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想到蒋颍谨,蒋东皋的神色黯然了起来,他母亲早逝,父亲又不待见自己,从小他就和自己唯一的同胞哥哥相依为命,蒋颍谨又是个弟控,两人的感情极为要好,在蒋东皋心里蒋颍谨一直亦兄亦父,没想到哥哥会代替自己躺进了那漆黑的棺材之中。 蒋东皋艰难地爬起来,不管怎么样,他得重新回去蒋家的密道那里,通过血祭把他哥弄出来再说。蒋东皋和蒋颍谨平时感情极好,相比起一般的兄弟,他们更亲密,多了一些心灵感应,因此蒋东皋冥冥之中能感觉到他哥还活着,既然还活着,那么他无论怎么样都得把他哥救出来! 打定了主意的蒋东皋定下心观察身边的环境,这是他才发现他处在一个莫名的地方,天色青中带灰,有些雾蒙蒙的,并没有看见太阳,入目所在,远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模糊不清。 脚下站立的地方是一块不大的草地,可能是品种的问题,草长得比较短,有种毛茸茸的毛毯般的感觉。这块草地并不大,也就三十几丈的大小,草地的中央有条清澈的小河缓缓流过,再看过去,草地的那端是蒙蒙的雾气,看不见雾气里有什么。 草地的三面都是如此,唯有蒋东皋的背后是一座山,山的高度蒋东皋无法得知,因为雾气遮住了半山腰以上及山背面那部分。山下有一座两层高左右的小屋靠山而建,竹木所制,看上去颇为精巧。 蒋东皋心里隐隐明白,只要踏入小屋,他心里关于这里的疑惑多半会得到解答。 只是蒋东皋经过这场大变故,心性早已不复前几天的天真无忧,他看着那小屋,心里有些犹疑,脚步也就停在了那里踟蹰不前。良久,蒋东皋回过神来,自嘲地一笑,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蒋东皋终究是刚重伤过,一走眼前便一阵发黑,慢慢地摇晃着向前走去,没多久他的背后就被冷汗濡湿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挪到小屋前,他一推开屋子才发现里面极其普通,就好像平常人家的大厅一样,屋里有一张木桌加上几张椅子,侧墙前放着一个柜子,正对着门的那扇墙挂了一张画,画里是一个穿白衣的面目普通的年轻男人,只是一双眼睛极亮,熠熠生辉,灿若星子,哪怕是画,看下来的目光仍一眼就刺到人的心里。 蒋东皋一惊,接着很快就发现这张画里的男人非常眼熟,是了,他们家的祠堂里也挂着一张类似的画,画上的男人正是他们蒋家的创家先祖蒋昱,一位化神期的修士。传说这位蒋家先祖快到生命大限的时候发现渡劫升仙无望,干脆带着自己的子孙创下了蒋家家业。也正是有这份渊源,蒋家才能一直流传下来发展至今,蒋家已经在这片土地屹立上万年了。 正想着,突然蒋东皋感到眼前一花,他大惊之下才发现墙上那着白衣的老祖走了下来笑吟吟地站在自己眼前。 蒋东皋眼前发黑,已经快站不住了,他手软脚软地撑住桌子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又往嘴里扔了几枚疗伤的丹药和补灵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点。 这不可能是他家老祖吧?蒋东皋悚然一惊,不可能,他家老祖早在万年前就轮回去了。蒋东皋警惕地打量着对方,心里满是疑惑:“你是谁?” 白衣男人耐性极好,他笑着看向蒋东皋,也不见他动气:“你说我是谁?” “我不知道。”蒋东皋满身疲惫伤痛,他冷着眉眼,“我还没有那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本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啧,现在的小辈脾气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白衣男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上下打量蒋东皋一会儿之后不赞同地摇摇头:“年轻人还是要多修身养性的好,看来你遇到麻烦了。” “看来你也遇到麻烦了。” 白衣男人轻笑出声:“好吧,我也遇到麻烦了,蒋家出问题了?” “嗯,坊间传出蒋家有一方完整的小世界,蒋家突然遭到一些修士进攻。现在蒋家算得上是家破人亡,这个家族怕是要从此覆灭了。”这些东西蒋东皋也不知道,只是听哥哥说了一次,但他现在说来却给人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好似蒋家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要完了,虽然他什么也不确定。 白衣男人点点头,“猜到了,你是蒋家的孩子,他们闯入了蒋家的地道吗?” 蒋东皋知道他在问自己被迫献祭的事,眼睛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他又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大力眨眨眼,好不容易才把泪意压下去,他低着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不是他们,让我献祭的是蒋家人,我还有个哥哥,他被一个黑色的棺材带到地底下去了,你……老祖宗,您能救我哥出来吗?”说道最后,他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希冀。 “你哥?”男人有些难过地看了一眼蒋东皋,过了一会儿,他遗憾地摇摇头,“怕是没办法了,我不是你的老祖宗,我只是他留下来的一缕分·身而已,经过这么多年,我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蒋东皋觉得耳边似乎听见了希望破碎的声音,他眼前一黑,涩声说道:“即使这样,你也是老祖宗的一部分,你不在意蒋家人的死活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跌宕起伏,没有什么是永存的,不用执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设立这个密道是用来保护蒋家人的,既然你哥是蒋家人,他要是有筑基期以上的修为的话,百年之内都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要是修炼有成,自己回来救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