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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室内隔绝天光,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的磨难好似在此刻走到尽头,只剩下一片安宁祥和。仇君玉牵起陶臻温热的手,凝望着他沉静的睡颜,心底期盼他醒来,又不舍他醒来。陶臻一心系着犀山阁上的那个人,如今又有了自保的能力,或许一睁眼,就要回那里去。 仇君玉心中怅然,又觉自己窝囊,既然已将人带回伽兰山,何不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留下来?他的唇角牵起一丝苦笑,仇君玉俯下/身,浅吻陶臻的唇角,真切的触感却无端引人心酸。 年少自诩风流不羁,笑讽痴儿为情疯癫,哪知而今情字难解,不知所起,却已万劫不复。 赤火功在陶臻体内流转,令他额上溢出些许热汗,仇君玉俯身亲吻他时,听见那人难耐的梦呓。陶臻还未修习赤火功心法,难以抵御身体里的热流,仇君玉这才知自己疏忽,急忙动手为陶臻解开规整的衣袍,而正当他埋头拉扯衣带时,昏睡中的人却倏地睁开眼睛,从石台上猛然坐起。 陶臻大喝:“仇君玉!你做什么?!” 仇君玉惊起一身冷汗,双手迅速高举过头顶,急声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陶臻忽然苏醒令仇君玉始料未及,即便他此时并无歹心,但奈何前科累累,就算张嘴辩解,也无人取信。好在陶臻久梦初醒,还没来得及与之计较,就感一阵头晕目眩,蓦地朝旁倒去。幸好仇君玉眼疾手快,立即闪身上去,从身后将他一把接住。 “你体内有赤火功,情绪起伏别太大,当心走火入魔。” 陶臻在仇君玉的臂弯中稍稍定了定神,疑惑地回头问道:“赤火功?” 仇君玉点头:“对,我爹为救你,传了两层赤火功的内力给你,但这股内力过于凶猛,你身体尚且虚弱,还难以掌控,所以……” “不可能的!”仇君玉话还未说完,陶臻就截口道:“被九消丹化去内气之人,此生都无法重新练功,更别说从他人那里获取内气,以前延清也尝试渡内力给我,但终究是徒劳,所以……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都无法再练功了。” 陶臻垂下眼帘,话语间难掩失落,仇君玉却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往自身丹田探去:“陶臻,你先别急着否定,你试着运气……但要缓一点……慢慢来……” 仇君玉一手揽着陶臻的肩,一手牵引着他的手,极其温柔的细心引导,让陶臻清晰的感受着赤火功在体内缓慢流淌的灼热感觉。 渐渐地,陶臻紧蹙的眉头向两旁缓缓舒展,脸上将信将疑的神情亦逐渐变得惊讶欣喜。仇君玉的手掌与陶臻的手背紧紧相贴,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人指尖微小的颤动,他情不自禁地侧头看去,却见着有泪光在陶臻的眼中悄然闪动。 而此际,陶臻忽地攥紧拳头,用手肘撞开仇君玉的身体,从石台上一跃而起,在空寂的室内施展出轻功,不停地来回纵横飞跃。陶臻浅朱色的身影如一道缥缈虚幻的惊鸿掠影,在昏暗的石室内光艳夺目,耀眼生辉,如蹁跹的蝶,自由的鸟,纵情恣意的飞舞盘旋。 仇君玉从未见过陶臻这般灵动活泼的样子,看得痴了,竟是失了神。而待他回神时,却见着陶臻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滞,不受控地自半空坠跌而下。仇君玉猛然一惊,旋即展臂飞身上前,在半空中牢牢接过陶臻火热的身体,盘旋几周稳稳落地。 仇君玉脸色惨白一片,着实受了惊吓,向着陶臻急声斥道:“我刚叫你别太激动!你没有听见吗?你这要吓死我吗?!” 而陶臻对仇君玉这番颇为严厉的肃斥置若罔闻,他紧紧地抓着仇君玉的双臂,身体因激烈的情绪而簌簌颤抖着。 “真是太好了……我有内力了……这……真是太好了……” 重新获取的内力在体内平静流转,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转瞬即逝。陶臻抑制不住心中激亢的喜悦,连嗓音也不受控地变了调。他喜极而泣,流泪满面,玲珑透亮的水润眼眸散发着明媚的光,如新月初升时,倾泻而下的万千流光。 仇君玉被流光笼罩,一时失语,他的意识陷入一片朦胧的雾霭里,唯有陶臻欢欣勃勃的笑颜,是其中最真实最美好的模样。 一枝梨花春带雨。 注定成了仇君玉此生,解不开的结,躲不了的劫。 “是啊,太好了……陶臻……真是太好了……” “你能活过来,真是太好了……” 仇君玉柔情脉脉地望着陶臻,终究是情难自禁,他倏地猛一发力,揽过陶臻的腰际将那人紧锁入怀。在对方惊慌失措间低头垂目,强行吻住陶臻微微半张的唇。 陶臻惊诧不定,身体与唇舌都在仇君玉的掌控下徒劳的挣扎。他情急之下往后连退几步,想要趁此脱身,却被仇君玉顺势推抵石壁之上,更是深陷囹圄,无处可逃。 仇君玉吻得蛮狠又霸道,唇齿间不留一丝缝隙,两人的吐息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唯有缕缕银丝滑落陶臻发红的唇角。 陶臻挣不开仇君玉强悍的吻,阻止不了他的横冲直撞,即使双手不停在推搡,却未使出半点内力。最终仇君玉松了口,在方寸之间给了他喘息的余地,陶臻得了解脱,急忙别过头去,绯色的双颊与红润的眼底显露出几分撩人的羞怒。 仇君玉垂头而立,撑着石壁的双手颓然落下,他心知此举唐突而又鲁莽,但一时情动,实属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