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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汉子倒也不蠢也是看准了这点才大放厥词。 沈玉蓝道:“大圭有律,犯赌一次者者警示,三次以上者流放,屡教不改连带他律例砍手!若是不信,大可以到了官府那儿再来喊冤。” 汉子这下彻底慌张了,之前嚣张气焰全无,转而面色苍白冷汗直流颤巍巍道:“两位大爷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赌了,求求大爷们放小的一条生路啊!” 男子冷道:“现在知错,来不及了。”拽起瘫软无力的汉子往衙门走去。 还未踏进了衙门,便闻得一股酒臭弥漫。 沈玉蓝不禁蹙了蹙眉,却看男子依旧面色如常,按着哭哭咧咧的汉子押进了衙门。 几个衙役仍醉眼朦胧,抱着酒坛依着朱柱猜拳玩乐,见有人来了便沉重抬头看了一眼,笑嘻嘻道:“秦疏将军又押着人来了,真是我衙的常客啊。” “哈哈,秦将军闲赋在府,自然要抓点小贼来找点事干呗。” 沈玉蓝远看衙门外表阔朗堂皇,不料里子却被蛆虫蛀成这般千疮百孔。 这群衙役拿着朝堂俸禄在当值日喝醉酒,瞧他们样子没有丝毫的羞愧之心,衙门成了花天酒地之所,又让那些诉苦有冤的百姓们该是何去何从。 天子脚下官府都败坏成这幅模样,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沈玉蓝有心想教训他们一顿,可转而一想自己才在皇帝面前出了风头,要是此时被人抓到什么把柄那可功归一篑。 那些衙役们却见秦疏身后站了一个人,长袍白衣,容姿如芙蓉破霜,敛眼蹙眉正作思索。 一个衙役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道:“小美人可有什么冤屈要状,来细说与我听啊。”说罢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薰心往沈玉蓝身上扑去。 沈玉蓝眼神一凛还未动作,那名衙役便被秦疏一脚踹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其他衙役见秦疏打了同伴也是酒醒许多,面有惧色口中却叫嚷道:“秦疏你这戴罪之人休要猖狂,小心我们去左丞相那里告你一状!” 秦疏眉中带煞,眼神冰冷如刀子般瞥了这群外厉内荏的小人们,越过他们押着汉子去往衙狱。 衙狱暗无天地灰尘积满,像是许久没有人进来了,秦疏把人关在一间后关上了门。 沈玉蓝观察到狱中空无一人,略有深意道:“不知这房子能关的住恶人几时?” 秦疏拿出一把铁链将门锁上道:“能关多久便关多久。” 沈玉蓝看着秦疏英俊年轻的侧颜,眉间仿佛高拢的丘陵,如山巅上不散的云雾,永远是蹙起的模样。 秦疏转过身来对他道:“此处太过潮脏不宜久留,走吧。” 沈玉蓝点点头两人出了门,发现衙门大堂内那些醉酒衙役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个空酒坛在原地,他叹口气道:“衙门八字朝南开,隔得却是三湖民怨。” 秦疏沉默片刻后道:“常言论衙门深似海,实则人域皆是海。” 沈玉蓝抬眼见日暮余晖,道:“秦公子天色也不早了,在下便先回客栈了告辞。” 秦疏拱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再会,沈会元。” 接下来的三日里,沈玉蓝足不出户,倚塌偶尔看看民间小传,要么就是看着窗栏外的风景发呆,连三餐都是让小二送进屋子。 三日后,沈玉蓝等来了圣旨。 一位身穿蟒袍的年老太监拿着圣旨,来到沈玉蓝房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榜状元沈玉蓝,满腹经纶德才兼备,文章脱颖能言善辩,特封太子太傅教导太子智德,钦此。”太监尖声道。 沈玉蓝一挑眉毛,跪下叩首接旨道:“谢陛下恩典。” 年老太监扶起了他道:“太傅快请起。”待他起身后寒暄道:“太傅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实在是令人佩服。” 沈玉蓝轻轻一笑道:“不敢。” 年老太监完成任务,便不予久留道:“那咱家先告退了。” 沈玉蓝拉住了太监道:“公公这刚赶路过来,便急着走实在辛苦,先喝口热茶吧。” 这位太监受宠若惊,大圭朝中文官势力与太监集团向来是水火不容,文官骂太监是死太监,太监骂文官是老倔狗,平日里笑呵呵的见面走个过程已是敷衍,这位状元郎倒是不拘,反倒亲和相对。 沈玉蓝礼待死太监,也是拿出了诚意,他拿出仙山特产雪银针茶泡之倒出:“此茶名为雪银,因白露时节采摘又名白露,茶味浓厚香气清芬。” 太监喝完惊赞道:“果然是好茶。” “敢问公公是在何处当差?如何称呼?” 老太监拢袖子拱手道:“咱家在笔事录当差,贱姓黎,沈太傅太客气了。” 沈玉蓝道:“原来是黎公公,幼灵遵从师命初来京城还未扎根落地,还要靠黎公公仰仗了。” 老太监是个人精,见沈玉蓝不计较文官与宦官之间的嫌隙,对着自己区区一个五品太监也这番谦虚谨慎道:“不敢不敢,沈太傅有何想知的,咱家尽当无所不言。” “不知我将要教导的这位太子,身世背景如何?性情品德如何?在下好做了解便于教课上因材施教。” 老太监沉吟片刻道:“太子名潋其身世有些复杂,生母已经去世现由皇后抚养,而上一任太子乃是现任太子的亲生父亲。至于品性的话,咱家对太子了解不多也是听其他人,说是温良敦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