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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钰一马当先,迎上了明毅,当头便是一刺:“父亲,停下来,快停下来!” 明毅已经杀红了眼,谁阻拦他,他便杀谁,哪怕对方是他的儿子。 “滚开!” 父子二人在阵中交战,明钰不忍伤害父亲,只守不攻,而明毅急于去找顾东海,哪里顾得上明钰,恨不得快点儿将他打下马。 明毅虽久经沙场,但此刻太过心急。明钰性情沉稳,且武功青出于蓝,被父亲逼急了,也终于开始反击了。眼看□□就要刺入明毅胸膛时,顾东海出手了,他提枪挑开了明钰的枪,明毅见是顾东海,抬枪便刺,顾东海回手一刺,正中明毅胸膛。 冰冷的枪尖刺透胸膛,明毅呕出一口鲜血:“顾东海,不公平的。” 顾东海拔出枪尖,明毅随之跌落马下。明钰连滚带爬的到了明毅身边:“父亲!” 明毅艰难的睁开眼,只说了三个字:“我不配。” 顾东海立在一边,对明钰说道:“你的父亲,是我亲手杀的,若要报仇,待我解了上京之危,你可随时来找我。” 明钰红着眼眶看着顾东海:“顾将军,谢谢你。”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刺入明毅胸膛的,本该是明钰的□□。为了让自己不背负弑父的骂名,顾东海才出手。明钰心知肚明。 “顾将军,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上京么?” 顾东海点点头:“只要你愿意。” 明钰擦干眼泪,对已经溃败的明家军高喊道:“有愿意随我去上京城的,站出来!” 众兵士只知听命行事,眼下更是看不懂了。副将第一个站了出来,其后稀稀拉拉的也站过来许多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回上京,将功折罪,才有活路。若留下,便是叛军之名,必死无疑!” 众兵士一听此言,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明钰身后。 明钰请顾东海给他留了半日时间,将明毅的尸身葬了,这才整军出发。 而此时的上京城,已经乱了。 周家本族人不多,这次围困雍州城,是集结了山东几大豪族一起,并承诺事后给他们诸多好处。 可没想到,就在周家破了雍州,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另几大家族突然反水了。称他们是六皇子派来勤王的。 上京城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左武卫军哗变,包围了皇宫。成康帝和一众朝臣还有众宫人被困承德殿。 “老六,你真是好样的啊。隐忍这么多年,还真是苦了你了。” 六皇子李绩轻笑道:“父皇谬赞了,这么多年,儿臣还是第一次听见父皇夸赞儿臣呢。” 成康帝眯着眼盯着他,帝王的威仪,不管何时,都是不容侵犯的。饶是眼下李绩占了先机,可他还是惧怕成康帝这样的眼神。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透,他那点儿小心思,不管如何隐藏,都逃不过父皇的明察。 “父皇,你不要这样看着儿臣。” 成康帝冷笑:“怎么,心虚了?” 李绩紧抿着唇,避开成康帝的眼神,将目光落在了跪坐一旁的太子李肃。这种情况下,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父皇最欣赏的,不也正是他这一点么。 “太子殿下,您贵为储君,眼下却成了笼中鸟,输给了你最看不起的弟弟,这感觉如何啊?” 李肃笑着摇摇头:“六弟误会了,咱们都是父皇的儿臣,都是兄弟,孤从未看不起你,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了李绩的心窝子了,他大笑几声,道:“都是父皇的儿臣,可凭什么你生来就比我们尊贵。凭什么我们如何努力,父皇都不会高看我们一眼,而你却能常常得到父皇的夸赞,甚至会得到父皇亲自指点功课。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要差别对待!”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低你一等,从出生开始,就被你压着。都是兄弟,你却以‘孤’相称。还有日后你是要坐上皇位的,我们却要向你臣服,凭什么!” 李肃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就凭现在这样,孤虽身陷包围,却依然不骄不躁,这是父皇说的,君子风范。反观六弟,歇斯底里,哪有半点皇家子弟的威仪。” “就凭当年,你因一己之私,放水淹粮仓,致无辜灾民惨死,又构陷忠良,扶持自己的势力。就凭现在,你为一己之私,挑起北疆之争,让百姓陷于战乱,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就凭眼下,你为心中私欲,弃百姓性命于不顾,逼宫谋反,不忠不孝,大jian大恶,像你这般肮脏龌龊,凭什么要天下人臣服在你脚下。” “李绩,你枉为李家人。” “哈哈哈,我枉为李家人,那么你就够格了么,你以为你这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你以为你们陈家急流勇退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你那皇后生母日日吃斋念佛又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因为你们欠了靖南王府的命!因为你们心虚!” “够了,李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成康帝怒意滔天,如果眼神能杀人,李绩此刻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父皇,你恼羞成怒了?你心虚了?李肃对你就这么重要么,陈家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就为了保住太子之位,隐瞒了当年事实,你可真是一位称职的好父亲啊。” 李肃万年不变的冷静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李绩,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