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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几乎相当于给云青月来了当头一击。 他呼吸停了停,把乐玄英放下来抱在怀里,笑道:“会的,别着急。” 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回家的路,虽然那个家没有了,但我会给你的。 给你……一个归处。 “越王殿下……是越王殿下吗?” 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云青月回头看见了一个穿着深蓝长衫的中年男子,看着相当面熟。 两人都是面色犹疑,云青月道:“是……徐尚书?” 徐非行礼道:“越王殿下,臣唐突了。” 云青月笑道:“不唐突,在这里遇到徐尚书,还真巧啊。” 心里却在想:“我靠,怎么碰到这厮了。” 徐非曾被叶雅打了儿子,又被云青月打了老师的儿子,还在朝堂上和云青月不对付,平日里一直都尽力避免碰面,这居然还主动来打招呼了! 不对劲。 徐非看着乐玄英,犹豫道:“这位是……哪家的公子?” 云青月瞪大双眼,突然有点激动——没想到第一个没有认为乐玄英是他儿子的居然是这家伙! 他简直有种想握着徐非手泪流满面的冲动,心想你那么懂我,我们怎么会在朝堂上不对付那么长时间呢?回去让望舒给你儿子道个歉好了! 然而,乐玄英抢在云青月前面开口,他亲密的抱着云青月脖子,对除非道:“才不是,大叔,你眼神不好吗?这是我爹爹!” 徐非面上错愕,云青月赶忙解释:“不是,你别……” 可他突然想到,要不是儿子,要怎么解释乐玄英的身份?徐非要是刨根问底,他得编多少东西? 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对,是我儿子。” 语气里的叹息都快溢出长安了。 有他这样的吗?成天给心上人当爹! ……话说老丈人您老九泉之下可别生气,回去我就给您烧纸啊! 谁知徐非面色刷的一下就冷了,拂袖道:“我还道越王爷回头了,不再干那些……那些事,没想到越王爷还是如此……”“那些事”对他来讲似乎十分难以启齿,他咬牙道:“荒唐!” 云青月懵逼:“啊?” 不是你给我说清楚了,他怎么就荒唐了?以前大帽子扣一扣无所谓,现在他可早就洗心革面了! 徐非是个正人君子,正经科举出身的,最看不得官家那些肮脏事,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出淤泥而不染”那伙的,所以早时候的升迁路极为困难,要不是他老师,老尚书力荐他,叶崚又是个能辨识人才的好皇帝,徐非那臭脾气,哪可能做到尚书这个位置。 皇族荒唐的代表可不就是越王爷叶巍,徐非冷冷道:“长宁殿下生母的事也就罢了,在下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越王您一直未娶,对长宁殿下那么好,是真的后悔了,又为国征战沙场,有累世功名,再未流连过那些地方……可没想到!” 徐非看着也是满脸懵逼的乐玄英,眼中满满的都是惋惜:“没想到又出了这孩子!” 云青月:“……” 他好像听懂了。 当年,为了逃避那些老家伙的说媒举动,“恰好”捡到了叶雅的云青月四处和人说这孩子的娘是被他“辜负”的女子,把孩子放在越王府门前就心死走了,当年云青月的作风也没人怀疑过这件事,叶崚都信了,所以那段时间老是和他皇嫂一起训他,对叶雅格外的好。 “流言”散播的相当大,后来为了叶雅真正的身世考虑,他没澄清过。 没想到徐非居然记的这么清楚!还为了那个“被越王爷辜负的女子”打抱不平起来了! 现在好了,叶雅刚长大,莫名其妙云青月身边又冒出来一个!徐非肯定在想,堂堂皇室后裔都长到这么大了才被抱回来,那得受了多少委屈!一看越王又没有成亲打算,这孩子的娘肯定又是一个“可怜女子”! 真的,脑补过头不是什么好事…… 徐非和他针锋相对那么多年,居然是为了这么件事。云青月无奈叹道:“麻烦听我解释……” 徐非痛心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在下知道越王爷有许多为您倾心之人,在下也不是不能看见您娶多人,但是!若是真的娶了也罢,那对您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您怎么能如此辜负她们,伤她们的心!” 他气场太足了,云青月弱弱的道:“不是……” “您以为真情易得吗?!越王爷!在下要提醒您!根本没有几个人会真心全意,一辈子死心塌地的爱另一个人的!可长宁殿下和这小殿下的娘就是!” “那个……他娘……” “越王殿下是国之良将,徐非不愿看您如此,这几句可能无法唤醒您,但在下还是要说!但若越王爷执意如此,徐非与越王再无可多言!”徐非长叹一声,拂袖离去,“越王,在下告辞,您……好自为之吧!” 云青月看着他痛心疾首的离去的背影,崩溃道:“真的不是啊!我辜负谁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第167章 母子 母子 云青月其实是不太喜欢过年的,这个理应全家人在一起平安团圆的一年到头最喜庆的日子,在他的印象里着实不好。 十岁前的年关,他有七、八次都缠绵病榻,云皇后则在他床边,默默向九天神佛祈求她的小儿子能闯过这次“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