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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春秋二画一干人闻讯赶来时,双方已打得不可开交。 冯秋画又急又怒,喝道:“快住手!” 但他的话只有温家人会听,张家人怎可能理会?张家人既不住手,温家人自然不肯白白挨打,只停得片刻,又再打成一锅粥。 这时张恶虎赶到,见状目瞪口呆,他适才不过是回转取衣鞋,慢白映阳几步罢了,哪想得到片刻功夫,下人竟打起群架来。 打架的下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青年,老弱妇孺都在一旁干着急,见大少爷来了,如见救星,喜道:“大少爷,你可算来啦!” 张恶虎道:“他们搞甚名堂?” 一老仆急道:“二少爷和表少爷被他们压在下面!” 张恶虎唬了一跳,心想那两个粉团捏成的人儿给这些人如此碾压,岂不得成粉饼,大喝道:“全给我住手了!” 恶虎县令的话,全梅龙县恐怕没多少人敢不听的,张温两家人闻声果然同时罢手。 张恶虎见小白羊和福儿躺在地上,上前双手各提一人衣领,把二人都提起来。 白映阳被压得晕头转向,略定了定神,又要去打温玉福,但被张恶虎提着打不到。 春秋二画等赶忙把自家少爷扶开。 张恶虎抱住白映阳道:“好了、好了,打够了、打够了。” 白映阳叫道:“没打够!这个可恶的畜生,我要杀了他!” 温家人听他这样骂少爷,愤怒异常,少施春画首先忍不住道:“你为何这样骂我们少爷?” 白映阳怒道:“正是你教唆他,你是禽兽,跟你爹爹一样心肠歹毒!” 听父亲被人辱骂,少施春画如何能忍,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扯着白映阳要他道歉。 白映阳如何理他,仍想打温玉福,可被张恶虎抱在怀里,急得双手张牙舞爪。 温玉福见状走上前几步,愧疚道:“小白羊,对不……”但话还没说完,右颊已给对方抓出五道血痕。 冯秋画忙道:“二表少爷,手下留情!” 正在这时,张氏母女携同众下人来到,原来适才双方打起来时,已有人前去禀告。 张夫人一看就差不多知晓前因,对女儿道:“你快劝小白羊,让他乖乖回房去。” 张绣元点点头,跟石书、木画一起去扶白映阳。 白映阳一看见她就安静下来了。 张绣元笑道:“小白羊,天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白映阳“嗯、嗯”两声,便呆呆望着她。 张恶虎见他已平静下来,即松开抱住他的手。 哪知白映阳一得自由,便朝温玉福冲去。 温玉福就站在前方不远处,他猛地冲来,猝不及防,给撞得退至门边,后脚跟踢上门槛,一个倒栽摔下去,脑袋先着地,却没晕倒。 白映阳冲得用力,又没收势,也跟着扑下去,摔在温玉福身上。 这番变故来得太突然,众人待白映阳也已摔倒,方反应过来适才发生何事,慌忙抢上前搀扶。 此时,一少妇惊叫道:“少爷受伤了!”她是冯秋画的妻子林氏,她叫的“少爷”,自是温玉福。 众家人顺她眼光看去,见地上有一滩血,自温玉福头部缓缓散开,无不大惊失色。 温家人手足无措,少施春画哭道:“少爷,你受伤了!” 冯秋画也急道:“少爷,你觉得哪儿痛?” 温玉福坐起来,并不觉痛,说道:“我没受伤。” 张夫人急道:“你流那么多血,怎会没受伤,是不是后脑勺磕到了?”说着就去摸他后脑勺。 温玉福道:“我没磕伤。” 张夫人确实没摸到伤口,正自奇怪,又听得雄红惊道:“是二少爷在流血!” 众家人又朝白映阳看去,果见他额头中央破了一大块,鲜血涌出一片。 原来温玉福见白映阳扑过来,虽倒栽下去,但他的头往前倾了几寸,虽仍碰到地面,却没撞痛磕伤,反倒是白映阳盛怒之下,不顾死活朝他撞去,重心不稳直往下冲,反把自己额头磕破。 这回轮到张家人慌了手脚,张夫人叫富贵、花开去请大夫,张恶虎取芙蓉露凝膏给他敷涂,张绣元撕破手绢给他包扎,张家下人见他仅着一件薄寝衣,赶紧把他抬进一间屋内,用被褥盖上,烧火取暖。 温家人嘴上关心几句,暗地却想:“是你打我们少爷在先,今反自己磕伤头,正是报应!” 第92章 灭门 白映阳摔得金星乱冒,双目一片模糊,见到许许多多人影自眼前晃来晃去,却看不清谁是谁,耳边听得阿绣的声音关切道:“你伤口痛不痛?”他才知道自己受伤了,但不觉得疼痛,也不知自己哪里受伤。 有一人道:“赶紧抱他回房去!” 白映阳用力眨了眨眼睛,仍看不清是谁在说话,奋力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人又焦急道:“你抱着他,别走这么快,当心把他颠着!” 另一人哼一声道:“别慌张!” 白映阳听这两个声音都很耳熟,偏偏想不起来是谁,揉揉眼睛想看清楚,可无论怎么揉,面前始终朦朦胧胧,有无数人影晃荡。 又听得一人声音道:“二少爷……怎地了?” 还有一人道:“他晕倒了吗?” 适才其中一个声音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