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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瘸子哪比得上常年锻炼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人,黎诩轻轻松松地扳开门,闪身进屋后砰地把门关上。 “我爸妈在家,你别乱来。”卢正强虚张声势道。 黎诩冷哼:“别他妈说得这么暧昧,把你揍了我都嫌脏了手。” 屋子空间挺大,卢正强拄着拐杖姿势滑稽地向后跳了几步,跟黎诩拉开距离,冲着里屋大喊:“爸——妈——有人打劫——” “孬种,”黎诩将书包甩到沙发上,大老爷似的靠了上去,“外面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还不出来,心也是真大。” 傻瓜都能听出明显的讽刺意味,卢正强废的是腿又不是脑子,自然不会理解不了。他弹跳着坐下,双手搭在拐杖上:“你瞅着我家人上班了才来的吧。” “不然呢?”黎诩勾了勾嘴角,“我总不能当着二老的面废了你另一条腿吧?” 那个笑容落在卢正强眼里让他毛骨悚然,被废的那条腿仿佛有意识似的重演着痛感。 他缩了缩另一条腿,黎诩忍不住嗤笑出声:“别慌,我就是找你问点事。” “你怎么找到我家地址的?”卢正强问。 黎诩将腿驾到茶几上:“这还轮不到你管。” “好吧,”卢正强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要问什么?” 要问什么? 当真正面临真相时,他犹豫了。 对于舒愿的过去,他想知道,却不敢知道。他害怕事实太残忍,担心自己对舒愿的感情掺杂了怜悯。 “问啊!”卢正强说。 “催个屁!”黎诩踹了下茶几,吓得卢正强赶紧坐直了身子。 “你,”黎诩敲了敲桌面,“从哪个学校转过来的?” 他打定了主意,横竖都得知道,自己打听总比撬开舒愿的嘴让他亲口说出来轻松得多。 “百江二中,百江市最好的公立学校。”毕竟是爱慕虚荣惯了,卢正强说起这个倒是洋洋自得。 黎诩点点头,学校不好教不出舒愿这般成绩好的学生,就是管理出了点偏差多了几颗老鼠屎而已:“听说你参与过校园欺凌?” 他问得太平淡,卢正强差点没转过弯来:“啊,是啊。” “还他妈有脸承认!”黎诩随手抓了个杯子抡过去,“记得有个叫舒愿的男生吧?” 杯子无情地砸在卢正强胸口,疼得他闷哼一声:“记、记得。” “哦,记得还挺牢,”黎诩脸上有了狠戾之色,“过程也挺难忘的吧?” 卢正强揉着作痛的胸口,已经分不清怎么回答才算正确了:“他抢了我们老大的女人,老大才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的。” “抢女人,”黎诩笑了声,“你们老大什么来头啊,还值当为一个娘们儿欺负人?” 卢正强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勇哥他老爹是做黑色生意的,他家产业要是垮了,连带着自家都得跟着遭殃,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不想说也没关系,”黎诩作势要起身,“就怕你想说的时候你爹妈早在吃牢饭了。” “别!”卢正强慌忙阻止,倒不是念亲情,而是没了家人,他这瘸子依靠谁去? “我说,我说……”卢正强认输了。 黎诩抱臂坐回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家之前也查出我爹妈是帮人做哪种生意的,”非法经营地下钱庄,被告上法庭起码得判个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勇哥他爸是钱庄老板,所以他敢在学校横行霸道。” “郑从怀?”黎诩确认了一遍钱庄老板的名字。 “是的,”卢正强破罐子破摔,“你不是清禾的校霸吗,勇哥他就是百江二中的校霸。” “我这是别人乱喊的,他那是自封的,”黎诩嘲讽道,“说说舒愿那个事吧,说详细。” 想起当时那件惊动了媒体的事,卢正强自己都有点后怕。 “舒愿是个跳拉丁舞的,他的舞伴是勇哥的女朋友——”收到来自黎诩的凌厉眼神,卢正强忙改了口,“不、不是女朋友,是勇哥单方面在追她……舒愿那时候因为练舞和那女的走得很近,勇哥不高兴了,就找了几个兄弟教训他。” “然后?”黎诩沉下脸。 “咱们几个都以为勇哥像平常那样把人打一顿就完事儿了,没想到……没想到……”卢正强闪烁其词,“那次教训人的方式……狠了点。” 狠得其实不止一星半点。 天寒地冻中将人按在仓库门前,肮脏的抹布堵住他的嘴巴,左右各一人钳制住他乱动的手脚,勇哥则提着舒愿的衣领,一次次屈膝狠劲地撞上他的下/身,把人疼晕了又命人泼冷水让他清醒过来。 在卢正强讲述过程时,黎诩一直竭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把卢正强打瘸了都算是轻的,舒愿当时所承受的得多痛苦! 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是对尊严的摧残啊! “后来呢?”黎诩捏紧了拳头。 卢正强大致猜得出舒愿是被黎诩罩着的,兴许自己被废了右腿也是因为当时参与了那件事。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这样就能将点燃对方怒火的可能性降低:“后来……听说他那东西没用了。” 第27章 人工恒温暖手宝 从卢正强家出来,黎诩深吸一口气,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