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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睚书包放回宿舍,洗过澡才过来。 他掌心握了两颗糖,笑容散漫。 熟吗? 跟龙狮没法解释的东西,徐青燃心里清楚。 他跟周睚结婚五年。 还不熟。 第20章 “糖。”周睚说,“等急了吗?” 徐青燃:“……” 他都没想到周睚会真拿着糖过来。 徐青燃:“两颗?” “一颗给龙狮。” “……你可真大方。”徐青燃搭着门把,当场拆了一颗含嘴里,“行了,你回去吧。” 周睚没走。 他站在那,手放在兜里,眉梢压了层雾松。 周睚刷的题难度高,经常纠结,就算这样徐青燃也没见过他这么沉静的时候,一边笑,一边盘算,瞳仁眯着。 徐青燃猜是因为那通电话。 他有点烦躁,抓了抓头发:“还有事?” 安静的时间长,走廊的灯灭了,周睚后背没在昏暗里。 “那电话是我爸……”周睚说到一半,忽然咳嗽,“你这还有饮料吗?” “……” 徐青燃翻出葡萄酒,还从柜子上摸出两个高脚杯,放在手里翻底转圈。 明天还要上课,他只倒了两个杯底。 周睚像来骗酒的。 他把童年mama去世和爸爸再娶一笔代过,讲他爸是个严苛的人,他的发展道路给爸爸规划好,包括高中出国,以后从事的行业,甚至是…… “是……你好小气。”周睚看着杯底笑出声,“这么薄一层,你拿滴管滴进去的吗?” “小孩子喝什么酒。”徐青燃强行跟他碰杯,“赶紧,骗完一杯就回去睡觉。” “回去睡觉……”周睚说,“你作业写完了?” 徐青燃反问:“你没写?” 周睚刮了下鼻子。 跟徐青燃比起来,他真的不怎么动卷子。 “你不打算安慰我一下?”周睚说,“我看起来不难过吗?” 徐青燃:“你很难过吗?” “……如果你安慰我,我可以装一下的。” “省点力气补作业多好。” “……” “我得说一下,其实真的没有难过。”周睚喝完,拿起两个空杯到洗手台冲水,“就是接电话看你要哭不哭的样子过来哄哄你。” “谁要哭不哭?”徐青燃站旁边,抱着胳膊,“这么说,你转学过来是躲你爸?” 周睚倒放着两个玻璃杯,趁徐青燃没注意,湿哒哒的手呼他身上,“你怎么那么聪明。” “……周睚我□□大爷!” 徐青燃不爱管闲事,这事发生在周睚身上就棘手很多。 他对周睚了解欠缺,周睚独立性很强,当时双方拍手领证估计都是看上彼此这点,这种人相处起来省心省力,情绪上没有大起大落,他一直以为自己没耐心应付一个事儿多的伴侣。 他明明觉得挺麻烦的。 看周睚过来,他像给什么东西叮了一口,哪里都痒但挠不到地方,直到周睚推门进来,那一爪子终于不偏不倚挠下去。 嘶。 小可怜周老师。 徐青燃也不知道是父爱泛滥还是色令智昏,回神的时候,已经抱住了周睚。 “……” 徐青燃顿时僵住。 过来之后第一次不是因为打架的拥抱,格外陌生。 周睚顺势张开手,拍他的背摸他头:“怎么了舍不得爸爸?要不爸爸陪你睡?” “滚。”徐青燃找回理智,“我是想告诉你,你还有个爹在这,不缺爸爸。” 周睚:“哎。” 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徐青燃当晚睡眠质量很糟糕,一个晚上醒了三次,尿频还做梦,梦里回到他和周睚卧室里的大床上,床一直摇,周睚趴在他身上,他抓着周睚头发,然后周睚抬起头,深情款款地凑过来,跟他说,爸爸,我考了第一。 “!” 徐青燃猛然惊醒。 差一分钟到六点。 徐青燃惊魂未定抓着被子,夜里嫌热蹬掉的长裤扔在床脚。 这还不算。 他好像听到一声来自远方的闷咳,像破风箱给灰尘噎住的声音。 然后七中宿舍楼年久失修的广播在不可思议的时间死而复生:“我滴好爸爸,下班回到家,劳累了一天……” “cao!” “妈的!” “哪个王八羔子一大早……” 走廊一道道开门声此起彼伏,七中住宿生先是震惊地发现广播偷偷修好了,再冒着起床气问广播员是坏了还是从幼儿园挖墙角过来的,紧接着看到提扫帚上楼的老大爷。 “死绝了……” “没人性。” “惨无人道。” “丧心病狂。” “灭顶之灾。” 班长一大早趴在讲台上嚎,底下魂飞魄散一群学子抓着课本跟他成语接龙。 早自习快结束徐青燃才进门,面色堪比臭水沟。 头一次体验七中广播洗礼的周睚早上衣衫不整找他,惨遭闭门羹。 “我可怜的皇上……”刘承远戏瘾瞬间起来,“都怪这天杀的广播,还有宿管大爷的打扫帚,瞧瞧皇上这黑眼圈,多别致……” 最怕一米九大汉演嫔妃,前排同学深感不适:“班长,求你了,我们一大早受的刺激已经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