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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故渊神色自然,伸手帮虞鱼扶了下小圆帽。 “帽子歪了。”贺故渊说。 虞鱼没察觉半点不对,他笑了下,礼貌道:“谢谢。” 贺故渊略微点头,顺势收回了视线,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 回贺家的车程算不上短,虞鱼在半途就感觉有些困了。 他今天在外头跑了一整天,先是从家里大妖怪们的层层守护下偷溜出来,又千幸万苦地找到妖怪管理局去。 作为一个轻微路痴,实在是非常艰难。 虞鱼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眼睫上沾染了一点细小的泪珠。 眼底的雾气蒸腾起来遮住了视线,这种模模糊糊看不太清的感觉更让人感到困倦了。 虞鱼接着又打了个哈欠,他努力撑开眼皮,第一天上岗就在雇主面前睡着,会显得有点不称职。 他和困意斗争了几分钟,最后在贺家司机高超平稳的车技里打起了瞌睡,一下下地小幅度点着头。 一个拐弯,贺故渊垂眸,他的肩头搭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贺故渊又嗅到了那股恬淡的香气,可能是因为主人睡觉时毫无防备,这次的香气要比之前浓上几分,像某种馥郁清丽的花香,让人不觉精神一振,仿佛扫去一天的疲劳。 何助理挂断电话,转头就看见一副温馨柔情的场面。 贺故渊低敛着眉目,静静地望向虞鱼,往常锐利的气势收起了八分,那张俊美的脸在恍惚错觉下,竟也能让人觉出点温和。 虞鱼睡相和人一样乖,他轻轻靠着贺故渊的肩,睡得挺沉,额发软塌塌地散了点下来。 何助理对着这么一个美好场面,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感觉跟一对相好的小情侣似的。他胡思乱想。 贺故渊察觉何助理的视线,抬眼的瞬间,那股锋利的气势又回来了:“外套脱了。” 何助理一愣,他瞧了下贺故渊,本能地遵照命令,脱了西服外套,给人递过去。 贺故渊把外套披到虞鱼身上。 何助理:……真的很像小两口! 他精神恍惚,思绪如麻,一路上都在纠结老板这棵铁树到底开花了没,开的是花骨朵,还是一整朵。 后座上的罪魁祸首们倒是气氛融洽。 · 虞鱼一觉醒来,车已经停在贺家别墅的大门口了。 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头还靠在贺先生的肩上。 虞鱼呆愣愣地坐起来,软绵绵地嘟囔道:“嗯……到了吗?” “到了,下车。”贺故渊淡声道,他把西装外套拎起来丢给了何助理,率先下了车。 虞鱼迷迷糊糊地跟上贺故渊的脚步。 贺故渊推开别墅的大门,门内站着一名穿着笔挺的英式管家制服,头发夹杂灰白的老人,看着大概五十多岁,但精神矍铄。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到来,露出了些微的惊讶,然后便微笑欠身,朝他们打招呼:“您回来了,少爷。” “这位是?” 贺故渊朝对方点点头,平平淡淡喊了声:“刘伯。”他转头让何助理先回去,这才向刘伯介绍虞鱼。 “新来的家庭医生,虞鱼。” 虞鱼眨眨眼,彻底清醒过来,软乎乎地跟管家问好:“刘伯好。”他的小酒窝又笑出来了,晃得人眼花缭乱。 刘伯和蔼地应声:“您好,虞医生。”他对这个面容柔软青涩的小医生颇有好感,何况这还是第一个被少爷亲自接回来的家庭医生,理应妥帖对待。 他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对于他长年的头痛病症,一直忧心忡忡,偏偏少爷又在长年累月对医生的失望里,逐渐失去对医生的信任,开始拒绝任何治疗。 “没想到少爷会这么早回来,还带了个客人,林姨还没把饭做好呢。”刘伯笑眯眯地说道,“我先带虞医生去之后要住的房间看看吧。” 虞鱼点点头:“谢谢。”他松了一口气,没有像资料上写的其他家庭医生一样被雇主直接辞退,真是太好了。 贺先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患者呢,一点儿也不像资料上写得那样拒绝治疗。 虞鱼拉了下小背包有些松掉的肩带,把背后的小背包背得更好了一些。 刘伯征询地瞧了贺故渊一眼,见他没有出声否认,就知道是默认了虞鱼会在家里住下来。 见状,刘伯便想领着虞鱼直接去以往家庭医生住的一楼房间。 贺故渊看了看刘伯领人走的方向,皱了下眉,沉声道:“刘伯。” 刘伯闻声停下,跟在他身后的虞鱼也跟着停下来,手里拽着背包带,困惑地跟着刘伯一起回头看贺故渊。 贺故渊的眼神和虞鱼相撞一瞬,被那双仿若透着细碎星光的眼眸烫了一下,然后挪开。 “去二楼次卧。” 他说完,便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梯,很快不见身影。 刘伯笑着朝微微歪头看他的虞鱼:“那虞医生就随我去二楼次卧吧,次卧每天都有人打扫整理,可以直接入住。” 他转回身,在心里摇头。 看来这位小虞医生不简单啊,或许少爷真能被他治好。 · 刘伯把虞鱼领进次卧后,便礼貌地告退,留出让虞鱼整理行李的空间。 虞鱼在原地转了个圈圈,把这间空间不小的卧室收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