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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益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暗潮涌动,只是笑道:“在了解你们具体的辞职理由之前,作为公司的负责人, 我还是想先和你们道个歉。公司最近压力大, 所以小赵他们焦急了一些。” 李惟益说完,赵平江就出来,对陈斯鞠了一躬。 陈斯似乎想冷笑, 不过到底没有笑出来,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不接受也不抗议。 赵平江看得心头火起,但还是把怒气压制了住。 不知道是不是安予年的错觉,赵平江把怒火压下去之后,他从赵平江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这笑容相当的隐秘,夹杂着愉悦和嘲讽,看得安予年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过他是“徐柳”,并不是安予年,所以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当自己的木头人。 李惟益很快喊了他们坐,然后说道:“大家都是和我们公司签了合同的员工,对我们公司也有感情,现在是真的准备离开吗?” 李惟益说话的时候,安予年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缠绕上了自己的心头,然后在触及自己被压抑的灵力的时候,被剿灭得无影无踪。 他皱起了眉,假装自己正在苦恼,然后不动声色地把瞥了眼身边人的情况。 身边三个原本态度坚定想要辞职的人,因为这句话动摇起来,眉目间流露出挣扎。 他们似乎思考了很久,三分钟后,他们才重新坚定,给了李惟益一个肯定的答复。 安予年没错过他们的表情,也没错过李惟益的表情,他敢保证,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李惟益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种诡异的喜悦。 但这喜悦稍纵即逝,很快,李惟益就和他们闲话家常似的聊起了公司发生了什么,另外三人虽然有些润色,不过基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得安予年心里疑窦丛生,险些没跟他们统一好步调。 所幸安予年还是圆了回来,李惟益也没发现什么,继续和他们聊天。 安予年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总觉得此情此景,好像李惟益是皇帝,其他人是臣子…… 臣子? 【逄祈,我记得,贺哥给我的古籍里,有一个阵法。那个阵法是修士为皇帝发明的,身处阵法之中,无论对其他人情绪如何,对皇帝都会有强烈的效忠的想法。】 听他这么传音,逄祈隐约记得很久以前是有这么个阵法,不过古代的官员按照职责会分别待在不同的地方,武将更是长时间不在京城,所以这个阵法的作用不明显,消耗又大,慢慢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可是现在不同,在现代,一个公司的人可能就待在一栋楼里,只要有阵法加持,确实会让他们产生极浓的归属感。 【可是这样就和我们的猜测对不上了,】安予年又传音道,【根据我们的猜测,李惟益有极强的反社会属性,这个阵法不太对啊!】 【破局点应该是在你们身上,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用这个阵法控制员工,对于你们四个,他应该恨,而不是高兴。】 逄祈的传音刚被安予年获得,后者就听到了李惟益愉快的笑声。 他不由得感慨逄祈的洞察能力,感慨完就继续混在另外三个人当中,等李惟益的下文。 “我的地下酒窖藏了不少好酒,大家来我们公司一场,如今也是因为公司的氛围让大家不舒服大家才想离开,所以离开之前,大家各自挑一瓶酒带回去,算是我送你们离开的礼物。” 听他这么说,有一个人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对李惟益说些什么,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赵平江的时候,他就蓦然清醒,闭上了嘴跟着其他人往地下室走去。 安予年也跟着他们。他隐约可以觉察到进入地下室的地方有一道屏障,只是真相就在眼前,他不可能任由它溜走,只能尽力压制自己的力量,混在了中后的位置,传音问逄祈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后者当然也发现了这个屏障。他想了想,分出一丝力量覆盖上安予年的躯体,顺利让对方安然地进入了地下室。 安予年被这酥酥麻麻的感觉惹得耳根有点红,正准备传音道谢,身后的屏障就微微震动了一下。 安予年心里打了个突,如果他记得没错,走在他后面的不是李惟益的人,而是另一个来辞职的“普通人”。 安予年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的身份,自然不敢提醒,只能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他就抵达了地下室,然后听到了走在他前面的陈斯困惑的声音:“这是酒窖?” 陈斯的声音太过困惑,安予年便也凝神看去,跟着怔了一下。 不过他和陈斯不同,陈斯困惑是因为这里没有酒,安予年怔愣则是因为这里居然没有机关。 但是很快,安予年就不困惑了。 因为地下突然升起了4块铁板,铁板上有铁条飞窜而出,把他们牢牢地困在了铁板上。 之前一直表现得温和无害的李惟益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Surprise!” 李惟益的声音嘹亮非常:“作为你们挣脱阵法束缚的奖赏,我邀请你们加入我的计划。” 李惟益话音未落,整个地面就开始下沉。安予年默默计算着下沉的距离,大概下沉九米的时候,对面才终于停止晃动,他们所处的空间也从原本空旷的地下室,变成了钢筋混凝土包裹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