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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雌父不如雄父对他虫情绪那么敏/感,打幼崽匹配对象步入室内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年轻雌虫潜藏在平静表象下的紧张。 可边菘到底也年龄阅历都摆在这里,他为幼崽的生理觉醒及某不可描述生活的和谐问题短暂分了下神, 等这歪走的思维一正回来,能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对面两名晚辈身上,他也就看了出来, 名为律的雌虫似乎对他颇为忌惮。 当然, 实际上, 坐在律对面的两位家长兼夏长官,对律来说都是压力源,他同时在他们三虫面前注意着言行,极度担心一不留神就出错。 但边菘能感觉出来,即便这只年轻雌虫是对长沙发这头的几虫都有所顾虑,但在他、雄主及大儿子之中,对方最畏惧的是他。 “怎么?”边雌父彼时坐在沙发对面,发觉这点后的他不动声色,只暗暗想,“我只是有过要单独约见他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并未付诸实行……他为什么表现的像我们已经有过不良接触?” 饶是边菘再神通广大,逻辑缜密,也决计想不到,他和律是上一世见过,在年轻雌虫的上一世里有过不良接触。 而在发现律莫名其妙就对自己颇为畏惧后,边菘紧接着便也注意到了小儿子夏乔安的“表态”问题。 结合律那没来由的紧张,大雌虫也说不清是不是自己多心——他觉得小雄虫的表态仿佛也主要是做给他看的。 这个念头让他有一点沮丧。 “你其实想说的不是‘我们’吧?”夏南放慢了步速,以便能更好的去端详边菘的脸。 也不知道面貌温和的年长雄虫是怎么从伴侣那张活似冷冻过的脸上看出的端倪,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先觉察出了对方话里潜藏的小失落,并毫不客气的把它提溜出来,说:“你是不是觉得小安主要是在向你表态,像特别担心你会不喜欢律?” 边菘那句有关“行为失当”的询问,剖析开来,便也是该关联到小雄虫身上。 大雌虫在怀疑自己今天哪里做的不当,让幼崽觉得他仿佛随时会针对对方的匹配对象。 自己在心底都只敢粗浅的想一想,不愿去深入探究的事就这么被雄主摆到了明面上,而因为把它摆出来的是雄主,被对方这样看穿仿佛又理所应当。 边菘稍微有些窘迫,还是点了头:“是。” 肯定完雄主的推断,大雌虫顿了一顿,又说:“您也觉得我今天哪里存在问题,给了乔安会针对律的感觉么?” 寡言是天性,冷面是部分天性加后期锻炼,可寡言冷面并不代表心冷血冷。 想到自己或许在幼崽那里有了个不太好的形象,让对方认为自己有很大概率站在幼崽感情的“恶意干扰方”位置上。 边菘起先不愿深想这个问题,把疑问说出口前也踯躅了半晌,就是怕他猜测的“或许”和“认为”都成真。 他怕相对更了解一些雄虫心理的雄主也给出肯定意见。 但幸好,夏南听完,只是又看了他一会。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下来,没再继续朝前走。 边菘被雄主看得有点无所适从。 同样凭着两虫相处多年的经验直觉,他觉得雄主此刻的眼神非常熟悉。 ——是每每他在做了傻事,令对方啼笑皆非时特有的那种眼神。 边菘:“您……” “我是觉得你的想法完全不对。”夏南打断了伴侣,并只听一个字音就明白了对方后面的话。 边菘只好闭嘴,用他尽可能诚恳的求教神情望着雄主。 夏南不似小儿子夏乔安,成年后与律身高几乎相当,他是相对更常见一些的普通成年雄虫身高,比边菘要矮上一点。 不过身高高矮完全左右不了气势高低,夏南一抬手,分明比他要高大的雌虫就主动低了头。 两名长辈级的虫族依旧有着不输年轻后辈的相貌,尚处在“巅峰期”,这样的亲近举动做出来毫不违和。 在伴侣的头发上揉搓完后,夏南像揉完虫脑袋自己心情数值也升了十个点,他眼里噙着笑意抽回手,却没把手完全落下来,只是略微下移了几分,又轻轻在雌虫前额一拍。 “替小安轻轻拍他雌父一下。”夏南说,“因为你彻底错误理解了他表态的出发点,觉得幼崽仿佛是把你摆在了他感情的对立面,而事实正好相反。” 与夏乔安同为雄虫,夏南最先明白了幼崽那一系列“仿若不知”的举动是在表态,也确实更能理解幼崽的行为动机。 夏乔安并不是因为把雌父——包括其他家虫——摆在了自己感情生活的对立面上,给他们预设了个“坏虫”立场,才从见面起就在竭力表态。 正相反,夏乔安正是因为明白家虫对自己的偏心偏疼,才在用这一系列行动告诉他们:“不要担心,这名匹配对象我现在确实是喜欢的,和他在一起我并不觉得勉强。” “小安明白你日常说的少,做的多,私底下其实比谁都纵容他,也比谁都更担心他会被绑定在一段自己不喜欢的匹配关系里,在感情生活里受累。”夏南牵住边菘的手,伴侣在听完他的后续解释后一直若有所思,毫不抵抗的任由他握住爪子,被他牵着继续往前走,“他是最怕你放不下心,才给了你表态似乎主要是做给你看的错觉。” 而这表态理所当然是做给全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