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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击偷袭不成,羽箭齐发,四周死士在箭雨的掩护下提刀跟上,整个林子霎时笼罩在杀意与血色里。 亲卫们虽说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然而也奈不住对方人数众多有备而来,多多少少都挂了些伤。 连松成牙关紧咬,挥刀斩断身后袭来的羽箭,又转身将两名攻上前来的死士连刀击退,但到底四面受敌,双拳难敌四手,一支羽箭瞅准了时机破空而来,直接没入连松成的胸口,人瞬间就半跪在了地上。 围上来的死士正想拥上来补刀,凌空忽然飞来几枚燕尾镖,径直钉入距离连松成最近的几名死士的手腕上,林道上又来了一批人马。 领头的刺客见林道上有不少人过来,不敢再恋战,看了已经跪倒在地上的连松成一眼,虽然没能彻底杀了连松成,但只要重伤,他也一样去不了怀泽城。刺客当机立断,立刻下了撤退的信号,几个纵步间,一群人瞬间消失在了林中。 林道上的一批人马径直奔到连松成面前,滚鞍下马将连松成并受伤的亲卫们扶了起来,又奉上解百毒的玉露丸,连松成瞥了一眼领头人腰牌上的“颖海”两个字,心里有了数。 果不其然,对方握住他胸口的羽箭,皱了皱眉:“在下颖海苏彰,奉我家二公子之命前来护送将军,只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将军且忍耐一下。” 连松成却随意挥了挥手,伸手握住那支羽箭,猛地一使力,将整支箭拔了下来,箭尖却滴血不沾。 苏彰微有些诧异地看了那箭一眼,片刻后脸上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下来:“将军思量周到。” 连松成摇摇头,将衣内半裂的护心镜取了出来,神情深沉凝重:“是苏朗在信中给我提了个醒。看来怀泽城是非去不可了,定康周氏……” 他招手叫来副官,将令牌交给他:“你带一队人,去请昌州监军的令符,我要从东海舰队调三千水军,就说怀泽恐有蛟祸,告诉他‘炼骨’两个字,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另外让他去一趟颖海国公府,和老国公商量一下此事,尽快送一封折子去帝都请旨。” 副官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连松成扫了一眼带上的亲卫,忽然想起出城时见到的昌州州牧芮何思,双拳不由暗自攥紧。 苏彰见他出神,小心地问了一句:“将军?” 连松成回过神来,摆摆手:“没什么,走吧,改路,我们不走官道。” 一行人又上了马,往怀泽城的方向去。 却不曾发觉远处的林中藏着一队暗卫,为首的一人目送着连松成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朝左右吩咐道:“告诉境主,颖海苏氏的人救了连松成。” …… 叶星珲和苏朗已经纵马行了将近一夜,略略修整了半个时辰,便又一路往怀泽城赶。 苏朗心里算着时辰,开口道:“连将军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我们能想到的,周敏才和方鸿祯自然也想的到,连将军如今的安危很重要。现在的怀泽城只怕也不好进。” 星珲点点头:“颜霜师姐一个人能从定康周氏的手下逃出来还勉强有可能,但如今周氏与方鸿祯只怕确有牵连,从苍梧武尊的手里出来,根本不可能。” 苏朗温声道:“你明知他是在故意引着你去,可他把漓山弟子的命捏在手里,你还是必须得去。无论是从颖海调配漓山的人手,还是传信给你父亲和师兄,其实你都来得及,却故意让颜霜去做,你是不想再让她去怀泽城涉险。” 星珲闻言悄悄偏头看了看苏朗脸上的神色:“嗯,你是不是吃醋了……她只是我师姐。” 苏朗转过头对上星珲的视线,轻笑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难不成还吃飞醋拖后腿?” 他顿了顿,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怕一个师姐吗?” 星珲脸上红了一片,连忙侧过头去,不再与苏朗对视,又轻咳了一声,正经道:“颜霜师姐她武道天资不算好,胜在体术上佳,想必方鸿祯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故意放她一马的。” 苏朗见他的小兔子明显是害羞了,也不再逗他,应了一声,指指前方:“你派去的人走的陆路,前面我们换马上船,走水路过去。” 星珲点点头:“就算是知道方鸿祯故意等着我去,我也不能全如了他的意。那两个苍梧城的钉子既然敢到眼皮子底下刺探,那就让他们主子自己去收拾,若能把方鸿祯炸个出其不意就再好不过了。” * 黑白双子在楸木棋盘上厮杀,方鸿祯与燕折翡你来我往,一局再普通不过的棋在二人手下无端带了几分杀气。 护卫硬着头皮上前跪在方鸿祯三步之外:“启禀武尊,叶星珲和苏朗已经到了怀泽城外二十里的官道上。” 方鸿祯头也不抬:“去告诉修然,让他带人去把送上门的两头羊抓回来,擒住了他们两个绝佳的灵骨胚子,九州下一位大乘就是我们苍梧城的。” 燕折翡面具掩映下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方家的护卫刚刚出去,又有一人径直走进来跪在燕折翡脚边低声道:“境主,孟城主请您过去一趟。” 燕折翡“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白子往棋盒里随意一扔,朝对面的方鸿祯颔首示意,便走了出去。 方鸿祯不置可否,只隔空将白子棋盒抓在手里,自顾自地下了起来,想着即将到手的香饽饽,心里的快意又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