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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黎听着他的语气,愣在原地。 这和花黎想的不一样啊! 殷九不是应该过来抱着自己揉着自己的手跟自己道歉吗? 就这个态度? 这么敷衍吗? “我真的生气了!”花黎强调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殷九这才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他赶紧放下饭碗,把嘴里的饭给咽了,匆忙问了句:“你怎么了?” 殷九总算意识到了,花黎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全都倒了出来:“你今日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今天找了你一整天!” “我和宫女说过了......”殷九解释道。 花黎补充道:“还有这几天你一直在变着法子躲着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这几天殷九总是突然离开离魂天,去别的地方瞎逛。要么是去鬼界,要么是去步惜雪的府上,要么就是躲在离魂天的某个角落里。虽然花黎最后总是能找到殷九,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就好像殷九在刻意地躲避他一样。 好不容易得到的爱人突然开始躲避自己,这事搁在谁身上谁能受的了啊! 殷九被他劈头盖脸一顿指责给吓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话音刚落,花黎也被自己给吓到了,他赶紧捂住嘴:“抱歉......我不是想指责你,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你开始厌烦我...... 担心你开始发觉我与你之间的差别从来不曾改变过。 殷九等了他一百年,痴情又专一。 可别忘了,当年,花黎同样仰望着云端,无望地爱慕了他一百年。 每当看到殷九出现在军队的最前列,那个平日里傲慢不羁的魔界太子便赶紧低下头,胸口像是揣着一百只青蛙一样扑通扑通地跳动。等到殷九离开,他才敢抬头看一眼他的背影。 可那时殷九的背影早就化作云端中一个渺小的白点,难以用视线捕捉。 他是云端的神明,他是魔界的太子。 能远远地看一眼,花黎就已经知足。然后等殷九走后,再装作那个放浪形骸的贵公子,将刚刚所有的欢喜都收拾好,埋在心里的角落里。 等待那份爱意终有一日腐烂。 直到后来,离魂天外,花黎掀开轿帘子看到了满是伤痕的殷九,他的心好似被人捏碎一般。 扔给殷九玉】势不过是一场无能的羞辱,羞辱过后又是悔恨,装作根本不在意他的样子,送上了上古神药,扶桑金乌。 “我去了鬼界,阴曹地府。”殷九看花黎眼泪汪汪的样子,终是不忍心瞒着他,“我确实是在刻意躲避你......你有些太黏人了......” 说起这个,殷九真的......不堪其扰。 清晨,殷九本来就有起床气,花黎非要抱着他一通乱亲,糊了他满脸的口水。 中午,殷九偏好在美人塌上小憩,花黎偏要跑来抱着殷九一起睡,睡就睡吧,手还不老实。 晚上......不想提晚上...... 一想起来就头疼。 “那我试着......不那么黏人好了......”花黎道,“不说这事了,饭菜都凉了。” 殷九还以为事情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解决了,没想到刚坐下来他便发现不太对劲。花黎故意挑了个离自己最远的位置坐下了,原本花黎总会坐在自己身边最近的这个位置。 殷九抬头看了他一眼,花黎便说:“不是你说让我别黏人的吗?” 殷九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用完了晚膳,之后各自忙着各自手中的事情。 殷九喊了位手巧的绣娘,让她教自己应该如何制作盔甲。那绣娘教的仔细,殷九也学的认真,可用的龙鳞不多,殷九只打算做一个贴身的软甲,能护住心脉便够了。 豆大的烛光看得殷九双眼晕眩,酸疼难忍。殷九放下手中的针线,辞别了绣娘,将那尚未完成的软甲放在一边。 回寝殿时,花黎已经睡下了。 平日里花黎总会坐在床塌上等待自己回来,然后帮自己脱掉外衫,或者是抱着自己一边亲一边盘问自己今日做了什么。 可今日花黎,睡了...... 没有拥抱也没有盘问。 而且似乎是为了应承自己的诺言,花黎特地睡在了床榻靠边缘的地方。离魂天寝殿的床榻够大,睡上三四个人都没问题,平日里花黎总爱抱着殷九睡在中央,可今日他特地睡得远远的,就好像生怕碰到殷九似的。 殷九凑近床榻时,还能听到花黎故意装出来的鼾声。 殷九躺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花黎抱着的夜晚似乎很难入睡,殷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觉得手冷,一会儿觉得腿疼。他失眠闹腾到三更也没能睡着,可身旁的花黎却没心没肺地打着一串串的小呼噜,像极了池塘吐泡泡的金鱼。 殷九转过身去,看着花黎的背影,悄悄地往他的方向稍微挪动了一下。 闭上眼睛,好像舒服多了。 然后又挪动了一下。 再挪动一下。 直到离花黎不过一掌的距离,能够嗅到那人熟悉的味道,感知到他的体温,殷九才停了下来。 他蹭了蹭被子蒙头睡下。 一夜无梦。 醒来时花黎正撑着脸看着殷九,鬼火灯幽蓝色的光勾勒着花黎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