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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血红的眸子一转,恶狠狠的瞪了了云道一眼。 了云道还没接收到他的目光,楚寒就率先用手捂住了郁子溪的眼,然后直接把人拉走了。 洛长歌追着两人,伸手辩白道:“什么叫说我也可以?我都不要脸的吗?” 四人回到客栈时,商容刚洗完澡从后院出来,头发还是湿着,神情同白日一样,出门时的暴戾之气已经全消。 他潦草看了四人一眼,便上楼去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怀疑,或者说,压根没兴趣怀疑。 商容住在三楼,就在他即将拐进房间时,突然回了次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等三楼的房门合上时,洛长歌不解道:“他怎么突然回头了?是被我们盯的不好意思了吗?” 郁子溪一笑,淡淡道:“不,他在看我。” 郁子溪这么一说,楚寒的心倏地收紧。当年在恶灵山上,有人用骨钉控制他,想要借他之手对郁子溪不利,而云岫城又是骨钉的发源地,且若想让骨钉发挥控制人的能力,必须在云岫城的一口池子里煮过,方才,商容又刻意看了郁子溪一眼,难不成这云岫城城主跟当年害踏雪和意图害郁子溪的人有关系?或者……是同一个。 那他们现在岂不是……楚寒脸色一阴,下意识就攥紧了郁子溪的手,等他意识到自己失态,郁子溪正靠着大堂的柜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洛长歌啧了声:“你们还真是师徒情深啊。” 楚寒瞪他:“洛长歌——”老子都快臊死了,你还跟这儿添油加醋,故意的吧你。 被点名的洛峰主转身就朝楼上走,但还没迈脚,又被楚寒喊住。 楚寒:“今天那影子说,你跟商容聊了一下午,你们都说什么了?” 来的人里,只有洛长歌穿了蓝衣服,也只有他闲得发慌,能干出跟一个哑巴聊一下午这种事儿。 洛长歌回头:“没聊什么啊,就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娶妻啊,最喜欢吃什么。” 楚寒皱眉:“你也太无聊了,就没问一个有用的?” 洛长歌摸摸下巴:“我问了他的刀,这个算吗?” 楚寒:“说来听听。” 洛长歌朝三楼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他那把黑色弯刀,名字叫鬼藏(g),是城主送他的,据说能把所有的死物乃至怨灵都装进去。” 楚寒:“城主专门送刀,还是这么厉害的一把凶刀,他二人之间定然关系匪浅。” 洛长歌举手:“巧了,我刚好问了他同城主的关系。” 楚寒扬声问:“他怎么答?” 洛长歌道:“他说他是一百七十几年前,被城主从战场捡回来的,那时他大概才五六岁。他在城主身边一直长到了十五,然后就被冰封起来了,封了大概有五十年吧,醒来之后,就来给客栈看门了。” 了云道插话道:“这算不算是城主的养子啊?” 洛长歌立刻摇头:“虽然听起来很像,但我看他提到城主时的模样,不像是这种关系。” 楚寒:“你觉得他们可能是什么关系?” 洛长歌想了想,道:“我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应该就是很简单的命令与服从。” “有道理。”楚寒无意一瞥,瞥见大堂柜台后的格子上挂着一串东西,皱眉,“那是风……铃?” 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那件酷似风铃的挂件上挂的全是小木头牌,没有任何能发出悦耳声响的金属。 楚寒走近,数了数上面木头牌子的数量,十三块。 他问:“子溪,今晚从门里出来了多少人?” 郁子溪挑眉:“十三个。” 都是十三个。楚寒思付片刻后,伸手取下了那串木头牌子,只见每块牌子的正面都用黑色的墨汁写着名字,名字上又用红色的墨汁画了个×。 楚寒翻过其中一块正面写着“朱靖之”一名的牌子,只见后面写道:朱靖之,稣州人氏,宣阳三年,初来云岫,愿金榜题名,重振家族,愿成。宣阳十八年,又来,愿容颜不老,寿命不尽,愿成。崇德二十七年,再来,愿一睹城主真容,愿成,人亡。 郁子溪道:“宣阳这个年号,一共用了三十二年,然后又用了十四年光耀,这才到了崇德,至于这个崇德二十七年,指的就是今年了,这之间,一共隔了七十年,他活的确实挺久。” 楚寒又将其余牌子一一翻过,看完之后,发现这些人都至少来过三次,许的愿也是五花八门,但结果都是——愿成,只有最后一次,他们许了相同的愿望——一睹城主真容,结果也是愿成,但愿成后面,也都用朱笔写着“人亡”二字。 楚寒淡淡道:“现在可以确定,只要许愿见城主的人,愿望达成之后都会死了。” 了云道啊了一声:“那我们先前的计划岂不是行不通了?” 他们先前的计划,是许愿——让城主摘下面具,回答他们三个问题,但只要见到城主真容就会死的话,看起来确实行不通,但也并非完全行不通。 楚寒道:“我们不清楚商容的杀人方法,不能从他手下保人,但自保应该没问题。” 了云道指着自己:“我有问题,我肯定打不过商容的!” 楚寒放下那串牌子:“那你就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