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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都睡熟了,晏临早用神力拉了结界,火毒清完了,哥哥睡着了。晏临停下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叶危的睡颜,手掌一翻,翻出一串小纸人。咿咿呀呀地跑出去,接来干净的山泉,有一个小纸人自作主张,吸了水就要爬到叶危身上去帮他清洗,晏临指尖对准,小纸人咿呀一声,瞬间被烧成灰烬。 其他小纸人瑟瑟发抖,晏临挥退它们。神念隔空点火,山洞外,重新燃起了一处新的火堆,慰热了山泉,晏临亲手汲了水,一点一点帮叶危擦洗,再帮他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去。山洞石头冷,晏临抱起叶危,将干干净净的哥哥放在自己的膝上,让哥哥枕着睡。 大地寂静,远方传来几声枭之唳,隔着雾听,缥缈虚幽,渐不可闻。山洞里,微黯的火堆有时发出哔啵一声,蹦出三两个红星子,像在地上跳跃的流星,很快溶于如水暗夜。 “哥哥……” 睡梦中,叶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软的床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十分眼熟的军帐,大概是前世他修鬼道率鬼兵造反的那段日子。 他发觉自己正紧紧裹着被子,不知为何脸好红,欲言又止了好久,终是张嘴道: “晏临,哥跟你商量个事……” “嗯!” 被窝里冒出一声又乖又甜的声音。 叶危感觉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只能看着自己自说自话道:“呃,那个,以后你能不能……只进一半?” 进?一半?什么东西? 被窝里的弟弟呜呜两声,十分伤心:“为什么,哥哥!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你做的挺好的,只是……你太……顶的哥哥受不了。” 什么,这是在说什么?什么顶? 叶危好像有点懂了,但宁愿自己根本没懂!应该不是他想的意思吧,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他看见晏临从被窝里钻出来,垂头丧气的,十分自卑:“呜!对不起哥哥,我太大了。” 什么太大了! 叶危恨不能一头撞死,这到底是个什么梦! 委屈的晏临窸窸窣窣地靠过来,在被窝里抱紧他,叶危全身都炸了: 他的战甲、他的银盔全都没了,他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表皮无任何可防御的东西,被可恶的猎人一把抓到,翻过来,乖软地露出毫无防备的肚子。 然后,抓小刺猬的猎人就举起一把又长又重的猎枪,对准他…… 叶危觉得他现在应该立刻跳下床,把方天画戟找出来,扎喉咙自尽吧。为什么他会梦到自己变成这么可怜的刺猬?为什么他会梦到弟弟成了这样可恶的猎人,他们在……?他怎么可以梦到他跟他弟……!那可是他从小养大的结拜弟弟! “哥哥……” 此时,梦里的晏临从背后抱着他,紧紧不撒手。 梦里的叶危无法反抗,亦无法自如行动,冥冥中,他神使鬼差地张开口,十分顺嘴地骂道: “蹭什么?跟隔壁小鬼养的兔子精似的,一天不喂胡萝卜就在那箱子里乱抓乱蹭,烦死我了。” 晏临埋在叶危的颈窝里咬了一口,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似一掬落着桃花瓣的清水,他就这么眉眼盈盈地望着叶危,又甜又纯洁地问: “那哥哥喂我吃胡萝卜嘛?” “……该死。”叶危敲了他一脑袋,“你这小脑子想点别的行不行! “不行!我脑子笨心眼小,只装得下哥哥一个人,偷偷放在心里想一下,就没地儿想别的了!” 叶危被他这情话说得脸上冒热气,他悄悄把脸沉进被子里,骂他:“你个小混账,谁教你的这些甜言蜜语,尽出来哄人。” 晏临委委屈屈地抱住他:“我说的都是真的!哥哥,只有你天天拿胡话哄我,我哪里哄得过你。” 叶危转了个身,晏临顺势抱住他,过了一会又问:“哥哥真的疼吗?疼的话,那我……” 他委屈得都不愿说,伸出白皙的手,一点点在叶危手心里写:一半? 叶危躲在被子里,重重地嗯了一声,又有点不相信: “……你真的忍得住?” “哥哥如果不疼我就忍不住,哥哥要是疼了那我就忍得住了。” “啧,你小嘴儿抹蜜了?话说成这样,我哪还好意思叫你忍?” “没关系的哥哥!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可以这样抱抱你……我就已经太满足了,我实在是……实在是太喜欢哥哥了!哥哥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吧!” 那时的叶危闭着眼睛,随手伸过去拍了拍弟弟,以表肯定。晏临很自然地与他十指交扣,他低下头来亲了亲叶危的指尖: “那我这么乖,哥哥要怎么奖励我?” 叶危:“……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吃胡萝卜!” 叶危啧了一声,无奈了:“你个兔崽子怎么就对这个这么执念?” 晏临羞怯地低下头,像小兔子垂着耳朵。他埋在叶危的颈窝里闷闷地说:“因为我每次吃胡萝卜,哥哥都爽的直哭,我最喜欢看哥哥哭出来了。” “你个小变态。” 晏白兔像得了夸奖,偷偷摸摸就往底下钻,打地洞似的,试图掰开草丛,找一找他最喜欢的胡萝卜…… “等等等等!你干什么,给我出来!” 叶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晏临委屈得像红了眼的兔子:“哥哥答应了给我吃胡萝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