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丧尸都不行[末世]_第230章
末世的重建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民众们的脸上一扫灾难时的阴霾,就连天空都比末世的时候要更蓝。 人类在从新建造曾被破坏的一切,岛上的各种配套设施和供给也逐渐完善起来。 从新搭建制度总是要忙上一段,御井堂有一段时间奔走于各种会议之间,各种资料的汇总,调动,人员安排都要经过他。而邹浪作为了供需官,得以留在岛上,他专门负责这些半丧尸化人员的物资供给,每日里与人交流扯皮的工作倒是也适合他。 官方从新制订了有关不死之士的各种规章制度和调配方案,这支精锐之师只会用于灾难和重大危难之时。 等到这一段忙过去,御井堂发现邹浪开始不正常起来,他会忽然背着人打电话。也会忽然出去不打招呼。开始的时候,御井堂对此不以为然,他觉得邹浪作为特批常驻岛上的人类,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圈和生活圈,毕竟他们已经完全不同,连美食都没法一起享用。他不希望他像是其他的活死人一样,被禁锢在这个岛上,可是有一天,御井堂帮邹浪洗衣服的时候,又翻到了几张金额不小的刷卡单。 捏着那几张小纸条,御井堂的眉毛抬了抬,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却忽然有点微妙的预感…… 他为自己迅速做了心理建设,然后觉得是好是坏都没什么。 感情就是这样,也许能够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最后很多人…… 不,是绝大部分的人,都败给了风平浪静。 这个周日,邹浪又神神秘秘地出去了,御井堂一个人在家收拾房间,在末世的时候,他们的东西总是搬来搬去,到最后,很多东西都觉得没有再拿出来的必要。但是那些旧物又不舍得丢弃,于是有几个箱子就从这个地方再原封不动地搬去另外一个地方,最后,再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御井堂一个一个拆开了封箱的胶带,把里面的每样东西放到不同的位置。 有过期的驱蚊液,胶带封,没有拆封的毛巾,还有书本,教程,笔,有的东西是他的,还有一些东西是邹浪来了以后的。 御井堂忽然意识到,人们在漫长的岁月中,积攒了这么多的东西,不是生活常用,却曾经记录了人生的点滴。这些东西,就像是记忆,也许有很多会忘记,但是曾经的过往,就在那里。 收拾着东西,御井堂的手一停,目光停留在一本笔记本上。 这本笔记本是他在末世前常用的,随便写写画画,有战术分析,战略思想,还有一些生活随想,后来末世以后行动越来越多,他也就没有太多时间做记录了。 御井堂坐在一个大箱子上,随手翻开笔记本,就觉得自己在和过去的自己对话。很多东西,现在看起来都有点幼稚,他也在好奇,过去的自己竟然会那么想。 御井堂翻到了一页,看到了一句话:“末世来了,让人不敢想象还有将来。” 他想起来,写这句话的时候,他第一次和丧尸交手过,经历了二十四个小时的营救,回来以后一直睡不着,爬起来在本子上写了这句话,那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将来。 又翻了几页,他又看到一句话:“我没有救下来那个女孩。”那是末世初一场战役,一个女孩在他们的眼前落入了尸群。 御井堂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又翻了几页,“明天要出任务,希望顺利。”他想起来,写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和上级谈过话,上级让他去救邹军长家的少爷,提出让他母亲接受更好的医疗为交换,那时候的他,心里还有点怨气。 御井堂终于翻到了记录的最后,潦草的字迹写着:“那个麻烦,真是甩不掉了!”那时候,邹浪刚到K师,一个标准的二百五。 看到这里,御井堂忽然笑了,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个麻烦会成为他人生最大的幸运。 本子就记到这里,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用过这个本子。 一阵风忽地从窗口吹来,带着海风特有的清新,御井堂起身关窗,等他回来时,发现本子被风吹着翻了几页,一行黑色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今天偷偷翻到了这个笔记本,应该记录在很久以前吧,现在都已经长草了,也没见教官再记过什么。如果没有猜错,那个麻烦应该是指我。作为麻烦,是不是也应该写点什么?” 那不是他的字迹,而是邹浪的,御井堂不知道这句话写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写在什么情况之下。 “看样子,你又想逃了,那么勇敢的一个人,为什么对感情却这么喜欢逃避?” “看你今天喝了酒,真想和邹放去打一架。” “以后一切都会好的,至少我会努力。相信我。” …… “我被丧尸咬了,也许今天这句话就是我的遗言,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走下去。” “不行,还是放不下,只要还没变成丧尸一秒,就是爱着你的一秒。”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翻看着这本不算是日记的笔记本,御井堂忽然眼角就湿了。 过去随风而逝的往事,像是书页慢慢翻过。 如果不是在这里整理旧物,也许他这一生都无法看到这些话。记录停留在他们下二研院的那一天,也许后面他该翻一下丧尸饲养日记。 御井堂掏出了手机,找到邹浪的名字,发了两个字:“邹浪”。 邹浪停了几秒,回复:“?”。 御井堂平复了一下心情,发了三个字,“谢谢你。” 感谢你陪我走了一段人生。 邹浪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媳妇,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 御井堂看着手机屏幕上邹浪的头像,他的身体是冷的,此时胸口却是暖的。 没什么,只是……我爱你。 邹浪的电话瞬间就打了过来,御井堂这才声音平静地和他解释,自己只是看到他冰箱里给他留了吃的,忽然有点感慨,邹浪在手机的那一端听他说完,有点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 这一天,邹浪又是到了晚上才回来,饭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御井堂昏昏欲睡,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上床睡觉。 到了半夜,御井堂忽然醒过来,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手上,痒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邹浪在摆弄他的手。 御井堂问:“你干什么?” 邹浪眨眨眼看着他,“你手指脏了,我帮你擦擦。”说着话他有些局促地抽走了什么。 御井堂看了看自己细长苍白的手指,上面干干净净,他虽然有过咬破手指的前科,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哪里有半夜起来擦手的,这谎话有点太拙略,不像是邹浪的水平。而且就算邹浪的速度很快,他还是看到了,刚才有个小纸条在他的无名指上绕了一个圈。 奇怪的电话,大笔的刷卡单,无名指上的小纸条,御井堂忽然明白了,他没再追问,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般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拉过邹浪,回以他一个吻,然后转身,又假装继续睡去。 他决定装不知道,不知道有一个盛大的求婚礼在等着他。 就像他装作没有看到过笔记本上的那些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