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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几日前他醒来之后,复玄就跟化了的糖水一样粘在了林巉身上,走哪儿跟哪儿,还时不时就要亲一下,抱一会儿,粘糊得林巉不行。 复玄闻言,却笑得更开心了,他扑到林巉身上将他裹进怀里。 “不腻,永远都不腻。”他道。 “我恨不得时时将你带在身边,抱在怀里,最好还能揣在身上,然后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我的。” 他紧了紧林巉:“永远都是我的。” 数十年独自期待的漫漫冰冷岁月,如今一朝冰破,春暖月圆,他扛着无数的孤寂与违逆,踏过如黄粱美梦般不真实的一切,终于在怀中捂热了他的那块玉。 林巉伸手回抱住了他,俄尔,他在复玄的背后轻轻拍了拍。 “是你的,是你的。好了,快松开,成天抱着像什么话。” “师父,我是在做梦吗?”复玄的声音忽然低低地在林巉耳边响起。 “我很怕,我怕我在做梦,醒来后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是假的。” “你还是不喜欢我……” 林巉闻言怔了怔,他在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抱着复玄的手,随即便感受到复玄那一瞬的僵硬。 林巉抬起头,在复玄的唇上亲了亲。 “不是梦。” “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都是真的,别担心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确是心怡你。” 复玄被林巉的举动连带着言语都惊得一愣,林巉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这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迷惘与虚幻,让他连身带心都颤栗了起来,他迅速地抬手扣住了林巉的后脑,低头便亲了上去。 他亲得极狠,似乎要把林巉整个都揉进身体之中,好永不得离。 林巉不知道复玄怎么忽然就发了疯,几乎立时便陷入了被动地位,他被亲得头晕目眩,只能紧紧抓着复玄的手臂,靠着复玄搂着他腰身的手才能勉强站立。 良久后,复玄才松开林巉,林巉缓过神后瞪了他一眼,不料复玄又笑了笑,低头又亲了亲他的眼尾。 “汤面都凉了。”复玄看了看桌上被放置已久的汤面,道。 林巉走到桌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复玄。 复玄顿时心领神会,他挽起自己的袖子,端起那碗半凉的汤面:“我再去给师父做一碗。” 可他还没走出屋子,一个侍童便走到了屋门处,对着复玄行了一礼。 “禀楚师兄,颖月宫听闻峰主已醒来,特奉礼前来拜访。” 复玄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在屋中的林巉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站起身来,还未说什么,便听见复玄道:“如今重山派由程师伯做主,颖月宫若有事,自去找程师伯,来叨扰我凌霜峰做甚?” 那侍童听言,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可……可颖月宫沈掌门已到了凌霜峰山门外……” 复玄端着面碗的手忽然就蹦起了青筋。 林巉生怕他将面碗捏碎沾一手面汤,他刚想上前,复玄就看向了他。 那恶狠狠的目光成功让林巉止住了脚下的步伐。 “我不是去……” “师父你敢去!”复玄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忽然炸毛道。 然后他手中端着的面碗成功被他捏碎了去。 半冷的汤面洒了复玄一臂与屋内整整一地。 “楚复玄!”林巉怒道。 复玄逼人的气焰顿时蔫了蔫。 “师父……”他朝着林巉走了一步。 林巉立马向后退了一步,他怒道:“你把屋里给我打扫干净,再把你自己收拾干净!” “那师父不许去见沈月如。”复玄有些受伤地看了林巉一眼,他一身面汤,那狼狈模样竟有些可怜。 “我不去,不去行了吧。”林巉咬了咬牙。 “那……”在门口候着的侍童,有些为难地看了复玄一眼。 “我去。”复玄随意擦了擦手上的面汤。 言罢,他看了看林巉,也没换衣裳,直接便跟着那侍童向山门走去。 这一走便是足足一个时辰。 林巉在屋里等得实在无趣,又有些不放心复玄,思来想去,他还是站起身来出了屋子,向着山门走去。 他走得慢,也未御剑,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远处凌霜峰山门一个隐隐的轮廓,他隐去了身形,稍稍靠近后才看见在万仞山门前,复玄与沈寻月正面对面地站在山门处,他们一言不发,沉默地对峙着,一人不退,一人不让。 气氛中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沈寻月寒着神色看着面前同样面色不善的复玄,她与他已经在这里对峙了接近一个多时辰,她早就听闻林巉受了伤,但一直不知道确切情况,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赶紧呈了个拜帖来了重山派,却没曾想到,她连凌霜山都还没进到,就被复玄拦了下来。 这林巉唯一的亲传弟子楚复玄三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仅被林巉亲自带回重山派,从小到大几乎被林巉当成眼珠子似地迁就着养大,自身身份还是未来妖界的尊主,听说不久前已经继任尊位。虽说煞狼族近来好似出了些乱子,但这几日却又渐于平定,风平浪静得如此迅速,若说这里面没有几分复玄的手段,沈寻月是绝对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