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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莨牵着珩儿过来时其他人都早已到了,几个孩子乖乖环坐在卫氏身侧,卫氏正拉着杨氏的手在与她说话,杨氏这些日子安静了许多,不再时时哭闹,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坐着发呆,要么就低声絮语,沉浸在自个的世界里,并不会扰着其他人。 卫氏与她说话时,她也只是安静看着卫氏,神情懵懂,也不知听进了多少。 萧莨与珩儿坐下,卫氏望向他身后,没见着祝雁停的身影,心下一叹,但没说什么。 还没到开席的时候,卫氏喝着茶说起萧荣的婚事,说帮他相中了一户门当户对的贵女,是夏南侯府的嫡女,那女郎她瞧了许久,性情相貌都是顶好的,等过了年,就叫媒人上门去说亲。 萧荣其实早该成婚了,只是之前几年家中出了太多事,在西北又找不着合适的,才耽搁下来。 “我瞧着准备个把月,入夏时就能将人娶进门,快的话,明年家里就又要添丁了,如此我也总算能将这肩上的担子都撂下了,待阿荣的媳妇过了门,这家中的大小事情就让阿荣的媳妇去cao持吧。” 萧荣闹了个大红脸,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去,不知当说什么好。 萧莨淡淡看他一眼,与卫氏道:“阿荣的婚事我心中有数,母亲暂且不用cao之过急。” 卫氏一愣:“夏南侯府不好么?你是有何打算?” 她自然也知道儿子如今身份不同,将来……,她虽忧心万分,但萧莨已然决定那么做了,就不是她这个后宅女眷能说得什么的,若真能成事,日后萧荣的身份亦不会低,故在婚事上她也是考虑再三,夏南侯老实低调,从前与他们国公府就是交好的,那女郎也确实是百里挑一,她原以为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萧荣迟疑地看着萧莨,同样不解其意,萧莨问他:“你见过那女郎?可是心悦于她?” “没,”萧荣赶忙解释,“我今日也是第一回 听伯娘提起,我如今每日都早出晚归在衙门办差,哪里来的那个心思啊。” 萧荣在户部当差,是萧莨特地安排他去的,与贺熤私下的对接,也一直都是他在做,从未出过什么岔子,他虽无什么大才,倒也是成器的。 萧莨见他言语间不似掺假,点点头:“那便再看看吧。” 卫氏看萧莨已有主意,自知自己多说无用,便不提这个了,问起他另一件事情:“前些日子我叫人给你送去的那两个丫鬟,……可还合用?” 萧莨淡声道:“母亲,那两个人我让了她们看顾院中花草,下次您别再给我送人了,还是都留着您自个用吧。” 卫氏闻言眉头一皱,像是生了气:“我一个老婆子还会缺那两个人么?你如今官大了,别的事我是管不了你了,可你这后院的事情我难道也不能管?这里都是自家人,我便也直说了,我知道你将雁停关着,且就关在你自个屋子里,我见不得你这副做派,你要是还想要他,就将人放出来,给他应有的尊重,你要是因为先前那些事情觉得心中难平,没法再跟他做夫妻了,也大度些将人放了,跟他和离,从此一刀两断,别一直这样吊着,上不上下不下的,叫人看笑话。” 萧莨垂了眼,未有接话。 萧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想要帮腔,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倒是说话!”卫氏低呵。 沉默一阵,萧莨道:“母亲,我与他的事情,您就别再过问了。” “你——!” 卫氏气不打一处来,坐在她身侧的珩儿忽然攀住她的手,软声道:“祖母,珩儿饿了,我们去用膳吧。” 那些没冲出口的训斥之言被珩儿一打断,又生生咽了回去,卫氏心神疲惫,萧莨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叫她觉得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也懒得再说了,捏住孙子的手,缓了声音:“好,去用膳。” 餐桌上,萧荣与萧莨敬酒,似是看出他心情不好,陪他多喝了几杯,卫氏懒得再管他们,未有制止,到后头两个人都有些喝高了,被下人搀扶着离开。 出门时见萧莨步伐不稳,珩儿的小脸皱成一团,担忧问他:“父亲,你喝醉了吗?” “哟,你个小东西还知道喝醉是什么意思啊?”萧荣故意逗他,伸手去拨他的脸。 珩儿噘着嘴避开:“知道,小叔叔就喝醉了,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羞羞。” 萧荣哈哈笑。 萧莨低声提醒儿子:“不许说这么不雅的词,走吧,我们回去了。” 珩儿乖乖跟在萧莨身后,牵着他的衣摆,一路担心地看着自己父亲。 萧荣跟上来,难得又变回从前与萧莨一块玩耍时没大没小之态,与他勾肩搭背,笑问他:“二哥,你不同意伯娘为我选的婚事,可是已另有了人选?说给弟弟听听呗,也好叫弟弟心里有个数。” 萧莨停下脚步,喉咙滚了滚:“你可有心仪之人?” “没啊,我就压根没想过这门子事情,不过成婚也挺好,要是能生个珩儿这么好玩的小娃娃,就更好了。” 萧莨平静与他道:“豫南的守将陈倍庸仅有一独女,甚为爱之,那女郎年十六岁,是豫南当地颇有名气的才女,听闻性子活泼,长得也不错,你应当会喜欢。” 萧荣闻言有一些意外,陈倍庸他自然知道,章顺天当初占了大半个豫州,唯独豫南啃不下来,就因为有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