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3
第三百三十四章: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3 平安夜前夕,阁下带着夫人一起飞往美国,打算与两个孩子共度平安夜和圣诞节。陆半夏难得有假期,可以休息,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去。 平安夜下午国都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陆恒打电话来,要她和李越祈回陆家度过平安夜。实际是因为他的生日,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帮他过这个生日。 傍晚,李越祈驱车载着陆半夏抵达陆家的大门口,管家立刻告诉了陆恒,他极其给这个女婿的面子,走到门口接他们。 半路李越祈特意给陆恒买了些礼物,此刻直接交给管家,牵着陆半夏的手,走上前,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爸。” 陆恒点头嗯了下,看着这漫天的雪色,“雪大,开车很辛苦吧。” 李越祈笑:“还好,开的慢些。” 陆半夏看到陆恒神色清清然然,没有热情也没有疏离,和李越祈一起喊声“爸”后就没有再说话。 三个人往大厅内走,此刻楼梯口拐出一抹鲜艳的身影,一双明眸瞬间落在欣长的身影上,当看到他身边纤细的身影时,眸底不由的划过厌恶。 陆恒看到小女儿,招手要她过来,“这是你姐夫,李越祈。”顿了下,侧头对李越祈介绍:“这是我的小女儿,陆子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每次听到陆恒介绍陆子矜,陆半夏心头都有一根针,扎在最深最软的地方,也是最痛。 “姐夫?”陆子矜看着他眼神里的光亮晶晶的,嘴角流泻出婉转的笑容:“我怎么没听说过陆家嫁过女儿呢。” “你jiejie姐夫都很忙,只登记结婚,没有摆过婚礼,你自然不知道。”陆恒淡淡的解释。 陆子矜听着父亲的话,眼神一直看着李越祈,伸手到他面前:“姐夫,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李越祈的眼神看着她,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看着旁边的人,此刻陆子矜伸手,他也不能失了风度,伸手握住陆子矜的手。 没有人预料到,陆子矜会直接上前抱住他,侧头看向陆半夏,眼神里有着难以捉摸的隐晦和复杂。 陆半夏放在李越祈掌心的手,不动声色的抽回,静静的伫立在一旁,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陆恒也没想到小女儿会这样,低声不算责备的责备:“……子矜。” 陆子矜松开李越祈,俏皮的吐了吐粉舌,“我只是想给姐夫一个热情的拥抱,表达我对他加入陆家的欢迎!jiejie,不会这么小气,连亲生meimei的醋都吃吧?” 李越祈不能当着陆恒的面,强行推开陆子矜,现在自然也不会接陆子矜的话。眼神看向陆半夏,似乎很期待她的反应……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时间全凝聚在陆半夏身上,精致的五官萦绕着漠然,卷卷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光,没有人能琢磨到她在想什么。美眸看向陆恒,声音平静:“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你们聊。” 不仅不回答陆子矜的话,连同李越祈也无视和丢下,没有等陆恒开口,径自的走向楼梯口。 经过陆子矜的身边时,她压低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见。陆半夏的步伐有一秒的滞泄,很快恢复过来,镇定的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身后墨眸一直紧紧的锁定她,眸光逐渐沉下去...... 陆恒道:“子矜被我惯坏了,没大没小,越祈你不要往心里去。” 陆子矜赧然一笑,亲昵的挽住陆恒的手,“爸,我只是想欢迎姐夫嘛……” 李越祈浅笑,不动声色的与他们寒暄。 而这些热闹的欢笑声,逐渐被陆半夏丢弃在身后。 *** 婚后的三年,陆半夏极少回陆家,一则是不想见到那个女人,二则是她真的很忙,没有时间。至于李越祈,更没有来过,他满世界的飞,行踪飘忽不定,每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都是消失匿迹! 严格意义上,这是她和李越祈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也是李越祈和留学在外的陆子矜第一次正式见面。 陆半夏站在窗口,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眼底的光极其的黯淡。如果说在工作时陆半夏是强势凛然,那么回到陆半夏就是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一回到这里,她开始压抑自己的情绪,神经时时刻刻的紧绷,人前人后一样的淡漠疏离;似乎这里不是她长大的地方,她就好像只是一个借宿者。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越祈站在门口,眼眸静静的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回到房间,她脱下米色的大衣,白色的衬衫,卡其色的长裤,简约风格是她的标志;长发没有盘起,清汤寡水的披在身后,比工作时多了几分女人的柔软和妩媚,忍不住的让人一看再看。 她和陆子矜是亲姐妹,性格却真所谓南辕北撤。 “你meimei很可爱。” 门口传来低沉的嗓音,陆半夏没有意外,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先开口说话。此刻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红唇微抿:“她是陆家的二小姐。” 潜台词是:她只是陆家的二小姐,并非是我陆半夏的meimei。 李越祈俊俏的眉梢一挑:“的确是二……小姐!”二字的音咬的有点重,话中有话,顿了下又道:“陆半夏,你真笨!” 性格这么冷淡,难怪陆恒那么宠溺陆子矜。女人就该柔软,会撒娇,如此才能讨男人的喜欢和怜爱。 陆半夏没说话,转过身看向他,身姿挺拔,五官立挺,轮廓分明,一双墨眸宛如是看不到尽头的黑,光泽睿智,有意无意的弥散着一股魅惑。 这样一个极品的男人,一眼就能看透她和陆子矜之间那点纠葛。 耳边响起刚经过陆子矜身边,她压低声音说给自己听的话。 ——陆半夏,你的丈夫,我要定了! 晚宴。 欧式的长桌,白色绣花桌布,白色的烛台,中央摆放着蛋糕,陆恒坐在主坐,陆子矜的母亲姚玉坐在他身边,陆半夏坐在他的另一边,刚好是和姚玉面对面。 陆子矜坐在姚玉的身旁,面对的正式坐在陆半夏旁边的李越祈,水眸潋滟,笑意盈盈。 陆川因为公司有重要的事,要稍后回来,让他们先用餐,不要等自己。 姚玉自从嫁进陆家没多久,陆半夏和李越祈结婚搬出去,两个人并没有多大的接触。姚玉从不刻意讨好陆半夏,她一门心思全在陆恒的身上,就连女儿都可以送去英国读书,这一去就是三年。 今日是陆恒的生日,哪怕心底再有不高兴,脸上都会带着淡淡的笑容,说些好听的话哄陆恒高兴。尤其是陆子矜,人美嘴甜,又会撒娇,惹得陆恒笑声爽朗,看着小女儿的眼神越发的宠溺。 陆半夏一贯的沉默,除了说一句祝父亲生日快乐,喝几口酒,没有任何的话语。 在这个华丽的地方,看着陆恒、姚玉、陆子矜一家三口温馨融洽,她就好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姚玉眸光从丈夫的身上转移到陆半夏身上,端起酒杯道:“半夏,你好像比以前瘦很多,女孩子不要那么辛苦;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越祈想想。” 陆半夏手中的餐具放下,端起酒杯,水眸淡漠的看向她,面对她的关心无动于衷,只是无声的喝酒。 陆恒剑眉一蹙,陆半夏对姚玉的态度,显然让他不悦。 李越祈端起酒杯,轻笑:“谢谢阿姨的关心!是我不够好,这几年太忙没有好好照顾夏夏。” 一声“阿姨”直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陆半夏不认同姚玉,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也不会认同。 姚玉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轻抿一口红酒道:“越祈真是一个好男人,真希望子矜以后也能碰到这么好的人,那我和恒就放心了。” 陆子矜笑吟吟的看着李越祈:“是啊!姐夫真是一个好男人!我以后选夫婿一定是要像姐夫这样的!聪明能干,又知道疼老婆。你说是不是啊,jiejie!” 甜美的唤了一声“jiejie”,陆半夏娟秀的眉梢挑了下,眸光看向她,声音凛然:“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或者陆秘书长!” 她无法容忍眼前这个装作一脸无辜的人喊自己jiejie,哪怕是作秀也不可以!她若是应了这一声jiejie,那母亲算什么?这么多年的容忍和守候情何以堪! 陆子矜笑脸一僵,还没说话,陆恒冷哼一声,将餐具重重的放下,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 姚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要开口解救的意思。陆子矜想说话,在接到姚玉的眼神示意,干瘪的抿了抿唇瓣,眼神又看向对面…… 陆恒阴鹫的目光盯着陆半夏就要发作时,门口有脚步声进来,一抹欣长的身影还染着雪花,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立刻开口:“抱歉,父亲!公司的事刚处理完,回来迟了。” 陆恒看到陆川冒着风雪赶回来,心头的不快迅速烟消云散,笑道:“没事,不过是一家人吃顿饭。” 佣人忙着加位子,餐具;陆川将风衣脱下递给家佣,眸光扫到陆半夏冷漠的神色,再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心头一紧,酸涩顷刻间弥散到四肢百骸。 陆子矜说:“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都忙的好几天没回家了。” “公司的事太多。”陆川目光在触及到陆子矜甜美的笑容,反应不冷不热的。 他坐在陆子矜的身边,很快的气氛又回到之前的融洽和睦;姚玉关心他几句,他也是不冷不热的感谢;陆川询问到公司的事,他也会大致的说下。 自从他坐下后,陆半夏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垂下的眼眸再也没有掀起过,置身在无声的冰窖中,似乎任何人都走不进她的心中。 李越祈和陆恒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陆恒和姚玉的婚礼,第二次就是今天;察觉到陆川和陆恒说话的同时,眸光却一直在暗暗看向陆半夏,心中有一种揣测…… 尤其是陆半夏的反应好像,是不敢去看陆川。 心头有一些不舒服,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由的去握住陆半夏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陆半夏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侧头看向他…… 李越祈收紧握住她手的力量,薄唇溢出淡淡的笑,似乎在安慰她,也好像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将她拉出那个无声冰冷的世界。她的手很冰凉,像是凉进他的心头。 陆半夏看着他映着灯光的墨眸,掌心传来一阵阵的温暖,那些冰冷和无形之间的排斥感消失不见;在这个冰冷的冬天,自己似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红唇忽然抿起,流泻出一抹明媚的笑,像是凝聚万物的光,绚烂夺目,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这细微的一幕,落入对面的两个人眼底。陆子矜拿着餐具的手不由的攥紧,眼神里划过一丝不甘,阴翳渐起…… 陆川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收进眸底,漆黑如墨的眸子黯淡下来,端起高脚杯,冰冷的液体一饮而尽;墨眸被绝望和痛苦疯狂的吞噬。 *** 饭后一家人坐在壁炉前闲聊,陆子矜是在英国读法律,主动找李越祈聊法律上的问题,有意无意的透露想进入李越祈的律师团队。 姚玉笑着责备陆子矜胡闹,她去会给李越祈添麻烦。 陆恒听闻到觉得可以,让子矜去李越祈的律师团队,有李越祈看着她,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会比较放心。询问下李越祈的意思,他没有直接了当的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把皮球踢给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这件事还有待商量。 陆半夏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想避开这样的场面。在洗手间呆了几分钟回来,穿越过长廊,路过一扇玻璃窗户,外面还飘舞着白色的雪花,在路灯下很像是精灵。 突然间她很想母亲,也很想白子言。这些人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匿迹,除了想念,她什么也做不到。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