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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洲将自己记忆中的所有代表性词汇一股脑地铺设在了纸面上,故意让自己的字迹显得急切又凌乱,看起来像是满腔情绪无处释放一般狰狞。 这是精神类的疗养院,哪怕再打着“尊重隐私”的名号,归根结底住在这里的都是病人,许暮洲不相信他所写出的文字不会被医护人员用作治疗佐证。 ——那如果他选择了展现纪筠的精神状态呢。 这是许暮洲给医生留下的一道难题,他将纪筠的精神状态转嫁到自己身上,从而获得针对“纪筠”的治疗方案。从专业人士的解读中,他可以会更快获取之前那个主观世界所展示出的实用信息。 这是个很聪明的做法——许暮洲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叫术业有专攻,他在想不明白的事上绝不会多费工夫,而是会想方设法把问题抛给能够解决的人。 许暮洲不怕有人起疑,毕竟只要一觉睡醒,他又可以“什么都不记得”。 十点钟整,病房里准时断电,床头的定时香薰开始喷洒出气味温和的水雾。香薰精油不知道是什么成分,许暮洲合上笔记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走廊中响起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硬底鞋的声音在安静的瓷砖走廊里十分明显。 值班的护士长拿着熄灯的查房本从走廊尽头开始,从房门上的玻璃观察口向里一一巡视着,确保每间房间的熄灯情况和入睡情况。 许暮洲的六号房间离护士站和医生值班室都不远,护士长走到门口时,许暮洲已经背对着房门蜷成一团,睡着了。 护士长低头在本子上打了个勾,在这一页的值班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疗养院的夜班不像普通医院那样需要时刻神经紧绷,医护人员只要清醒着到凌晨一点钟,如果还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可以在同层的职工宿舍简单休息。 医生办公室还大亮着灯,护士长将查房本放回护士站的台面上,礼貌地走过去敲了敲门。 严岑从小山一样的记录中抬起头,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声音闷闷地:“有什么事吗?” “没有。”护士长笑了笑:“只是来问您一声,今晚的宵夜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疗养院的福利待遇很好,除了薪资之外,包吃包住也是其中之一,不但日常三餐有保障,还有面对值班人员的加餐宵夜。 严岑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温和地颔首道:“好的,谢谢。” “那一会儿饭菜送到我来叫您。”护士长说:“您先忙。” 护士长走后,严岑重新将目光放回了面前的资料上。 他没有先去研究纪筠的病历资料,而是先翻开了许暮洲的。 疗养院有着严苛的入院制度,在办理入院手续时,会留底一份个人信息,以免有紧急情况发生。 在许暮洲的那一份个人信息上,他的姓名、年龄、职业都与严岑之前看到的个人档案别无二致。 怪不得永无乡要给许暮洲设定一个刚入院患者的身份,严岑想。 因为他的个人身份与任务环境是完全平行的,只有做出这种调整设定,才能让许暮洲合理地出现在这里。 不过永无乡之前从来没有过可以保存自主身份的案例,许暮洲是第一个。严岑对这种情况的了解也不够多,只能暂且做到心里有数。 许暮洲的那本入院档案还很薄,不像纪筠的已经攒了整整大半本文件盒。 疗养院的档案信息收纳工作做得很好,文件盒中分门别类地放着几个大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上贴着不同的纸质标签,标注了其中的文件类型。 严岑将病历本和心理诊疗记录两本抽了出来,抱回了办公桌上,准备细细研究时,护士长再一次敲门回来。 她将手中温热的铝制饭盒放在严岑的办公桌上,看见他桌上的文件时显然愣了愣:“严医生,你又在看七号床的病例了?” 护士长的语气看起来跟“严医生”十分相熟,严岑自然地将文件往旁边一推,接过饭盒掀开盖,随意地说道:“是啊,闲着也没事,再看看。” 严岑在经年累月的任务中不知道扮演过多少身份,区区一个“严医生”,他应付起来十分自如。 护士长似乎也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语气轻松地跟他闲聊道:“您就是太上心了,那位患者明显是主观意愿上不想开口。何况她也不太想好好治疗的样子,八成就是心理压力太大,才来咱们这里疗养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理脆弱着呢,动不动就心理崩溃。” “主观抵触医生,就说明还是有心结。”严岑说。 “您说的也是。”护士长说着叹息一声:“不过七号床也是挺可怜的,明明就是本地人,爹妈还成天成天的没个音讯,之前还每个月来一次呢,现在连一个月都懒得来了。” “怎么?”严岑适当地表示出了讶异:“她的家属这周没有来探望吗?” “没有呢。”护士长摇了摇头:“本来是每个月十五号来的,今天都十七号了也不见来,说不准就是不来了。” “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严岑说。 “谁知道呢。”护士长还想再说什么,外间的呼唤铃忽然响了,她哎哟一声,顿时没了闲聊的心思,连忙小跑着出去查看情况了。 严岑慢悠悠地用勺子搅动着饭盒里的冬瓜排骨汤,办公桌上的电子时钟忽然一跳,发出零点整的电子音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