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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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却截然不同。 在无意识的时候,他对江守月居然有了几分礼貌。 这可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冬歉对于江守月的大部分敌意都来自于谢清枫的态度。 可是现在,对于冬歉而言,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是啊,江守月又怎么样,江守月的剑又不叫初辉。 因为一直在心神不宁地想事情,冬歉没有注意到,自己站在剑上,为了站稳,已经下意识地环住了江守月的腰。 江守月垂下眼帘,注意到这一点,眼角缓缓浮现了一丝笑意。 谢清枫看着这一幕,心中闪过一阵烦闷。 但是他居然不知道,这阵烦闷的由来。 修仙界的第一仙君,脚下的剑第一次出现了一瞬的颠簸。 ..... 回到飘渺门后,冬歉就立刻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看似是因为心情,实则因为身体难受。 在高空中御剑飞行这么久,他一个恐高患者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他甚至有些想吐。 系统见状,赶忙找了些橘子帮他压了压。 冬歉掰开一瓣橘子,边吃边道:【系统,事情变得奇怪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真的有人佩剑名为初辉,这个剧情上有记载吗?】 系统:【我们拿到的剧情对此没有详细介绍,不过既然剧情已经进行到这里,我会向上面申请调查权限。】 冬歉陷入了沉思。 到目前为止,剧情的发展基本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差错。 那个跟在师尊旁边的那名少年,希望对他的剧情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这个少年的出现,无遗会让自己跟谢清枫之间产生隔阂。 他会一遍遍地,近乎魔怔地想着,那名少年跟谢清枫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那个少年的佩剑名为初辉?为什么师尊会恰巧在那个地方把自己带走?为什么师尊看似给了他一切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修炼? 他很清楚,如果那个少年也同样喜欢谢清枫的话,自己在他的跟前,根本不会有任何胜算。 冬歉吃完最后一瓣橘子,还是头晕,他扶了扶额头,早早爬上了床,想稍作休息。 就在这时,江守月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冬歉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缓缓道:“进。” 得了回应,江守月轻笑是一声,缓缓推开了门。 门内,少年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此刻正按着自己的眉心,没什么精神地开口道:“什么事?” 江守月的目光停留片刻,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今天师尊会在飘渺门开一次习剑会,你忘了?” 冬歉的眼睫颤了颤。 以往,谢清枫也会在飘渺门召开习剑会。 因为谢清枫在修仙界的地位无可撼动,每次习剑会,都约等于一次极为难得的经验分享。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对于每一个修习剑道的人来说,这都是百年难遇的盛会,各门各派也会有人来参与。 以往,冬歉都会努力地挤在第一排。 第一排的位置是最炙手可热的,所以人数也最多,每次冬歉为了收获第一名的宝座,都会挤在浩浩荡荡的人群当众,一面被挤的胸闷气短,一面两眼放光地看着他的师尊。 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没有了兴致。 他翻了个身,蔫蔫地对江守月道:“我今天不想去。” 江守月抿了抿唇,提醒道:“师尊特意在第一排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冬歉:“.......” 哈... 这可真是讽刺。 以前冬歉努力挤向第一排的时候,谢清枫从来没有因此关照过自己,他的视线更是从未有一刻停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今天自己不想去了,他却预先给自己留了个座位。 命运果真是反复无常。 冬歉本人自然不想去淌那趟浑水,反正谢清枫说的那些东西他也听不明白,而且挤在那里难受地待上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地听那些枯燥乏味的内容,也实在考验人的耐力。 他跟那些剑痴可不一样。 既然现在自己现在的人设有理由不去,冬歉自然想躲个懒。 于是冬歉再次咸鱼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如此,江守月并没有再劝他什么。 这是当然,或许对于江守月来说,自己不去对他来说或许更加乐得自在。 “那师兄好好休息,我尽量早点回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江守月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温和。 冬歉原本想说“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上江守月那双温柔的眼睛,不知为何,所有的话顿时都咽了回去。 他想,算了。 不跟他逞一时之气。 冬将半张脸埋进被窝,“嗯”了一声,声音轻到微不可查。 江守月笑了。 几分钟后,他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冬歉一个人。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抬眼看向窗户。 今日与往常不同,格外安静。 这是当然,所有的人都去看谢清枫的习剑会了,只有自己还蜗居在此。 谢清枫就是这样,永远都这么受欢迎。 可自己好像....永远都不讨人喜欢。 冬歉敛下了双眼,指节缓缓张开,又蓦地收紧。 算了,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比起这个,冬歉还是对初辉的主人更感兴趣。 到底怎么样才能查到那个人的身份?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冬歉的脑海中浮现。 等等,在他的人脉圈里,不是有一个人知道吗? 凤煜。 他说过,自己并非谢清枫的第一个弟子。 他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他知道点什么。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凤煜还算是他的老前辈,在飘渺门里也算是传说级别的人物,他这个岁数,想要知道有关谢清枫的陈年旧闻,肯定不难。 冬歉打定主意,便趁着现在大家都去听习剑会没什么人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去了后山。 ..... 习剑会正在如火如荼地召开。 飘渺门的听书阁中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谢清枫站在高台之上,目光下意识落在第一排。 他习惯性地认为,冬歉一定会在第一排的中间位置等着他。 那少年一向如此,自己不用费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可是这次,他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却没有捕捉到那个人的踪影。 谢清枫顿住了。 他不死心地又看了一遍,这次比上次找的更加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原本预留给冬歉的位置上,却坐着江守月的身影。 冬歉没有来。 这个认知像一枚guntang的针,刺在了他的心脏。 谢清枫脸色僵了一下,眸光沉了沉。 冬歉没有来。 他的指节蓦地攥紧,指尖用力到发白。 有什么事情好像脱离了掌控。 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以往任何时候,无论他在哪,冬歉都会固执地跟上来,只要自己愿意回头,就能在人群中,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可是现在,场上的任何角落都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心里的某一处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门主这个时候提醒他:“月冥仙尊,你可以开始了。” 谢清枫看了他一眼,门主被他冰冷的眼神摄住了,身子下意识抖了抖。 尽管接下来,谢清枫像往日一样开始他的讲解,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谢清枫的心情格外糟糕,台下的人只要被他看上一眼,都会由内而外地打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