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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晨欢抬头看向坐在殿中的准新娘,浓眉大眼,明眸皓齿,肤白若雪。明明美丽非常,却咬唇生着闷气,皱眉冷眼旁观忙绿的宫人,好像恨不得他们全都消失不见。 夏晨欢眨眨眼,不愿去触霉头,转身继续核对玉器。 夏晨瑜不想嫁给大燕宣王,使者第一天来求亲的时候夏晨欢就知道了。那天晚上夏晨瑜同皇帝皇后不顾形象大吵一架,平时高贵典雅,翩翩公子的模样不复存在。 皇帝砸下的瓷杯碎片划伤夏晨欢的脸颊,但他仍然静静的跪着,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 回房之后夏晨瑜把屋里能砸的都砸完了,夏晨欢只是低头不语,不可察觉地叹口气。这一个瓷器不知够平常人家吃多少年,现在一下碎了几十个,真是可惜。 可他没有阻止,也不收拾。现在上前只会把气惹到自己身上,这是小时候夏晨欢用无数惩罚换来的教训。 其实夏晨欢能理解夏晨瑜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夏晨瑜作为嫡亲的双儿,从小就是讨喜的美人胚子。而且聪明机灵,皇帝皇后捧在手里的疼爱,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夏晨瑜一天天长大,生的越发美貌。加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名声越传越大,众人越捧越高,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夏晨瑜却不满足于此,他才不要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的夫君必然要样貌品行,政事武功一样不差,最重要的是得能让他动心,会疼他宠他才行。 可现在父皇母后不仅要他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更要他远走自己的国家,嫁到大燕国去。完全把他当成外交的棋子。 这!夏晨瑜怎么可能答应! 夏晨瑜整整闹了两个月,绝食,逃跑,沉默抵抗。本以为父皇母后一定会心疼他,收回成命,再为他挑一户钟意的人家。 可这次宠着夏晨瑜的皇帝皇后狠下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儿子嫁到大燕,将人死死囚禁在宫内。任他怎么闹腾也不退步,堪堪还是就到出嫁的日子。 这下夏晨瑜貌似认命了,又恢复以往高贵冷艳的模样。甚至还自己挑随从嫁妆,安安静静的坐着,等着时辰到了便要上车嫁往大燕。 夏晨欢忍不住转身瞥夏晨瑜一眼,他心里总是不安稳。以他对夏晨瑜的了解,这人怕是不会安安分分的嫁到大燕。 两国联姻,若稍有差池,不仅他们随嫁的人性命不保,国家间随时都可能发动战争,介时必是生灵涂炭。 夏晨欢叹口气,一个人就能换得天下安定,皇帝又怎么会不答应。与这个皇位比起来,远嫁一个爱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夏尘欢只盼着这个道理夏晨瑜能懂,不要再多生事端。 大概真圆了夏晨欢的愿,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走了半个月,平安无事抵达夏燕两国边境,靖城。 明日,夏晨瑜会由燕国的天武军护送进燕京,夏国的军队就此折返。 夏晨欢这时正端着夏晨瑜的晚膳走回房中,心里的石头松了不少。这一路走的安稳,只要进了燕国的地界,夏晨瑜就是想闹也闹不起来。 夏晨欢敛了神色,进门伺候着人用膳更衣,看天色晚了,准备退到侧室休息。可他刚走一步,突然两眼发花,头晕的厉害,还没说出话就晕过去。 夏晨瑜看着昏在地上的人笑的jian诈,和一旁的侍女将人搬到床上,又点了夏晨欢几处大xue,这才赶紧收拾起细软来。 等到夏晨欢悠悠转醒,对上的便是夏晨瑜似笑非笑的脸。 他一惊,脑子瞬时清明,猛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个指头都动不了,只能颤声说,“皇兄,你这是干什么,快解开我的xue!” 夏晨瑜不在意的撇撇嘴,好像一切与他无关,“明天一早自然就解开了。” 夏晨欢大惊失色,夏晨瑜这不是要跑吧?!他一时也顾不得尊卑,压低声音喊到,“你怎么能现在逃婚,若大燕见不到新娘,夏国还有好日子过吗!” 夏晨瑜脸色变沉,鄙夷的看向床上的人,语气毫不在乎,“你嫁过去不就好了,反正你也是夏国的皇子,有什么关系?” 夏晨欢被他堵得一愣,垂下眼眸,声音里满是苦涩,“皇兄不要说笑了,我哪里算什么皇子。” 夏晨欢确确实实是夏王的血脉,夏国的皇子。可是除却那点血脉,他更像是夏晨瑜的侍从。 夏晨欢的娘亲是皇后陪嫁,虽然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女儿,一个是正室所生,一个是小妾所产,身份地位就有云泥之别。 一个是当朝的皇后,一个是有幸被皇帝看上春风一度的侍女。 夏晨欢的娘亲生下他就去了,留下夏晨欢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个世上。偏偏他与皇后产下的双儿月份相近,从此便陪侍在夏晨瑜的身旁,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夏晨瑜对于夏晨欢流露出的卑微鄙视的笑了笑,“宣王不过是看了画像,你与我长得相似,又有夏家特有的碧眼,你顶了我的身份嫁过去,燕国的人是不会发觉的。” 夏晨瑜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笑容也因嫉妒而扭曲。夏晨欢何止与他相似,甚至比自己生的更好看。就算平时唯诺怯弱,又不打扮修饰,那张脸还是日渐出落的精致。就是如此才引得夏晨瑜越发不待见他。 夏晨欢听得目瞪口呆,这人真是疯了!竟然要让自己替嫁,嫁个假的过去,这怎么能行!他厉声到,“皇兄你别闹了!若是被发觉,就是欺君罔上,大燕一定不会放过夏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