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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应当是我谢帝君才是啊。” 第31章 四人在堂屋里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席间兴起又小酌了几杯,开始一直是白伶在倒酒,不喝还要劝。 可眼见着一坛桃花酿快要见底了,花辞早就倒在桌角上昏昏欲睡,白伶也喝满满脸通红口齿不清,偏清作跟非闲却毫无变化,依旧一口口抿着杯中之物,风轻云淡。 白伶常年混迹人界,常跟一些精怪人类朋友出宴,这酒量自然也练得不凡,可如今跟清作非闲他们一比,却压根不够看的。 非闲那混子也就算了,清作也这般能喝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不开心的晃了晃杯中的清酒,朝非闲哎了一声,“莫不是你们怕喝不过我,特意用法术把这酒换成清水了吧?” 看白伶已经微醺了,身形踉跄不稳,非闲赶忙出手扶住他,“怎么会,你忘了我们在人界是不能用法术的。” “啊对呀,差点忘了。” 要是平日清醒的时候,白伶哪能允许非闲这样抱着他,今日酒醉脑子晕乎乎的,倒是想不起有什么不妥。还惬意的依靠在非闲肩膀上,笑眯眯的,把对方看得心花怒放。 只见怀里人白皙的脸皮上镀上一层薄红,比仙界桃源里的满园芳菲还要好看,要不是有外人在他早就忍不住偷香一口了。 白伶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上画圈,“那你们为何这般能喝,难不成在天界天天跟着一帮美貌仙娥赏花饮酒?” 说着端起酒杯还要往嘴里灌。 非闲拿掉他手中的酒杯,赶忙解释:“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是每月斩妖除魔的业绩都要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那个闲情逸致。” 看白伶眯着眼,一副我不信的模样,非闲只好坦白,“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仙族对酒这种东西有与生俱来的抵抗力,喝多少都不会醉,再烈的酒入口也与白水无异。所以你下次可千万不要再跟其他仙族比喝酒了。” “什么?那你们不早说,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白伶顿时噘了嘴,平日里刁钻古怪的性子突然做出这副无邪的表情,强烈的反差之下就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亏他方才还想着要把他们俩灌醉,跟花辞好好看一场好戏呢,结果自己倒成了被看笑话的那个,当真丢死人了。 他不悦的推开非闲,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脑子混沌,情急之下竟直接扑上去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巴。 “坏蛋。” 两排不浅的牙印留在下巴上,又被骂了混蛋,非闲却乐得不行。恨不得让白伶再咬得狠点,最好咬出血才好呢。 扶住白伶的肩膀刚想再亲昵一会,却被对方伸手抵住。 “真的不会醉吗?可我怎么听闻有一种酒叫神仙醉,据说就算大罗金仙喝了也会长醉不醒一梦千年。你莫不是诓我?” 白伶倒是没喝过这酒,只是道听途说,不过既然能传出这种传说,定不是凭空而来,就算名不副实也该有些缘由才是。 本来还有些意乱情迷的非闲一听到这话,顿时像被泼了瓢冷水,神色凝结,如至冰窖,目光颤颤巍巍的游移到了清作那边。 见对方神情淡淡未见异色,赶忙想说点别的把这话茬错过去,怀里的人却是醉得不清,以为非闲许久不做声是想敷衍他,当即不满的拧着身子,把头转向清作那边。张口就问:“帝君,可有神仙醉这酒吗?” 清作视线在花辞柔和的发丝间一闪而过,微微颔首,“确有此酒。不过说是酒,却又算不得酒。因为此酒酿造取材有些特殊,只醉仙族,不醉凡人。” 白伶听得笑起来,无视非闲一个劲儿挤弄的眼神,“哦?只醉仙族不醉凡人,天下竟有这般神奇之物。那帝君喝过没有?” “未曾有缘。” 白伶更惊讶了,“真的假的,这六界,哦不,除了魔界吧,哪有什么东西是帝君得不到的。区区酒水而已,有何困难?白伶不才,但在妖人两界认识的朋友还算多,殿下若是不嫌弃,就说说那酒是如何酿造的,我去把配料为殿下寻来。” “不必劳烦,应是寻不来的。” 清作一向谦卑,白伶见此还以为他只是客气而已。轻笑一声,“殿下就说吧,你是花辞夫君,以后也算是我的好友。不必客气,就算寻不来说说也无妨,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长长见识。” 非闲在一旁听着脑仁都大了,白伶喝醉之后不止是举止大胆,连知觉也变得迟钝了许多,这边都快把他的衣袖扯掉了,白伶还是未感有异,继续跟清作说的兴致勃勃。 这神仙醉他没喝过,但他却是知道这酒是何人所创,也知道清作曾为了做出此酒在世间苦寻了多少年。 可到头来不过是梦醒时分空欢喜,神仙醉就是一场虚假的美梦罢了。借酒消愁愁更愁,醉酒只能得到一时的麻痹,却解不了一世的愁离。 清作看着杯中酒倒映出自己的眼睛,像是透过水面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曾有一人说,仲夏之际,取花间晨露与酒曲埋与地下数月,取出后放置玄冰壶内,加三昧真火烧之。煮到人间桃花纷沓而至,饮之可醉百年。煮到童稚小儿衰败为耄耋老叟,饮之可醉千年。煮到挚爱将死,心亦死,带其坟前饮下,便可长醉不醒。前两者我皆试过,均无用。” 白伶本来还抱着听乐子的心态,听清作说完神仙醉的酿酒方子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昏昏沉沉的脑子也霎时间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