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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 商焰的语气沉沉,似乎有点不高兴。 夜色降临,谢霜雨简单地炒了两盘菜。 两人在冷清的客厅吃饭时,他忽然问:“你都放寒假了,怎么还住在公寓里?今天都腊月二十八了,你父母没让你回家吗?” “我喜欢一个人住这里。”商焰低嘲道,“他们不太管我,也未必想见我。” 谢霜雨反问:“喜欢一个人住?那为什么老是催我过来,你不会感觉到不适应吗?” 商焰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在这里,不会打扰我。” “哦?”谢霜雨吃完了饭,抽纸擦干净嘴角,才继续说,“是因为我的存在感比较低吗?所以平时可以无视?” 商焰筷子一顿,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明知道不是。” 谢霜雨问:“那是因为什么?” 商焰磨了磨牙,转而问:“前几天,我听了一个成语的典故,叫倾盖如故,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就是一见如故,初逢便想结为好友的意思嘛。”谢霜雨促狭地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一见如故,想交个朋友吗?” “想,交个朋友……”商焰唇角一勾,露出一丝微带锋芒的笑意,“我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谢霜雨,难道你认为我一再让你过来,仅仅只为了让你给我上课?” 没等谢霜雨作答,他自顾自地接下去:“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过来玩而已。我希望,你也能将我作为朋友,而不是单纯的高中学生。” 单纯的高中生……实际上,商焰的思维行为成熟得经常会让谢霜雨忘记他只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谢霜雨和他相处时,经常不自觉地就以对待同龄人的态度来交流了。 至于交朋友一说,谢霜雨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当然是朋友。” · 大年三十这天下午,商焰被他父亲一通电话喊了回去。 今晚除夕,谢霜雨估计他是不可能回来的了,于是自己买了特辣的火锅底料以及一堆涮菜,准备自己涮个火锅吃。 谁知火锅涮到一半,接到商焰的电话:“你吃晚饭了吗?” 谢霜雨望着锅里嘟嘟沸腾的红油热汤,回:“正吃着呢。” “给我留点,我回来了。” “???”谢霜雨一边把煮老了的肥牛卷捞出来,一边问:“你不是在家吃年夜饭吗?这个时间回来?” 商焰低冷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偷偷溜出来,想吃你做的饭,我快到门口了。” “等一下!”谢霜雨赶紧把电磁炉调成小火,“我煮的火锅,特辣,你能吃吗?” 这话刚落地,只听门口咔哒一声,商焰裹挟着满身寒气进门。 外面正在下大雪,他从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后,便一路快走回来,头发上沾满了细碎的雪花,这会一进屋,雪花被暖气融化,几缕头发湿润地垂在额前。 谢霜雨起身看他:“这么快?” 商焰走到餐桌边,睫毛微湿,坠着一滴雪水珠,他眨了下眼,水珠便落进琥珀般的眼睛里。 那只盛着雪水的眼瞳看谢霜雨时,像隔着一层水雾,不是很清晰。 谢霜雨指着锅:“红油麻辣火锅,特麻特辣,你要吃吗?” 商焰见他已经开始吃了,一点头自己去拿碗筷。 见人已经坐到自己对面,左手拿筷右手拿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谢霜雨不由再次提醒:“你确定要吃吗?真的比较辣。”他是听说江南省的人大多都不能吃辣。 商焰淡定说:“我确定。” 于是谢霜雨开了大火,将剩下的rou片rou丸都放了进去,他觉得两个人吃可能不够,于是起身又去冰箱里拿了点油面筋、鸡脆骨、黑鱼片之类的涮菜。 红油翻滚,热气腾腾,火锅味从开放式餐厅一直弥漫到整个客厅,幸好谢霜雨记得提前将各个房门紧闭,不然今夜就要闻着火锅味睡觉了。 “可以了。”谢霜雨见rou都熟了,便用漏勺盛了满满一大勺rou片放到商焰碗中。 等了几秒rou片稍微凉了些,商焰就夹了一筷子,一口吃下。 “咳咳咳咳咳……”rou一入口,商焰就被辣油呛到了,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咳嗽声。 谢霜雨连忙从冰箱拿冰牛奶给他,只见他稍稍平复,抬起头来,眼圈微红,双目盈满了泪水。 谢霜雨还是第一次见商焰这幅模样,活像被人狠狠欺负哭了一样。 冰凉的牛奶入喉,商焰被刺痛的嗓子和口腔稍微好受了些,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便又动手去夹碗里的rou片。 谢霜雨压住他的手指,“吃不了辣?” ☆、变故 商焰被辣汁刺得嗓音有些喑哑:“没事,吃得了。你能吃我就也能吃。” “你得了吧。”谢霜雨撇嘴,“不能吃辣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想吃我做的饭是吧?这火锅用的是买来的底料,不算我做的菜。你等着,我下面给你吃。” 话一出口,谢霜雨脑中忽闪过网上段子,觉得不对,立马又补了一句:“煮碗面给你吃,等着。” 几分钟的功夫,谢霜雨就给他煮了一碗rou丸青菜面。 两人的年夜饭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结束了。饭后,因为保洁这几天不可能上门,所以只得自己刷锅洗碗,谢霜雨既然动手做饭了,那是万万不可能再洗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