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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知道。” 十几岁的年轻人能把爱看得有多刻苦铭心,最终叶汀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告别。 那时曲一啸正在数学考试,一回来人走楼空,除了他,能带走的东西都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曲一啸连坐下都显得吃力,他不该妄想,不该对那个人无数次“不会离开”的承诺抱有希望,这一刻他真正发现,即便在这里生活将近十年,能够留下的属于他的东西其实不多。 时隔多年,他再来回答叶汀关于“怀旧”的问题,不如付之一笑,斟酌道:“不如不想,因为从来没奢望你们会回来,想也没用。” “不如不想?”叶汀转身,咀嚼回味曲一啸话中的意思,片刻后意识到什么,上前惊喜握住他的手,问:“那就是想过?” 曲一啸愣了愣,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叶汀就扑进曲一啸的怀里,用力得差点害两人一起从椅子上摔下去,叶汀的眼眶发热,眼泪不争气地掉出来,这是他第二次哭,上一次是为靳溪的那些话心疼得要命,这一回是心酸,激动,羞愧等各种复杂的情绪齐齐冲破心头。 他想着曲一啸的同时,曲一啸也想过他。 “我离开了……你当时一定很失望。”叶汀说,“你肯定怪我吧,你都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我说了那么多次“对不起”,你都没回应过。” “我当然会失望的,叶汀,不是因为你,是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有失望。” 说这话的时候曲一啸轻声笑了笑,带着一股自嘲意味,把叶汀搂放在椅子上坐好,还替他擦了擦眼泪,自己却站起身,道:“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真的?”叶汀仰头看他,眼眶红润。 “我只有点难过,因为那时候我认定了我们会一辈子,你的离开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总是想要得到你,最后失去你。在常常想起过去的日子里,我开始理解你们,梁姨是对的,你也没错,哪怕身份证上我们的籍贯和住址一字不差,我和你对于你的父母来说还是有区别,这样也好,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曲一啸的面色平淡如水,既没有悲伤,也无怨恨,叶汀看了很不好受,他很想否认曲一啸的话,告诉他并非一点也不重要,但任何说辞都像是在为他自己和梁洁芸辩解。 值得高兴的是曲一啸能够倾诉他的心。 叶汀正要说点什么来表示这一刻的开心,做点什么也成,曲一啸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从谈话中叶汀能够猜到是付望峰打来的,曲一啸听完后问了一句“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然后接了声“好”。 第20章 曲一啸要跟随付望峰去外地参加文化交流活动,同行的还有付望峰另外一名徒弟徐今,临走之前叶汀细心地帮他清点行李,查看天气预报发现要降温,又添了两件外套进去。 第一次面临出差的情况,弄得叶汀措手不及:“怎么这么突然叫你去?” “以前常有的事,近两年老师不太接这些邀请,这次是应朋友之约,不方便婉拒。”曲一啸看他蹲在地上,像个孩子撇嘴得厉害,笑道:“一星期就回来。” “那你要快点,我一个人在家很有问题。”叶汀有点气鼓鼓地说。 早上的飞机,两人在玄关处亲吻了十分钟,亲到叶汀的嘴唇红肿,喘不过气才肯放开曲一啸送他出门,实则这正是一场及时的分离,他们刚把话说开,都需要冷静一个的好机会。 只是叶汀有点舍不得,如果每一次分开都恋恋不舍,那一定是很喜欢对方,不知道曲一啸有没有同样的心情。 到机场后曲一啸第一时间找付望峰汇合,意外的是付子樾这跳跃的家伙也在,扬眉问道:“你去干嘛?” 付子樾坐在凳子上翘着腿,看起来满脸忧伤,他长叹一声,说:“你的好秦姨,好老师,看我在家闲着碍眼,就把我顺手捎上帮你们干活,真是命苦。” 付望峰在一旁专心看杂志,并未理他。 “正经点。”曲一啸从架子扔了一瓶汽水给他,自己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热白开,付子樾收敛起玩笑的神色,正巧看到不远处的人,立即抬手一挥,“这里!” 来人是徐今,按照资历来算是曲一啸的师兄,戴了金丝框眼镜,年龄四十岁不到,身材高挑,黑色系整洁修身的着装再配上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显得很正派。 徐今先和付望峰打了招呼,又朝两人点头示意,曲一啸和他有过几次很愉快的合作体验。 飞机落地之后他们被前来接机的主办方带到专门安排好的落脚点休息,付子樾住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家酒店,此后两天曲一啸都没有见过他。 下午叶汀没课,回家也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路上,看见一家老剧院旁边的零食部有卖冰草莓,买了一盒,坐车去了工作室。 前段日子有人送来四块石头,两块水晶冻,两块青田,曲一啸和丁创分工合作。 冻石一红一白,红色如烛白如玉,石周面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看得出是一支绽放的海棠。 有时一块普通的篆刻石经过名家之手进行一二次创造,就可喊出天价,而在市面上像水晶冻这些珍贵的石头并不常见,但总有一些收藏玩家想尽办法收罗名石拿来拍卖或者修饰把玩。 他们做篆刻的,很少打听石头来处,或最终归处,能做的就是保证每一刀都能做到完美,要知道顾客需要刻什么内容,作残方式,谨记交货时间和特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