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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远歌以为这个小丫头会最先倒下,甚至做好了背她的准备,却见她似乎还好,虽然满头大汗看似虚浮,道:“在更里头,不出意外,这里面应该有可以解毒的东西。” 先前在悬崖上感觉到好像拘禁不出来的死气,就在里面,已经隐隐约约更淡了。 事不宜迟,他们一行人快速朝着白丝更密集的地方深入。 林子尽头靠近峭壁的地方,那白丝遮天蔽日,将大片林子遮盖得严严实实,就好像蝉蛹一般,剑芒破开一片幕布,顿时一股异香迎面扑来。 阮枫下意识要捂住口鼻,却见夏萄先一步跳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十分壮观,竟然有一大片的花海,生长着奇异花卉,那花卉看似昙花,颜色却是冰蓝色,不少蜜蜂往来于怒放花卉中间。 就连胥礼眼里也有了别样的神采,看向牧远歌的方向。 牧远歌啧啧出声。 果不其然,那蜂蜜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用的是异兰花的花粉! 其实异植也不全是纯粹的恶,也存在一些对治疗伤病有奇效的珍稀品种,就比如这异兰花。 正道将异植一网打尽,全都不认可,由于蝠族人的血能令异植枯木逢春,甚至一定程度掌控异植,所以正道对蝠族的接受度也很差。 “那又是什么?”阮枫道。都知道异兰花是蓝色,往前走也有一模一样的花,但颜色却是鲜艳的血红,令人不祥。 “也是异兰花。”牧远歌道,“普通人的血沾了异兰花会变成水,蝠族人的血能让异兰花变成红色。红色异兰花更为珍贵,制成粉末可解百毒,含几片就行。” 阮枫已经被骗了一次,不信他,牧远歌却已经摘了红色花瓣叼进嘴里。胥礼也一样,阮枫这才照做,确实那种不舒服的郁结之感渐渐离体,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这里有血色异兰花,你的意思是这里有蝠族!?” “哥哥!”夏萄撕心裂肺地喊道,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只见花海的尽头,有一片荆棘丛,有个人被穿在木刺之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正是卢畅! 他的鲜血顺着荆棘流淌而下,将妖艳的异兰花染成了鲜红色。 “他是蝠族!”阮枫目露惊色,“cao控异植的原来是他!” “你怎么确定是他呢?”牧远歌问。 “不是他还能有谁!?”阮枫看向夏萄,“她也是……” 牧远歌说了句让人头皮发麻的话:“如果我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或许都是蝠族呢?” 阮枫没法信他的话:“少危言耸听!” 牧远歌喝蜂蜜的时候就嗅到了熟悉的香味,只是他不太确定,因为那是血色异兰花粉的味道,得种植多少异兰花,以及用多少蝠族的血浇灌,才能源源不断地酿造出那么多蜂蜜,简直难以想象。 当时如果他不拒绝割手滴血,也许他们的血都能让异植“复活”呢。 师祖没说话。阮枫很想在师祖面前表现好,于是也不介意和比他小很多却疑似得师祖看好的少年争锋相对,道:“你说的不对,他们的血并没有令异植复活!” “cao控异植本身就可以让异植保持不动。”牧远歌道,“不然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让咱们进来送死?” “他们明明是让我们不要进来!” “一个明显藏有秘密的地方,硬是不让人去,人就偏要去,这是人之天性。”牧远歌道,“我说的没错吧,胥礼宗主,你当时应该也有所察觉。” 阮枫瞳孔微缩,对他的警惕更甚,此人知道师祖身份还敢,不对也不算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为何叫宗主,明明师祖已经…… 胥礼微微颔首,道:“对,并不是她。” 夏萄近乎崩溃:“你们说这些是我哥的血浇灌成的?这些都是我哥的东西,都是我哥的!你们谁也不许碰我哥!”她跪在土地上,拢住了一大片血色异兰花,去扯那些异兰花,疯了似地往嘴里放,哭声撕心裂肺。 “别嚎了,你与他并不是亲兄妹,你怂恿他到这寨子来,确定不是让他来送死的么?”牧远歌神情玩味,“meimei,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7章 府君的剑 卢畅的尸体挂在荆棘上,虽然看起来很狰狞,可事实上他身上的死气已经被异兰花吸收了。 能吸收死气的好东西,就是这大片的异兰花田。 一株异兰花都很珍贵,这么大一片,甚至血色异兰花,牧远歌可以想象这个的价值。 村民养蜂酿蜜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真正的大头在这里,一定有渠道能贩卖这些花,这地方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夏萄双眸含泪,挣扎道:“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我跟卢大哥确实不是亲兄妹,但我跟哥哥情同手足,我娘……” “少来这套。”牧远歌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拆穿你,但你糟蹋这些花,我就看不过去了,而且嚎得真难听。半点真情实感都没有,吵得我耳朵疼。” 他躺棺材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丫头不简单,相比而言那个卢畅却是个直率胆小的,若能cao纵异植行凶,早就不需要跑到荒郊野岭去挖蜜,所以这人最有可能是清白的。 寨子里偷蜜的不是他,捣乱的也不是他,他或许真有个老母亲久病待医。小丫头应该是碰巧遇到的。 而这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夜半挖蜜只当是玩闹,回来一看到阮枫就跪了。说她怕阮枫吧,倒不如说是忌惮正道,胥礼一来她就安分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