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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一咬牙,碰的一声跪倒地,闭眼道“在下无能,求尊上恕罪,长萧道长这伤病,绝非一时能够养好,他没有修为,很多药用不得,得细细的调养很多年,尊上恐怕一时间,一时间……” 孟哲心头狂喜,心道“我就等你这句话!“ 魔尊邪魅张狂,地位超然,当然得玩常人所不能玩,作为他的玩物,长萧的身体素质当然也必须超凡脱俗,所以因为长萧现在身体素质太差,他必须好好养病直到可以胜任这个工作,那么魔尊给他治病,给他药,好好的把他摆在一旁当花瓶却不动他,那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多么完美的逻辑! 按孟哲的估计,他起码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几年。 他强行按下心中喜悦,面上仍旧阴沉一片,甚至很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低声问“到底需要几年。” 谢无涯又给他吓跪下了,连连磕头,冷汗冒了一脸“尊上,这个我不好说,起码三年,如果……如果长萧道长心中抑郁,或者再有什么闪失,可能会,可能会更久。” 孟哲心道“久的好,久的妙啊,三年内我就查清楚捅刀始末,然后想办法把长萧放跑。” 然而他面上半分不显,撩起衣摆起身,露出一个阴郁的侧脸,扫了谢无涯一眼“那你好好给他治,药用最好的,明白吗?” 于是谢无涯在魔尊的恐吓下哆哆嗦嗦的拿了纸笔,歪歪斜斜的写了六七味药,又哆哆嗦嗦的把药方拿给门外侍女,活像得了帕金森。 在他哆哆嗦嗦的拿调羹想给长萧喂药,险些洒别人一脸的时候,一旁cos邪魅魔尊的孟哲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挥挥手叫谢无涯退下,状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寝宫挂着的刑具,嗤笑道“得了,瞧你那样,你下去吧,我自有办法灌进去。” 谢无涯视线跟着转了一圈刑具,了然退下。 然而胸有成竹的孟哲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有个鬼的办法啊。 长萧烧的神志恍惚,还给喂了半两酒,牙关闭的紧紧的,撬都撬不开,孟哲也不敢硬来,只好用上了从前哄生病的小侄子的办法,往长萧要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半抱着他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醒一醒,别睡了,喝过药再睡。” 长萧的睫毛颤了颤。 其实方才孟哲就注意到了,长萧睡觉的时候,身体是蜷缩在一起的,腿牢牢的缩在胸腹部,简直像刚出生的小猫,孟哲只能很小心的帮他把身体舒展,然后半抱起来,诱哄道“别睡啊,先喝药。” 或许是因为孟哲声音确实放的很柔,不那么像有威胁的东西,长萧挣扎片刻,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他显然还不知道今夕何夕,看着孟哲的时候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没有办法聚焦一样,片刻才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了一句话。 “我死了吗?” 孟哲没好气道“没有,死什么死,你快喝药。” 虽然语气不太好,他动作还是很轻柔,舀了一勺递到长萧嘴边,还有心情问他“会怕苦吗?” 长萧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一勺接着一勺,虽然眉头皱成一片,也丝毫没有因为太苦,而想要停下来的意味。 倒是比孟哲的小侄子乖上太多。 药是满满当当的一碗,即使病人出奇的配合,喂的也很慢。等他好容易把一整碗都灌进去,想要把药碗放回桌子上的时候,除了张嘴再没有其他动作的长萧忽然伸手,虚虚的抓住了孟哲的衣袖。 孟哲“嗯?” 他其实抓的很松,也很迟疑,只要孟哲一扯就能松开,但是病中的人总是需要更多安慰的,孟哲便也没有走,将碗放在一边,在床边坐下来,问他“怎么了?” 长萧盯着他的脸,定定的看了好久,然后忽然皱起了眉头,将半张脸往被子里拱了拱,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我没有。” “嗯。”这种时候不能和病人讲道理,孟哲顺着他的话说“你没有什么?” 长萧依然盯着他,半响没有动作,片刻以后,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拱出来,对着他的衣袖轻轻的嗅了嗅,而后观察了一下孟哲的神态,见他神色没有不耐,居然一抬手,揽着他的脖子拱进了孟哲怀里,脑袋在他的肩胛骨旁蹭了蹭,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就是没有。” 孟哲人都傻了。 就如浓朱说的那样,长萧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很健康的白,反而有些透着病气,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贴过来的时候,体温烫的灼人,隔着薄薄的衣料那么一靠,孟哲全身都不自在。 他被贴的浑身发毛,下意识要推开他,可是长萧一直盯着他,孟哲刚一皱眉,他就自觉放松了双臂,虚虚搭在衣服上,好像等着孟哲去推他一样,乖巧的让人害怕。孟哲虽然不知道长萧把他当成了谁,也不好这样欺负病人,只能半只手抵在他的腰上,叫他不要靠的那么近,哄道“好好好,你没有,先睡觉好不好?” 谁料长萧刚刚喝药乖的很,现在居然不是那么好哄,他本来只是看着孟哲,而后怔怔的愣了半响,忽然软了眉目,竟然像是要哭了,而后他很小声的,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我知道,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的。” 孟哲母胎solo二十余年,哪里见过这种可怕的场面,他一时间手忙脚乱,也不知道长萧到底将他当成了谁,用上了哄侄子学的毕生功力,也只能刻板的重复“没有,我信你,谁说我不信你,谁说我不信我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