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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他的一生都是错的吗? 韩昭内心惊涛骇浪,然而脸上却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之后他闭起眼,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时凉薄地笑了一声:“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说这话时韩昭又变成了1.0初见他时的样子——傲慢、冷漠、刻薄,浑身都是尖锐的刺。 这里面估计又牵扯到韩昭和敬帝的恩怨了,想起旧事时韩昭总是这个模样。 1.0没有应声,它已经知道有些事韩昭自己提可以,它是不能问的。 韩昭颇为讽刺地问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我是来还欠刘家的三百年喽?” 1.0急忙解释:【不不不,是让您为自己正名。】 韩昭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正名?我倒只恨没有把叛逆做到底。” 说罢他垂下眉眼,不再作声。而他时而狰狞凶狠、时而痛苦沮丧的神情表明了他的内心并没有平静。 1.0也没把韩昭那句话当真,它现在已经勉强能分辨韩昭哪些话是口是心非了。而看韩昭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开始拧巴了,所以说有些事情它不敢说啊。 等到升起第一颗晓星,韩昭在1.0的提醒下回神,他呆愣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沉默着跳下屋顶,拉起被扔在墙角的小乞儿,往贫民街走去。 得知耿三狗家于韩昭来说很简单,他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刑训手段,只用了几个套话的手段,便从小乞儿口中问到了全部信息。 三狗家坐落在西街头,周围都是些贫苦人家,没钱买油点灯,入夜后就一片漆黑死寂。 韩昭没有在这里找到人,便悠悠折回了破庙。 破败的庙宇在夜色下只看得清一个轮廓,门虚掩着,从外看去只见得到一线渗人的黑,仿佛有什么怪物在门缝后窥视。 说来破庙里挺宽敞,是埋伏的好地方。 韩昭在门前观望了片刻,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小乞丐的绳子。 他抬了抬下巴:“回去吧。” 小乞丐不知眼前的玉面修罗打得什么主意,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煞星身边,所以一得自由拔腿便跑。 他头也不回地冲进破庙,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乱,棍子碰撞声、人吼叫声、还有拔刀声。 冷眼见小乞丐踩完了埋伏,韩昭才抬腿朝破庙内走去。 里面的人见又有人进来,匆忙之间举起武器就要攻击韩昭,不过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在韩昭面前根本不够看,三两下便被全数制服。 韩昭发现除了包括耿三狗在内的城中乞儿,这里面还有两个官差,也不知道赵寄怎么请来的。 那两个官差见打不过韩昭便搬出了自己的身份:“你就是青玉盗?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袭击公差!” 刚想着呢,就有人给解释了——看来是赵寄编了瞎话骗官差来的。 赵寄并不在这群人中,正疑惑着,韩昭忽觉背后有人靠拢。韩昭侧身一步躲开辟来的刀刃,反手掐住了袭击者的脖子。 ——真是的,这招白天都失败过一回了,却还不长记性。 偷袭的正是赵寄,这次他手里拿的是一把柴刀,见一次不成,他还打算第二次攻击韩昭。 韩昭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拧,柴刀“哐”地掉落。 见偷袭不成,赵寄用一双桃花眼愤恨地看着韩昭,只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 ——这人就是个变态!疯子! 前面说过,韩昭很讨厌赵寄的眼睛。 只因为敬帝刘睿也有一双这样的桃花眼,看起来风流多情,但内里却是最狠毒的薄情寡义。 此时被赵寄的眼睛死死盯着,韩昭再度想起不好的回忆,恨自心生,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感受到窒息的感觉却无力抵抗,赵寄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他这么弱小?为什么他没有办法打败这些瞧不起他、伤害他的人?为什么他就要像蝼蚁一样,只是为了果腹都必须每日费尽心机? 赵寄质问着世道的不公,却得不到答案。 有人在掰韩昭的手,应该是破庙的小乞儿,然而他们的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崇光大大!快住手啊!!快住手!明帝要被你掐死了!这样你也会死的!】1.0看着韩昭恨不能与赵寄同归于尽的样子,急哭了。 1.0的哭喊惊醒了韩昭,他见到被自己掐得翻白眼的赵寄,心下一惊,猛地收手。 赵寄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干咳。 就松开赵寄之后没几息,韩昭忽然感到自己脖子被人掐住,然而他的脖子上却没有任何人的手。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觉涌上来,他的大脑迅速失血,一个不支,韩昭跪倒在地,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怎么回事?韩昭大惊。 1.0哭唧唧地解释:【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按照系统的机制,臣子若要伤害君主,他就要体会到双倍的痛苦。这不是我干的,是主脑把我设计出来的时候自带的程序!】 生怕韩昭误会它,它急忙撇清自己与惩罚机制的关系。 知道韩昭难受1.0软软地安慰他:【崇光大大,忍忍就过去了,这次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次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下次呢? 1.0的后来话韩昭已经听不太清,他方才掐赵寄用的力气不小,双倍的反馈回来够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