一走,本来热闹的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韩青松吃饭的声音。 他把碗递给她,示意帮他倒碗水。 水罐在林岚手边。 林岚接碗的时候碰到他的手,赶紧端过来,这两天她有点害怕韩青松,几乎不敢跟他独处,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带着侵/略感性,非常有压迫感。 尤其晚上孩子们睡了而他还没上炕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会强行钻进她被窝里来。 好在他并没有,当然,可能是她自己心虚想多了。 睡不着的时候她甚至搜寻一下关于夫妻生活的记忆,可惜寥寥数次实在没有什么好借鉴的。 比如说结婚的时候,从相亲到成亲,总共也没超过五天,就迎亲的时候见了一面,然后就是晚上睡觉。 那时候都年轻,她青涩他鲁莽,实在谈不上愉悦,若是说记忆那就只有疼疼疼,大大大,怕怕怕。 就那么两晚上,他就回部队,她居然还怀孕。 以后见面,依然没有什么好体验,他来去匆匆,不是住一宿,就是短短三五天。 白天一大家子人,两人说句话的时间都不多。 她期待的同时又紧张又害怕,反正和别的男女相处模式差不多,在□□上非常拘谨保守,虽然喜欢他这个人却有些厌恶躲避做那样的事儿。 每次只有半夜孩子睡了以后才又忙又乱地过夫妻生活。 她紧张放不开,他又憋得太久,想想就很恐怖,不但没有好体验,还会给双方留下很深的阴影。 就这么几次重复这样的模式,到后来更加没有交流,虽然他成熟起来以后想办法引导她,可太大了她更怕更抗拒,做也是为了向丈夫尽义务,过程依然谈不上愉悦。 这就导致女人抗拒男人也会很没意思。 不过搞笑的是不知道她太容易受孕还是他太能干,每一次短兵相接,她都能怀孕。 现在搞得林岚也又紧张又有压力,很害怕夫妻生活真的那么恐怖。 没办法,阴影太大。 她把水碗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那里低头小口喝水,拒绝跟他目光交接。 韩青松看她低垂着眉眼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脸。 他刚要伸手的时候,林岚抬头问他,“什么时候上梁?” 她突然这样抬头,韩青松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做坏事被抓一样,立刻把碗端起来喝水。 然后他淡定道:“后天。” 林岚犹豫了一下,笑道:“不查查日子?” 韩青松:“没什么好查的,择日不如撞日。” 林岚:“那个……” 韩青松:“你找人查日子了?” 林岚怕他职业病怪她迷信,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哪里找人啊,又不认识。” 韩青松道:“没查就轮到哪天是哪天。” “爹和大哥帮咱查了。”林岚飞快道。 这反封建迷信,从公社到村里都在讲,他是公安局的,会不会嫌他们拖后腿啊。 韩青松知道说的是岳父和大舅兄,他问:“哪天?” 林岚小声道:“八月初十。”实在是有点心虚。 八月初十正忙着秋收呢。 韩青松似乎有点为难。 林岚立刻道:“其实这事儿查不查日子都行,就是都这么说,要是不信,到时候住进去有点头疼脑热的人家就说是上梁没查日子。” 就好比她嫁过来,因为没用女方的大利月,老太太叨咕一辈子,头疼也赖她,现在老四被抓,更赖她。 “那就按日子来吧。”韩青松道:“明天暂时不用大家帮忙,初十那天找几个人上梁。” “那秋收……” “这个不用担心,就晌午找人帮忙上梁檩,再把把子椽子铺上,剩下的自己就可以。” 除了他,还有雇来的木匠和泥瓦匠。 他给的工钱比他们上工赚的工分高,自然乐意来的。 就这么定下来。 林岚还是挺开心的,韩青松虽然看着古板严肃,却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家里有事他也愿意让她发表意见。 只是他还没有养成遇到事情主动跟她商量讨论的习惯,估计受村里男人们影响,以为男主外,有事儿男人自己扛着就行。 说好听点是不让女人cao心,说不好听就是觉得女人不当事。 毕竟有进步,她也高兴,否则若韩青松跟韩大哥或者其他男人那样,以不和自己女人说闲话来彰显男人的气概,那可cao蛋了。 既然不上梁,工地就暂停,这时候生产队的秋收也开始了。 先是大队开动员大会,让社员们全员参加秋收。 “不要以为你们是给生产队干活,你们是给自己干的!秋收,就是收粮食,收命!要是连着下雨收不回来,粮食烂地里,都得饿肚子,全都有点数儿,积极主动地参加劳动,别等着队长赶着催着的,丢人!” 韩永芳拿着个铁皮喇叭吼了几嗓子,然后就是大队长讲话,之后就各生产队长跟各队队员动员训话,顺便分工。 这第二波秋收,要集中劳力掰玉米,还得拾棉花、出花生,等收完这些还得刨地瓜晒地瓜干,可以说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林岚自然也要跟着上工,少不得整天累得腰酸背疼,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日韩青松去上班,她赶着孩子们去上学,大旺和三旺一出门,哧溜地往另一个方向跑。 林岚顾不得刷碗也赶紧去上工,恰好看见俩孩子,大喊一声:“你们干嘛去,给我回来!” 俩孩子偷跑可以,但是被林岚看见就没有胆量敢无视亲娘的吼叫跑开,除非不怕屁股开花,亲爹的藤条可毫不留情。 俩人蹭回来,大旺一脸的一不乐意。 林岚:“你俩不去上学,干嘛呢?” 这时候都是学校自己安排时间,没有星期六星期天休息的说法,只要不下刀子都要上学。 而且现在秋忙,老师也领着孩子们一起行动,寓教于劳动,不耽误学习。 大旺:“我不想上学!” “你为什么不想上学?” “我就是不想上学,没有为什么,和你不想劳动一样。”大旺瞥了林岚一眼。 林岚决定强词夺理,“我哪里不想劳动了?我是劳动人民,我热爱劳动,我……” “别装了,不如你替我上课,我去替你掰棒子。”大旺使出杀手锏。 林岚居然很心动。 大旺瞅了她一眼,一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眼神,“怎么样?” 林岚把腰板一挺:“你什么态度,这么跟你娘说话呢,你胆子不小啊,贿赂到公安局局长家属头上来了,你欠打!” 大旺翻了一个白眼,开始望天。 林岚看他在韩青松面前就乖乖的,在自己面前就耍横,便想给他点厉害瞧瞧。 她去把韩青松的那根藤条拿过来,“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怎么的?” 大旺一副你打,给你打,你随便打的样子,甚至主动把屁股往她跟前送了送,真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林岚把小藤条在草垛上抽得啪啪的,“怕不怕?” 大旺瘪瘪嘴。 三旺抿了嘴笑,他跟着大哥学,天塌了高个子顶着,娘也不舍的打他。 “笑什么,把牙给我包回去,说了睡觉把嘴巴闭上,时间长了龅牙难看。” 三旺一听立刻把嘴闭紧,还舔了舔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龅牙。 林岚藤条戳戳三旺,“赶紧上学去,你哥哥jiejie都去了。” 从第一天上学是大旺背书包,放学以后至今都是二旺。 三旺立刻一溜烟跑了,丢下大哥不再有难同当。 大旺嗤了一声,胆小鬼! 林岚试探地抽了一下,虽然不用力,但是细藤条抽腿上也疼的。 大旺眉眼不动,没感觉似的卯足劲要趁着爹不在家逃学。 “赶紧去学校,想上工就跟着老师一起去。”她特意去旁听过韩青平讲课,就算干活他也不耽误,一边干活一边背书,还会考察字怎么写,她觉得挺好。 二旺和麦穗学得不错,三旺虽然调皮坐不住,倒是也能学个唱,但是字不会写几个。 左耳进右耳出,学拼音的时候,aoe学半天,念的好好的,让他写出来就乱写,让他念就乱念。 再要么就是b认识,ba就不会拼,教的时候好好的,一转眼就变样。 简直能把死人气活。 林岚听韩青平告状,恨不得给孩子辅导功课,又一想那自己就露馅。 她现在真是深刻体会到当初闺蜜们说的,辅导孩子功课简直要心脏病发作,或者得去做心脏支架,那时候她还觉得夸张,现在看来真的一点不夸张! 想她前世认清现实,不想要孩子来降低自己的生活档次,现在可好,直接做了人家便宜娘。 还是逃不了辅导功课! 关键她还不敢明着来,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暗戳戳地跟在二旺和麦穗后面训三旺和大旺。 大旺更是块石头! 三旺是会念不会认,大旺则是念也不念,书也不看,老师讲得唾沫横飞,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简直……林岚觉得头发都要气白了。 大旺没动。 “你为什么不肯去上学?”林岚就不明白。 大旺:“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上。” 林岚也无奈,这孩子就是不爱上学,然后死活也不说为什么。 反正从上学那天开始,三天两头逃学,她怕韩青松打狠,还替他瞒几次。 “你说你不上学,你想干啥,你就想一辈子在家里这样种地?”林岚咬牙切齿。 大旺看了她一眼,很是淡定,“上学有什么用,不还是得回家种地?城里人都下乡,这是你说的。” 林岚:你怎么就记住这几句,那么多好话你咋记不住? “谁说没用,现在不是大学开始招生了吗?我听说以后有工农兵大学生!” 大旺才不信呢,你就扯吧,肯定是韩局长那里听来点皮毛就卖弄呢。 林岚:“去学校吧,这几天老师领着秋收呢不上课,你不用坐那里抓耳挠腮难受。” 大旺:“抓耳挠腮的是三旺。” “赶紧的吧,少顶嘴气我!”林岚小藤条抽得啪啪的。 大旺就跑了,自然不肯去学校。 他刚走到西河边,想去和柱子会合,却见韩青松从西边小路上回来。 大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往旁边草垛后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