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壮行酒
至于由此可能招致的口舌是非,初若桃才不会在乎呢。唾沫星子淹死的,从来不会是我行我素的人。 天色更暗黑了。各色各状的河灯闪着光亮,映在河水里,晶莹剔透,如梦如幻,随着水流上下错落,如满天星辰闪耀,景致非常壮观。 “看哪!看哪!飘远了!咯咯咯……” 许多人轻狂的娇笑声从西边沿着河水传送过来。 初若桃从心底涌上来厌恶感。 因为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曾经是她童年的噩梦,现在听到也如同吞苍蝇了一般。 河水送过来许多盏精致华丽的河灯,在河水中一上一下地浮动着,像跳跃着一般,沿河势转过弯,向前流去了。 但是有一盏被河弯处飘浮的一根树枝别住了,就停在了那里。 梅儿正蹲在那个河弯处,她好奇地歪头去看那河灯上的字,突然“呀……”了一声。 立即,梅儿抓起那盏河灯,摇晃几下,让灯芯燃着了周边的彩纸,河灯瞬间就变成了一团红火球。 “写了什么?!” 青儿在一旁问道。 “诅咒咱们主子的!真该死!”梅儿低声回答她一句,扭头向西边遥望一眼,狠狠地啐了一口。 “挫骨扬灰……” “得了得了,”施姨娘阻断了她们的诅咒接龙,“你们两个,从来都不嫌事儿大。” 说着就拉着她们跟初若桃一起离开莘江,乘马车回长祥宫了。 次日上午,秦夜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下朝回来,而是让侍从给初若桃带话说,午膳不用等他,让初若桃多吃点八珍人参鸡煲,补养身体,不要只吃蔬菜素食。 青梅二人听见仆从传达王爷的话,都捂嘴偷笑,说咱们王爷那样的人,却也变得婆婆mama起来。 “王爷为何不回来?他有什么公务要忙吗?” 那仆从谦恭地一拱手,回禀道:“回王妃的话,昨天晚上,京城西郊出了重大治安案件。陛下责令五城兵马司立刻侦破案件,捉拿凶手。王爷和奕王分管五城兵马司,因此也被陛下训斥,让他们吃住在兵马司督办案件,不破案不准回宫。” “重大治安案件?昨天晚上?”青儿一想,昨晚,她们几人不也在西郊吗?好险! 她追问道:“出了什么重大案件,连陛下都被惊动了?!” “哦,是初尚书的小女儿初伊姒,被一伙儿山贼劫走了!” “!” 见仆从走远了,青儿眼睛瞪着梅儿,虎视眈眈地问道:“不会是你的诅咒见效了吧?” 梅儿也回瞪着她。过了会儿,俩人都撑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活该!让她使坏!敢诅咒咱们主子!现世报了吧!” “当然,这是报应!也是咱俩的诅咒有水平!” 俩人自娱自乐自恋着。 初若桃的心里却有些疑惑。 京城里治安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山贼?而且选人多热闹的晚上去劫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逻辑? 何况,初伊姒是初府千金,出府自然是仆从、家丁前呼后拥的,山贼怎么会找这么有难度的目标下手呢? 除非……这些山贼是专门针对她下手的。 难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大快青梅苑人心的好消息。 初若桃叫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出去打听这个案件的最新情况,随时向她禀报。 一连几天,下人都没有带回关于这宗案件的什么消息。有个下人无意中提及:在莘江岸边,他遇到了隆泰大药房的掌柜。 那个下人跟掌柜挺熟,就跟他聊了几句。 据掌柜说,他奉东家之命,在京城里找一个人。那人的名姓他不知,只知道此人十五晚上在莘江边放过河灯。 慕容誉要找的……是什么人呢?他的消息那么灵通,想在京城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初若桃就问得详细了点儿,可那下人却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了。 次日上午,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早早跑回来禀报道:“找到了!找到了!” 莫非慕容誉已经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那下人接着禀报道:“今天早晨,在京城最繁华热闹的醉仙酒楼门前,找到了被山贼劫走的初家三千金,她衣不蔽体,用麻袋半裹着,昏迷不醒。官府发现后,就叫人把她送回去了。” 初若桃没作声。 被山贼劫走几天,在最繁华热闹的酒楼前面被发现,这下初伊姒的名节彻底毁了。 那下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感慨地说:“虽则初三小姐是保住了性命,可是……真不幸,先是被句芒英王退婚,又被山贼劫走糟蹋,这三小姐……真是厄运不断,倒了大霉了!” 青梅二人闻听,暗暗地眉来眼去,偷偷地用眼睛发笑。 而此时,初家上下都围着初伊姒,苦口婆心地安慰、劝说着。 初伊姒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披头散发地撒泼、哭闹不休。等她闹得没力气了,才安静下来。 初严氏就向她询问情况。 可初伊姒没看到山贼的脸,山贼们都用黑布蒙着面。她也提供不出山贼的巢xue在哪里。 这些山贼只是把她关起来,给吃给喝,也没伤害过她。期间倒是给初府送来了勒索信,可拿着银两去指定地点赎人的管家根本没见到山贼的影子。 “不要银两又不伤害人,这帮山贼倒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初恩远思量着说。 “不是穷凶极恶,我女儿的名节也被他们毁了!一定要抓住他们,将他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初严氏咬牙切齿,停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悟地问了句:“他们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众人将山贼的表现思量一番,觉得初严氏的话对景儿。 尤其是初伊姒,她像恍然大悟了一般,颤抖着声音说:“是初若桃!是初若桃这个贱!是她指使人绑架我!一定是她!姐夫,你要替我报仇!” 秦辰晟眼神奇怪地看看她,问了一句:“你可有证据?” “我想一定是她!不会错的!” “那怎么行?!无凭无证,姐夫难道能将她抓到衙门,刑讯逼供?” 初伊姒低头咬了咬下唇,像是犹豫了一番,最后将心一横,说:“一定是她!她*句芒亲王,坏了我的亲事,让我抬不起头来。我恨她,就叫人到街市上散布她的丑行。” 她抬头望望秦辰晟,见原本在房里踱步的他突然停下来,耸着眉看着自己,那神情,是催着自己讲下去。 初伊姒就接着说:“那些人后来被荣王抓走了,我想,荣王一定知道了这件事,就怀恨在心……” 秦辰晟垂眸沉吟片刻,说:“若说这件事是荣王做的,倒是很有可能。不过……他做的事,是不会让人找到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