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节
现在正是战争期间，街面上巡逻的军警格外的多了起来，气氛有些肃杀，寻常宵小确实也不敢惹事。也正因此，陆征祥出行的时候就没带卫士，不过开车的司机和那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倒是都带着手枪，算是不多的保卫措施。 虽然总统府跟中枢办公区都位于新城区内，但是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也不算多远，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就赶到了重兵守卫的总统府所在地区，在通过了外围士兵的审核之后，这辆隶属外交部的车辆直接开进了总统府内，一直看到前院才停下来。 陆征祥下了车，突然看到不远处停靠着几辆车，各自挂着财政部、国务院、建设银行跟储备银行的车牌，眼睛一凸之后，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位料事如神的大总统八成有了准备了，也是……他手上掌握着一支让人头皮发麻的情报组织，没道理不清楚现在的形势。 “陆总长，您来了！” 秘书处得知他到来之后，一位杜姓的年轻侍从官立刻赶来，引导他前往内府官邸。 “我看到周总长他们也过来了，他们来了多久了？” 陆征祥还记得方才看到的汽车，边走边询问。 “都来了没多久，尤其是周总长也就比您早到几分钟！” 那年轻侍从官一边回复他，一边引领他来到了会客室等候。在那里财政部总长周学熙、建设银行行长胡瑞霖、中央储备银行行长陈光甫已经在那里等候一阵了。 “原来是陆总长……” “周老……” 陆征祥抱拳跟周学熙这个老前辈见了一礼，旋即跟胡瑞霖、陈光甫这两个手握民国金融的巨头见了礼。 “两位先生倒是少见……” 他客套了一句，“上一次我们见面还是国务院第一季度的内阁总览会议上！” 胡瑞霖、陈光甫这两年追随李汉多年的老人一次跟他见礼，陈光甫推了推眼镜，“陆总长来的这么匆忙，可是知道了总统今天因何召唤我们来？” 周学熙也竖起了耳朵，他这个财政部总长手上的权力看似很大，实际上任谁都知道总统对他不是完全的信任，这就导致了他的消息远不如其他人那么灵通。 “这……” 陆征祥心里微微有些犹豫，沉吟片刻才道：“几位先生既然也被总统招来，料来咱们也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来。诸位可还记得前两日总统下令收缴了日本在华一切资产以报复日本袭击我国外海商船的决议？在下今天因此而来……” 他话一落下，几人脸上均是各有不同。总体而言，兴奋者有之、担忧者也有之。 只是大家总归还记得他的好，点头向他表示了感谢，总算是知道了总统今天因何召唤他们过来。 自打民国主动向日本宣战，揭开了中日全面战争的序幕之后，中日两国便走向了全面战争状态。既然是全面战争了自然也不相同，日本开始了全面扫荡海外尤其是南洋东印度群岛地区的华人聚居点，大肆逮捕跟掠夺华人资产。 对于那些提前几个月得到了中枢警告，却还不愿意撤离的老顽固们。李汉跟中枢政府也只能放弃了他们，但是南洋作为民国最大的合法外汇捐款来源，民国自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否则还不得寒了南洋华侨之心。 为此，中枢一边宣布，将在战后对因中日战争而导致财产有损的南洋华侨进行补助，一面向谴责跟警告日本政府。在日本政府傲慢拒绝回应，同时开始派出海军舰艇击沉多艘民国海外商船之后，中枢政府开始宣布对日本进行报复。 李汉亲自签署的总统令，效仿中俄战争时期，宣布全面废除与日本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拒绝承认日本对辽东半岛、朝鲜、台湾、琉球群岛的战争，拒绝承认日本在东北的一切特权。同时，他还将惩罚条例延伸到日本在华一切资产上，暴力的宣布没收日本在华一切洋行跟银行、矿山甚至侨民资产，表现的极其疯狂跟霸道。 总统的这一决议一出，不但日本国内强烈抗议跟斥责，就连原本态度暧昧，妄图站在一旁笑看东亚两个从欧战中吃足了战争红利的黄种人国家大战的欧美列强也惊呆了。 英美法三国最先做出表态，三国驻华大使立刻要求面见民国大总统，劝说他放弃这一条明显有违国际法规的霸道决定。 但是，李汉已经三次拒绝了接见三国公使。 而就在不久之前，外交部刚刚接到了来自英国政府的书面警告。日本诸多银行、洋行背后都有美资、英姿背景，加上出于对自己本身利益的考虑，英国人也担心万一哪一天他们与民国政府交恶，会遭到同样的待遇。因此这一次表现的尤其强硬，要求民国立刻放弃对日本在华‘合法资产’的侵占行为！ 陆征祥正是因此事而来，一向冷静的他只是匆忙往总统府挂了个电话便匆匆赶来，可见心中紧张。 这也可以理解，他一向是李汉亲自指定的外交政策的执行者。而作为一个执行者，他是对李汉的外交策略理解最深的一人，更明白目前民国的外交策略就是淡化身上的德奥等同盟国色彩，尽可能的向美国靠拢，主动向英法等国示好，尽可能的在外交上争取欧美强国对于中日战争的‘中立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民国实在不宜得罪了英国人，而且就连美国现在国内都对民国产生了一些不信任情绪。他们很担心，民国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苏俄。 总统还在处理公务，开战之后他可能是全国最忙的人了。每天有大量的来自前线的军务要处理，还要分心监督军事物资的调配，统帅偌大的中枢机构管理全国。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就算今天被他邀请来的几人到了总统府之后，也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处理完手上的公务。 “陆总长、周总长、胡行长、陈行长，总统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四位，这就跟我过去吧。” 不久后来了一名总统的贴身侍从官前来召唤他们，陆征祥一听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就跟了上去，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追了上去。 进了总统办公室，见礼之后。几人各自在旁边侍从官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李汉伸了个懒腰，从办公桌上拿起几份战报，交给几人。 “诸位，咱们民国跟日本的全面战争已经打响了足足四天了。受限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到目前为止，你们还没看到一份全面的战报。这是总参那边结合了陆军部、海军部跟前线反馈回来的战报，总结出来的详细记录，我正准备明天送往内阁跟国务院审阅，至于国会那边，晚些也会送过去一份。你们先看看吧，这欧洲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了，但是各国都已经打得筋疲力尽，还有苏俄这个搅屎棍在，我知道下面有些人信心不足。但是，你们这些高层得坚定了信心。跟日本这一战的第一回合我们已经确定了胜利，下面的第二回合我们的胜算也很高，至于第三第四回合，一来要看将士们的努力，二来，就是洋人会不会拉偏架了！” 陆征祥等人闻言，忙从文件袋内取出几份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非常详细的战报，覆盖了从西伯利亚到辽东半岛到朝鲜半岛甚至再到台湾跟东海、黄海、南海上一切民国与日本正面、侧面交锋的详细战果。 几人看过之后，就连原本眉头郁结了一团烦恼的周学熙脸上都带上了兴奋的潮红色。 “天佑我华夏，天佑我华夏！” 这位老先生激动的连连低语，其他几人也是一样。个个表现的激动异常…… 也难怪他们了，尽管精神十分疲惫，不过李汉依旧面带笑容看着他们几人，默默等待他们看完。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七百三十七章 骂名我来当2 利用偷袭打了日本一个措手不及之后，民国国防陆海军最初的军事行动只能用顺利来形容！ 在东北，几乎在24小时警告结束之后，东北军区立刻强制接管了日本满铁。反抗自然是免不了的了，日本人尽管明着说是遵守与中协议，但是满铁机构在过去两年里守备力量不减反增，算上武装侨民数千里满铁控制的铁路上，足足有一万六千多的日本武装力量。 为了完全贯彻中枢的命令，尽快拿下满铁防止日本人在背后捣乱。李济深下了很命令，调集两个炮兵旅跟一个步兵师，在六十多架陆航战机的配合下向满铁守备武装发动了强攻。 战斗持续了两天之久，日本人的顽强不退的意志给进攻部队带来了大量的死伤，即便是在装备、人数尽数占优的情况，双方战损比例依旧逼近1：1，不过在付出了五千多伤亡之后，东北军区成功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利用人数、装备等全方面的优势，强行接管了满铁这一日本人在华所拥有的最优质资产。 虽然，日本人在战败之前，已经破坏了满铁各处的运输枢纽站，致使想要重新使用至少需要再投入数百万的重金修复。 在北西伯利亚，日本人的日子也逐渐艰难起来，对内外蒙古跟东北的威胁已经降到极低。 日本在东西伯利亚扶植谢苗诺夫组织傀儡政权，企图完全控制此地区。但是，自去年冬天以来，苏俄军队就开始利用日本人对西伯利亚寒冬的不适应，展开了反击战。苏俄军采用游击战，主要从事发动组织群众、壮大游击队伍的工作，并利用日军在冬天雪地中行动困难的有利条件，借助冬寒广泛展开游击活动，到处破坏铁路，切断电话线，给日军很大威胁。 为此，日军不得不集中兵力，先后进行了两次规模较大的讨伐清剿活动。伯格列纳格方面的清剿（1918年9至12月）第十二师团在第二师团的配合下，集中兵力在东西伯利亚的西北部对苏俄游击队进行了清剿，大小战斗几十次，中队（营）一级规模的战斗四至五次。在清剿中，田中中队310人12月25、26日被2000余名游击队包围全歼，日军对苏俄的第一次围剿宣布失败。 今年初的1月，日本位于汉德加的补给营地遭遇苏联偷袭，大量的燃油跟过冬物资被焚毁。军部大怒之下，日本人掀开了第二次对苏俄游击队的围剿（1919年1至4月），因为过冬物资的稀缺，初期日本人只调集了两个联队扫荡东西伯利亚的南部地区。 日本人制造了大量的杀戮跟暴行，被焚毁跟遭到抢、劫的俄国村庄不计其数。 古语云自作孽不可活，日本人正在用他们一贯的凶残，将自己推入地狱中。东西伯利亚的确远离红色革命的中心，因此这里的百姓大半都是支持沙皇政权的。只是日本人的凶残，甚至因为军费的不足，士兵们为了发泄多余的欲望，到处劫掠、强jian当地苏俄妇女，导致占领军之中性病横行。 病情严肃到了什么地步，一个小队180多人出战时实际上能够参战的人甚至不足140人。同时，日本人的暴行也为苏俄政权的活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在仇恨的煽动下，越来越多的东西伯利亚原住民投入了苏俄政权的怀抱之中。保守估计短短半年之间，在整个东西伯利亚地区的苏俄游击队成员便从最初的不足六千人暴增到了四万三千多人。 东西伯利亚南部作为整个日本占领区中最适宜居住的地区，也是苏俄游击队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他们的活动并未因日军的清剿而减弱，南部地区的苏游击队以汉德加附近地区为根据地，活动日益频繁，大肆袭击破坏日本修建的兵站、驻军点。 在他们的活跃之下，日军痛感兵力不足，将年初布置在外兴安岭山脉一线，随时可以调往南方，配合朝鲜、辽东半岛的日本三线夹击东北军区的第十六师团第四大队和第五师团又调了回去应付来自苏俄的威胁。 从1919年3月开始，日军以第十四师、第十六师一个大队、第五师一个联队的兵力，对阿扬恰格达鄂霍茨克汉德加地区的苏俄游击队开始了讨伐，直至4月底中日战争爆发之时，日本人付出了逾三千的死伤，也只是击毙了一千九百多名苏俄游击队队员，却因为焚烧、摧毁了数十俄国村镇，导致当地的游击队越杀越多，杀之不尽。 第二次围剿不败而败，苏俄游击队的顽强反抗粉碎了日本速战速决的美梦，将日本在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四个师团牢牢牵制在当地动弹不得，为东北军区解决了来自北方的压力。 在辽东半岛，第一军跟第二军已经顽强的击溃了金州境内的全部日军，目前已经将阵线推到了瓦房店。国防军在辽东一线集中了800多门火炮，尚有一百多架飞机每日不间断的向死守瓦房店一线的日本投掷数百吨的高爆炸药。按照前线最新反馈回来的消息，第一军组织的敢死队已经突破了第三道防线与日本守军进行了白刃战，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也许今日午夜就能彻底占领瓦房店。 逼近大连跟旅顺最迟就在后两日！ 朝鲜半岛，随着第四军被投入了战线中。国防军已经先后投入了十四个师与日本的四个驻守师团进行地面战，由于大量的重炮跟陆航战机被调往了辽东，确保辽东战线的国防军能够趁日本人的援军赶来前拿下只有四五万人驻守的辽东半岛。所以，朝鲜半岛国防军的推进速度十分缓慢，一天能够向前推进三十里都属于重大胜利，几乎每一条日本人建设的阵地上，都要留下双方无数尸体。 不过，总体上总参的计划已经达成。朝鲜半岛上的战事牢牢地将日本人的四个驻守师团牵制住，根本无力分身支援辽东半岛。 在南方，国防军历经一日夜的苦战，已经勉强在台湾岛上建立了桥头堡，随着第一批的两个中队的飞机成功登陆，逐渐掌握了制空权之后，国防军开始不在只满足立根新竹等几个小据点，开始向内陆不断进攻。 在海上，民国海军主力正巡逻于黄渤海区，不断威逼挤压日本驻扎旅顺跟朝鲜的分舰队，干扰日本海军物资运输及海上兵员运输渠道。同时，数十艘远洋潜艇游曳于中日之间的辽阔海域，为了报复日本海军向民国商船开炮的举动，师承于德国潜艇部队的民国潜艇部队已经打响了无限制潜艇战，短短几天之内，便趁着日本人防备不足，将十数万吨的日本籍商船及货船击沉海底。 在这种胜利的局面下，李汉也放下了原本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在中枢的命令之下，地方驻军已经强行收回了日本在华割据的几处租界区。在一门门火炮的轰击下，就算是日本人想要抵挡，仅依靠租界的武装力量是根本不足以阻挡军队的行动。 目前，李汉手头上还压着一份文件。虽然中枢已经提前警告过在日的华侨，甚至提前组织华侨撤离。但总归还是有一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及时离开。愤怒的日本人在国内建立了几处集中营，集中关押在日华侨，甚至一些朝鲜人也被他们当成华侨一并关进了集中营内。而李汉手上压着的文件，就是要效仿日本，建立集中营处理日本那规模庞大的在华十来万来不及或者没有钱离开的侨民。 “总统说的是，只是现如今战果虽然利于我民国，但日本毕竟是有数的强国之一，若论总体实力，还在我民国之上，万万不能有懈怠之心。”老先生感慨一阵，突然面上一肃，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李汉也不气恼，点点头，“周总长说的是，诸位，我今个将大家召集来，是希望大家能够拿出一些更加切实可行的手段，以进一步打击跟弱化日本的经济潜力，为我民国的战争胜利奠定基础！” 李汉的话让周学熙几人都非常惊讶，事先总统根本就没有透露过风声。不过，几人能做到现如今这地位，都不是易于之辈，而且他们不久之前才刚从外交总长陆征祥那里听到风声，几人微微一愣，那胡瑞霖最先反应过来，开口道：“有关应对日本，打击日本经济扩张的法案，财政部诸君之前制定的便是不错。目前而言，对日本最好的经济打击方式除了禁止国内商人进口、销售日本工业制成品之外，可以适当考虑暂时关闭日本企业在华设立的工厂、矿山！” 他说的十分委婉，想起了之前陆征祥说过的话。 李汉皱眉不悦，他想起了原来历史上的民国时期。日本人都欺负到面前了，蒋光头还下令不许没收或侵、犯日本人的在华产业，甚至原本某党经营的一些跟日本人有合作的原料跟矿山，依旧继续向其提供资源。 呸，人家都打到你家里了，要辱你妻子、杀你子女还跟日本人将斯文。这个国家不是没骨气、也不是性子软弱，只是根性里就少了几分野蛮，多了一些迂腐不堪的原则性。 他眉头一皱，那胡瑞霖等几人顿时心中一沉，知道他说的话必然是让总统不满意。 果然，就听李汉开了口，“陆总长，你来所为何事？”他避开不提方才提到的，但脸上微笑敛去，令一众已经逐渐摸熟了他脾气的人都明白了，只怕胡瑞霖方才的话，让他十分不满意。 陆征祥并不是李汉邀请来的，他是赶了巧赶巧在李汉召见其他人的时候往总统府挂了电话，结果也才一起。 他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将英国人的警告说了出来，静待李汉决策。 “哼，英国人！”李汉出乎意料的没有大怒，只是冷哼一声，“一场欧战打残了法国，拖垮了沙俄。就算现在胜利的曙光倾斜向了协约国，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赢了英国国力衰退已成定局。日后这远东已经由不得他们英国人说了算了！” 他冷肃的目光依次扫过陆征祥等人，这些年来手握神器，他的威势逐年日增。在他领导之下，过去的五六年里民国的发展只能用飞速来形容，国内各界的爱戴跟支持，都让他整个人的威势更旺，以至于便是周学熙这样的‘三朝元老’也不敢与他对视。 “民国作为一个主权完整的国家，除非我们愿意永远敢当英国人、美国人的附庸，否则这一步是早晚都要踏出去的。陆总长，美国人之所以担心，无非是担心他们在华的投资付之流水，最近我也冷落了美国大使有段时间了。外交部安排下，三天后我要视察西郊火电厂即将竣工的二期工程。那里也有美国投资的股份，你把消息透漏给美国大使馆，我会跟美国大使好好交流一番！”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国家的尊严，不是一味的妥协能够得到的，更需要战争，通过强硬的态度，踩着敌人的尸骨打出来。英国人那边，外交部立刻草拟一份措辞强硬的回复，我们拒绝英国人以任何形式对我们内政的干涉。我民国如今正与日本处于交战状态，该如何处置日本在华产业，乃是我国自己的事情。你可告诉英国那边，所有英国投资的日本洋行及产业，民国将在战后给予足额补偿。” 自甲午年击败了满清之后，过去的二十五年里日本在华经营的产业没有十亿也有五亿日元规模，其中仅仅只是一个满铁，价值就不下两亿日元。民国若是能吞下，壮大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过去二十几年里，日本从民国掠夺的财富不下十亿日元，尤其是几笔赔款，除非民国能够立刻强大到英德美法四国的程度，在正面与日本的战场上完全击败这个国家，否则根本不可能奢求要回被日本所掠夺走的财富了。 而日本在华的那些产业，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让日本人偿还的一些利息罢了。 当然，这么做的坏处也十分明显。比如会令民国在国际上的声誉受到一定的损害，甚至说不得有人背后给民国戴上‘流氓国家’的帽子也说不定。 “流氓就流氓吧，无论日本、英国、法国还是俄国，流氓的举动干的还少吗？吃到嘴里的好处强大了国家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历史的骂名，就让我来当吧！” 默默的望着面前墙壁上悬挂的地图，李汉的目光扫过地图上那版图逐渐扩大之中的民国地图，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七百三十八章 攻破瓦房店 瓦房店清时属复州巡检司，原本只是一座普通无奇的小镇，自近代被俄日两国先后割占以来，因其优秀的地理位置，扼守辽东半岛金州、复州至大连、旅顺的路上咽喉，因此先后获得俄日两国军事建筑师的重视。 在俄国割占时期瓦房店便获得十几万卢布的投资，经过初步军事化建设的小镇在日俄战争时期仅依靠几门改装过的迫击炮就令强攻小镇的日本军队伤亡超过千人，一个精锐步兵大队的编制被消灭，令日本将领印象深刻。 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将领及军事专家开始注意到了这座小镇，只不过受限于战后日本国内的财政恶化，自日俄战争结束后到1915年初的十年里，驻守辽东半岛的关东机构也只挤出到了不足十万日元，用于扩建瓦房店。 这种局面随着中日山东之战的结束得到了缓解，山东一战因为准备不足加上孤军在外，日本两个精锐师团被歼灭留在了中国，令日本军方大为震动。尽管大隈重信任内一直致力于压制陆军的扩张，但军部考虑到辽东半岛的重要性，在拨款于朝鲜北部计划建立一批永久性军事要塞之后，也强化了对辽东半岛的军费投入。瓦房店因此获得了三十多万日元的拨款，日本人在驱赶走了瓦房店小镇的中国原住民之后，用这笔拨款将小镇规模扩大了一倍，同时修建了多条战壕防线。 一年后爆发的中俄之战，中方的胜利令日本军方高层十分惊恐。陆军高层这才恐惧的发现，不知不觉之间，那个曾经被他们打压失去了一次崛起机会的邻国，又拥有了挑衅日本东亚领导权的资格。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一直都将邻国作为最大竞争对手来看待，近些年随着民国的没落警惕有所降低，随着中日两国的矛盾跟摩擦不断被计划，担心被中国人借口收回辽东半岛的日本人在18年初再一次拨款三十余万日元扩建瓦房店。 如今，这里已经由一座普通无奇的小镇，被日本人修建成为了一座不下内地县城大小的军事要塞。 天才微微亮，国防军的攻城又开始了。 首先发出怒吼的是第109炮兵旅的两门108mm重炮，经过了过去两日的战斗，国防军在付出了四千多人死伤的惨重代价之后，已经明白了他们面前的硬骨头到有多难啃，一座座永久性的军事建筑被60mm口径的迫击炮击中宛若隔靴挠痒一般，便是75mm的标准制式步兵炮，不正面集中也难以摧毁建筑。 像昨天一样，随着国防军火炮的怒吼，日本假设在后方的炮兵阵地也回以猛烈的炮击，炮弹带着啸叫从天空落向国防军阵地，剧烈的爆炸使整个战场都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