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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大学高数考试吗?岑路讽刺地想着,输入了正确答案。 “恭喜~”屏幕上突然闪现出一个戴着怪异面具的小丑,吓了岑路一跳,岑路看着小丑涂成血红色的嘴慢慢向上弯曲成一个弧度,阴森森地恭喜着他。 屏幕上的字又紧接着出现了变化,这一次是图形题:请用四根连续线段将图中六点连接起来。 岑路几乎是瞬间就画出了答案。 又是那个小丑。 岑路几乎有些恼怒了,他不明白这个“父亲”设置这个诡异的房间的目的何在,他们已经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近两个小时,随时都可能看见对方的“野兽”破门而入。 屏幕上的小丑一下一下地拍着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异常突兀。小丑笑着远去,第三题出现在了屏幕上。 岑路只瞟了一眼,便几乎目眦欲裂,鲜红色的愤怒染红了他的视线。他“嘭”地一声站起了身子,冲着禁闭室高高的吊顶怒骂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第三道题是单选题:请问岑柏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A:骗子,B:懦夫,C:剽窃者 岑路几乎无法相信,心中最隐秘的伤口就这样被素昧平生的人血淋淋地翻了出来,肆意地践踏。这道“题目”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对刺在他心上的钢针。phantom的效力和愤怒让他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住。 大脑深处被压抑了许久的记忆突然被打开了闸门,岑路扶着柔软的墙壁,一手抱头,他记得从前自己也来过这样的地方,也同样有这样一台电脑,播放着辱骂父亲的话语。 每当他反驳,或者沉默以对,这样的禁闭就会延长十二小时,有一次他甚至在禁闭室中密闭了几乎半个月,直到他出现了自残行为才被人放出来。 “啊哦~答错了。”头发花白的小丑再次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哭丧着脸,冲岑路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下一题为简答题:温青蓝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提示:温青蓝曾经亲自告发儿子他以致被抓哟。 “闭嘴…闭嘴……闭嘴!”岑路揪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脑袋上的黑发全都扯下来那样一把一把地揪。他死命地踢了一脚那台滚动播放着问题的电脑,所换来来的却只有脚趾钻心的疼痛。 “又答错了呢……”小丑遗憾地摇着头,吐出的字句却叫人不寒而栗:“屡教不改的孩子,必须要收到惩罚。” “不……求你…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岑路双膝跪地,phantom已经让他无法分清楚现实和记忆的差别,他的沉默换来了在禁闭室里足足两周的不见天日,持久的黑暗让他分不清日夜,只知道每十二小时就会有戴着白口罩的研究员拉开铁门上的小窗,从窗户里扔给他一个脏兮兮的馒头。 “我不要呆在这里……” 禁闭室里唯一的水源只有那个混凝土砌成的水池,岑路渴得嘴唇干裂,不得已将头伸到了水龙头下面湿润自己的唇瓣。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在禁闭室里半个月都未曾换过衣服,茶色的囚服被汗水沾湿再发硬,板结在自己的身子上,岑路甚至不敢去闻身上传来的馊味。 “放我出去……求你们了……” 他声嘶力竭的呐喊被墙上的海绵垫全部吸收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岑路有气无力地躺在满地肮脏的混凝土地面上,恍惚地想,这里还不如元老院让他呆的监牢——至少,那里有个冷面热心的小古板,哪怕训练过后浑身湿透也要给他把衣服洗了,哪怕自己饿着也要保证他的一日三餐,哪怕他从云端落到了地狱也说要带他逃出去。 而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岑路不记得了 小深…… 你在哪儿…… “哥哥……醒醒……” 是谁? 是谁? 岑路仰面躺在控制室干净的地毯上,耳机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他……岑路听着那个让他安心又熟悉的声音,微微闭上了眼。 无论何时,周浦深都像是面插在彼岸的旗帜,让他每每即将踏入深渊之时,都能被他拉回来。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我求你……”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岑路伸手摸了摸脸上流淌着的液体,沾了满手的血。脑袋里的疼痛没有减少分毫,意识到疼痛的岑路第一次地,怔怔看着手上的血流泪。 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补偿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孩子。 他扶着桌角,咬紧了牙坐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液体,用尽全身力气装作平静地回答耳机里的人:“小深,我没事。” “哥哥!方才对方野兽的刀上沾着毒!我从前做过各种抗药物训练……我以为自己能挺过去……”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羞愧,可又立刻紧张起来:“可还是…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岑路嗅了嗅鼻子,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一如往常:“你那边怎么样了?” “铁门开了。”周浦深疑惑地看着松开的铁栓,前路后路都被堵死,只有正前方的一扇门还开着:“我不明白。” “陆静松是‘父亲’的走狗。”岑路按揉着太阳xue,“送我们进那间禁闭室应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周浦深沉默着,暂且没有答话。岑路的手覆着自己guntang的额头:“进去吧,反正也没有其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