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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意外,此处应是飒霞城附近。”林巉答道。 “飒霞城……”复玄艰难地想了一会儿,他凝了凝神,“飒霞城外三处环山,唯有毗邻人界风墟城东南方有一片密林。” “若这里是飒霞城,那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飒霞城东南外,走过这片密林就能到人界风墟城了。” 林巉“嗯”了一声,然后用洗干净的袖子又擦了擦复玄重新沁出鲜血的脸。 他如今灵力全无,也探查不了复玄体内的情况,他擦去复玄脸上的血,没多久便又看到他的颊边渗出新的鲜血,更莫说身上,一袭白袍早就被染成血色,林巉再次细细擦去复玄颊边的血渍,沉默间只觉得心都要揪起来。 “师父,我疼。”正当林巉给他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时,复玄又在林巉身上蹭了蹭,有些委屈地哼哼唧唧了一句。 “哪里疼?” “哪里都疼。”复玄忍着剧痛往前蹭了蹭,他挪进林巉的怀中,头轻轻地靠在林巉的肩上,又伸手搂住了林巉的腰身。 林巉摸了摸怀中大型犬一样趴在自己怀里的复玄的头,叹了一口气。 这么黏黏糊糊的,以后可怎么得了。 虽这样想着,但林巉还是抬手抱住了怀里的复玄,他感受到怀里复玄微不可察的细颤,不由得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他坐在山水潺潺间,怀里抱着他连扯着心口的牵挂。 真的是栽了,他想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对着复玄问道。 “我自幼体内便有老狼王留下的封印修为,师父应该知道。”复玄顿了顿,攒了些力气才继续说道。 林巉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我一直没去碰它,想着能过些年更妥当后再将它吸纳。” 在林巉略意外的目光下,复玄微微阖目道:“我不想师父为我担心。” 他迷迷糊糊道:“我最喜欢师父了。” 林巉愣了愣,隐隐间,他只觉心底犹如冰涧渐开,一缕久伴的阳光渗入,点燃自己那寂寂已久的心火,化尽了隐晦而深沉的冰凉,也带着那句话深深地印入了自己的心血之中。 他心中盛着暖融融的一汪春水,微不可见抿了抿唇角,而后他略微低了低头,在复玄的头顶轻轻亲了一下。 复玄神思混沌,尽了全力也才聚起一点神思跟林巉说着话,因此并未发觉林巉的小动作。 亲了亲复玄的头顶后林巉飞速抬起了头,他神色如常,只是薄唇却犹似紧张般地紧紧地抿着,脸颊上也微不可见地浮出些红意。 复玄并未发觉,他靠在林巉怀里,林巉安心的气息包围着他,这让他累极似地闭了闭眼。 “顾长风将我体内老狼王的封印破了。” “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它。” 但同时,他还未告诉林巉,除了肆掠的灵力,他的脑中还莫名多了些残碎的记忆片段,那些记忆碎片如今正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脑海中,如今他无时无刻不在头痛欲裂。 “师父,我可能要拖累你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虚弱垂下的眉睫已满是血腥气。 “又在胡言乱语了。” 林巉看着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复玄,叹了一口气,他在随身空间中寻了许久才找出一颗祐护心脉的灵药喂了复玄。他解开方才随意缠着右手伤口的布条,在溪水中洗了洗布料,擦了擦自己的手,给自己血rou模糊的右手上了些药,而后又寻了一条干净的布料,缠了上去。 做完这一些后,林巉扶着复玄站了起来。虽妖都已锁,但顾长风很快就能发现他们已不在妖都,到时候鹰犬尽出,哪怕他与复玄远在数千万里之外的飒霞城,想必被追兵追上最多也不过小半日时间。 林巉抬头看了看日头,大概算了算方位,便带着复玄向密林深处走去。 在他们离开溪边后不到两个时辰,渐昏天色下,一众人便出现在溪边。来者几乎皆一身灰衣,腰间悬挂刀剑,他们的眉目似是笼罩在雾中,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他们的领头者正是那时阻拦过林巉与复玄的蓝衣隐卫长,那蓝衣青年看了看四周,而后他弯下腰,手指在一株沾了些血迹的草植上抹了抹,他捻了捻指间的血迹,使了个术法,一缕血线便从他指间血迹中飞出,向着密林深处掠去。他在衣上擦了擦血迹,直起身来,带着属下追着血线而去。 风墟城内的一间客栈中,严泊正坐在窗前,他看了看渐明的月色,有些不安地蹙了蹙眉头。 “大师兄,怎么了?”方处然从外面端来了些吃食,放到了屋子的桌子上。他进来时正看到严泊皱了眉,便出声问道。 “是在担心小巉吗?”他走到严泊身边,与他看着窗外的同一片月色。 下一刻,方处然只觉腰间一紧,他向后一跌,竟直接坐到了严泊的腿上。 “师兄!”方处然脸皮一烧,他立时便想站起来,却又被严泊紧紧地抱住不放。 “你干什么?” “处然,别动,让我抱一抱。”他听见严泊在他身后低声道。 方处然闻言立时停下了挣扎,他有些僵硬地坐在严泊身上,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泊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脑子有点乱。” “关于小巉?”方处然问道。 严泊始终沉着神色:“当初在小巉下山后不久,他曾给重山派递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