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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清音心里头有些懵,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不过也正是多亏出席的场所少, 这次展会他依稀还是有点印象。 当时战争刚结束,他才在战场上立下了颇多战功,正是名声大震的时刻。 各大世家各种活动邀请函多的家里都放不下,花篮与奇珍异宝送了又退,退了还送,场面壮观又辉煌。 这种情况下,原本那次展会他也是不准备去的。只不过刚刚好碰上陶李言的祭日,陶兴昌又登门拜访倒苦水,他犹豫了一会,很快同意给当时地位略动摇的陶家撑场子。 想到这些陈年旧事,猫咪眨了眨湛蓝色的大眼睛,变得有些丧气。 容云景弯了弯眼角,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情,语调微扬说:“在展会上待了快半小时,墙上挂的那些作品在我看来画的都差不多,反正肯定没有他画的好。越看越无聊,越看越困乏,正准备找个借口走人的时候——猜猜我看见了谁?” 猫咪掀起眼皮,眼神里没有半分好奇。 容云景本来也没有指望一只猫能回答什么,他说:“我看见了他。” 指尖珍惜的触了触星网屏幕,然而却毫不留情的从照片上直接穿透。 容云景抿唇,收回手说:“战后第一次再见,他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眼神从我身上略过,连一秒都没有停留。” 猫咪几乎要站立起来大喊冤屈。 不是他不想停留,分明是不敢! 当时帝王容天炎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弊端,容云景年龄还太小,甚至还不是太子。很多人盛传皇位会被托付给容天炎的亲弟弟容天河,皇位之争谁敢掺和进去,他要是上前和容云景说两句话,没准就被有心人直接划分到容云景的派系里去。 想来想去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猫咪现在有嘴巴也不见得会出口解释。想来也只能认命的趴回去,继续听容云景那些少男怀春的话。 “……我想上去向他打招呼,但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半天也动不了,正如后来的每一次一样。他在那画前面站了多久,我就在原地傻傻的看了他多久。” 容云景的眼神温柔到极限,“直到看见他盯着墙上的展品,忽然很慢、很慢的笑了一下。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笑,但我想都没想立即打开星网,拍下了这张我珍藏多年的照片。” 席清音心里头百般冥思苦想,依稀有点印象。 当时那幅画好像画的是御画师上战场,画上的人左手执卷右手执笔,看上去好不威风。联想起自己在战场上抱着画卷各地逃窜的惨状,他才会没崩住清高的人设笑了出来。 心里正要再笑,就听见容云景语气淡淡的说:“后来,我买下了那幅画,添置到阁楼里。如果有一天能够再见,就连着这幅画将整座阁楼送给他。” 席清音愣神,转过眸子看着容云景。 后者眼神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极度认真的看着星网屏幕,喃喃自语:“你说,这位神秘御画师会是他么……” 席清音心里顿时复杂。 原本他以为这位帝国月光只是单单喜欢他的画,可是后来发现他连自己画的是日落还是日出都分不清,更何谈喜欢画。 后来他以为对方是喜欢他的脸,可是想想也知道不对劲。 金孔雀从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漂亮的脸蛋,就连他自己也生了一幅一等一的好样貌,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脸喜欢上一个人。 既然都不是,那这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他的呢? 既然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猫咪转过脑袋看了看星网分屏。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容云景已经开始猜忌‘我有四只手’是否就是‘席清音’。但想也知道他现在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人猜上一阵子吧,也省的天天大清早就把他从温暖的小被子里拽出来,毫无目标的挖山掘地找人。 想到这里,席清音丝毫没有被识破的紧张,反倒还有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庆幸。 ——啊,以后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 连续两天睡到黄昏才起。 猫咪软乎乎的抻了个懒腰,又在小被子里打了会滚,这才起床。 这两天容云景终于停下了四处寻找的步伐,转而专心在书房内比对四手废画铺出售作品与他以前的画作,艰难的寻找共同点。 席清音一点也不担心。 意念作画与动手作画,两者画出的笔触方向截然不同。这些日子猫猫画笔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的画风,现在就连专业的御画师来辨认,可能也只是觉得两者神似,但不相同的地方太多,又不能完全确定。 精通画道的御画师都如此,更别提画痴金孔雀了,估计连神似都很难看出来。 想到这里,猫咪心情大好。 滚了个圈进传承之地,星网上的私信已经堆积成山。点了下一键筛选后,选择框一空,只剩下鱼宽粉的私信。 【四手!有很重要的事情,看见了麻烦速回!!!】 猫咪歪了歪脑袋,回了个问号。 这一次鱼宽粉没有秒回,等了很长时间对面也毫无任何反应,猫咪这才重视起此次事件。 鱼宽粉虽然有爱夸大事情的毛病,但他就像是住在星网上似的,一直都是秒回私信。这下子忽然不回了,一定是被什么棘手的事情拌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