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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萧浓情税案告破,已查到了户部内鬼与京津市舶使暗渡陈仓的关键性证据,禀了刑部只待巡按御史登门缉捕,便也最后一回来此地与逢场作戏了半月有余的jiejiemeimei告别,道是日后因有婚约在身,恐再不能来此陪姑娘们消遣。 哪知这些恋恋不舍的女中豪杰哭天抢地不成,竟悄悄地合议起来,觉得便是留不住萧郎的心,留他一晚露水情缘也是好的;也就密谋着给萧浓情的酒里加了点料,谁知还未来得及贴上去,就被他满头雾水地推开逃了出来。 头可断血可流,女儿家的面子不能丢,这些原本还脉脉深情的姑娘便恼羞成怒地喊来各自楼里的打手,只道这人是来霸王嫖,留个全尸抓回去就成。 那药下得也是相当霸道,又是软筋散又是遇仙丹,若萧浓情没遇上我们哥俩被那些花楼的打手抓了回去,怕是一准得精尽人亡;不过现下撞见的是压根儿没法帮他排解的本侯,显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而我那感天动地的崇贤弟挺身而出,为我们二人将那些打手引走之后,也渐渐失了体力,终是被堵在荒无人烟的犄角旮旯里,脖子一横只待等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神仙公子从天而降,容貌是何其俊美,姿仪是何其潇洒,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些粗野夯汉三拳两脚打到跪地求饶,成功美救英雄,扯断了崇少那本应是牢不可破的袖子。 ——当然这都是事后崇少跟我描述的,显然不知道被他自个儿增添了多少奇情/色彩,因为据我所知徐大人他根本不会武功。 据本侯推测,多半是当晚刑部点了人去那几个倒楣催的京官家里查抄,隔壁爱管闲事的徐侍郎又趁机跑来看热闹,身旁极有可能还跟着不少武官,路过此处便径直亮了令牌将这些喽啰逮回去问审,又见御史公子软糯可欺,于是像那日调戏我一样逗弄了几句。 本侯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轻易迷惑了心神;可我那纯洁如小绵羊的崇贤弟可就不一定了。 总之崇少就这么断了,还断得惊天动地,断得芳草萋萋,从与我平分秋色的京城第一酷哥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断袖,追在后悔莫及的徐大人身后到处跑,也成了直隶一大奇观。 而此时的本侯并不知晓日后的诸多风云,只是忧愁地抱膝坐在潺潺的山涧边,望着天上那一轮略显荒凉的明月,担心自己那还在与诸多大汉周旋的崇贤弟,担心被迫与这只神智不清的野鸡独处的自己。 萧浓情摔下来的时候径直被我垫在身下,整个人都砸在冰凉的山涧中,从野鸡变成了落汤鸡,看上去也似乎清醒了一些。 我抬头看着那沟壑间陡峭的坡崖,心道本侯是没本事爬上去,眼下这有些本事的萧浓情又是这么个狼狈样子,显然得等到崇少解除危机后再回来救我二人了;不免乜斜那正跪坐在山涧中打喷嚏的落汤鸡一眼,道: “虽然不晓得你是何故被人下了药,可眼下强憋着也不是办法,去寻个离本侯远些的地处,自己动手解决便是了。” 萧浓情闻言一动,吃力地坐起身来擦了擦沾满冷水的脸,怔怔道:“动手……解决?” 我冷哼道:“怎么,眼下没有漂亮姑娘来陪探花郎消遣,还不肯纡尊降贵自己动手解决一下了?” 萧浓情看着我,面上神色更茫然了。我便拾了根树枝蹲在山涧边看他,耐着性子道:“将您的贵手放在您的子孙根上,然后,撸出来;懂了吗?” 闻言,萧浓情居然沉默了下来。 我看着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这厮究竟是不是在跟本侯装傻。 “你也快十八了,家中还没有一房妾室吗?”他摇头。 “通房丫头也没有?”他仍是摇头。 我挠挠头,相当烦躁地继续道:“那你白日里起床洗漱,难道就没有燥热难言那活儿梆儿直的时候吗?” 萧浓情蹙眉听着,低下头状似认真地想了想,好半晌才小声道:“那不是……过一会儿就下去了么?” “……” 我目瞪口呆。 难怪徐侍郎跟我道是这厮某些时候单纯得很,这何止是单纯,简直是蠢到无可救药;那萧璞萧大人身为京城初代风流子,一生娇妻美眷无数,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对情/事一无所知的胡血傻儿子? 他在这花街柳巷也混迹了有些时候,敢情都只是看着那些寻芳客照猫画虎,其实不晓得那些jiejiemeimei是在图他什么吗? 迟疑着朝他看去时,这浑身湿透的落汤鸡已又是药劲上了头,热得三两下褪去自己上身的衣物,白生生赤条条地半跪在山涧间喘息,细滑如瓷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柔光,腰肢纤细而又不失男儿的优雅矫健,竟看得本侯隐隐心悸起来。 见他又朝我抱过来,我慌乱地退后一步,却还是摔在岸边被他捉住了脚踝,下一刻便又被搂住了腰身。“帮我……”他枕在我胸前喃喃道。 眼见他被药劲灼烧得神色迷离,一双碧眸湿漉漉地望着本侯,乍看上去还似有几分撒娇乞怜之意,柔软的腰身就这么在怀里难耐地乱动着,我隐约感到有把火自腹下升腾起来,不由得嘴角一歪,内心幽怨万分。 这、这不能吧…… 即便本侯定力再差,也没道理会对个平板无趣的臭男人起念;也是这萧浓情长得造孽了些,若非本侯确信自己喜欢的是女子,这会儿可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