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烟雾过后,大门和一段围墙都飞上了天,成为了一段废墟。往里看,可以看到不少的巡防营士兵穿着还在乱七八糟的穿着衣服背着枪在训练场上集合。 许多年后,原来站在训练场地一个巡防营士兵回忆起当初的情景,仍记忆犹新。 “我们在夜里睡得正熟呢,突然听到了城中传来一阵阵嘈杂声,似乎还有枪声跟爆炸声。正目感觉不对,赶忙把我们叫了起来。那段时间重庆到处都在传要举义,我们还以为也是本地革命党起义了的。在正目的喝骂下,我们急急忙忙的拿上枪跑上训练场集合,有很多兄弟当时都没穿好衣服就被稀里糊涂的赶到了训练场。忽然,轰的一声,大门和围墙一下子飞上了天,上千黄乎乎的步兵排成数道散兵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缓缓的朝这边压过来,当时我们几乎都被吓傻了。然后一排排的弟兄在他们的枪声中倒下,整个训练场都被染红了。” 爆炸声击垮了巡防三营的抵抗,骑兵连载崔连长的带领下,举着马枪高吼缴枪不杀往的口号,往大营内冲将进去。 谁料到这一次却再没有遭到抵抗,不少巡防兵直接把武器扔到了地上,蹲在地上抱头。 不过,他们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比如,当他们杀进大营之中的时候,却发现营中竟然也有三四十号手臂上绑着白布,还留着鞭子的巡防兵,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往他们这里靠拢!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巡防营士兵整齐的走了过来,啪的先朝崔连长行了个礼:“巡防三营革命士兵已经全部在此,等候官长交接。” 竟然碰到了革命士兵了! 领头那军官面上有些古怪,他左右冲着崔连长看了一阵,才开了口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了事了,不是说好了22号举义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沧白兄怎么也不派人过来通知一声。万一咱们这边没跟上,耽误了革命可咋整!” 他有些抱怨的道,末了又问了句:“你们是哪一部的?我记得城中没有你们这种军装?” 崔连长下了马,面无表情的道:“既然你们也是革命士兵,那么就跟我们走吧。另外,我不知道什么庶堪兄,我们是鄂中革命军第三协士兵,接到四川同胞的求援书,大帅派遣我们前来支援四川同胞的!好了,解决了巡防军营,跟我往巴县知县衙门赶去,重庆知府衙门有人盯上呢……走吧……” 那军官明显脸上一愣,鄂中革命军……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来是哪里听过,只知道他们不是本城的军队,可能是从外面过来的。 面上古怪了一阵之后,又听到那刚才跟他交谈那人询问军械库在哪里,他索性不去想了,干脆自己亲自上阵,带领几个骑兵连的士兵,去接管巡防军的军械库了! 而此时,城中一处宅院内。同盟会重庆支部主盟杨庶堪闻之城中有一军先行举义,先是一喜,突然面色难看了起来。另一处宅院,城中喊杀声传来之后,张培爵便派人出门去打听消息,得知是会党跟一群不知来历的新军正在强攻城中重要据点时,他气得脸都白了。 说起来张培爵绝对称得上是四川革命党人之中的先驱,从五六年前就开始谋划四川革命了。前段时间杨庶堪等未经过他同意,擅自要迎接之前名字连听都没听过的夏之时为蜀军大都督时,他便几次反对,最后才定下了以他为都督,夏之时为副都督的计划,就等夏之时带队抵达重庆,而他们就会在21日深夜发动举义……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却给一帮他不知道底细的人先夺了去。 要知道重庆这地方,他们可是准备了几年之久,也难怪他会如此气急败坏了! 经过几个小时熙熙攘攘的战斗,巡防军军营,川东道台衙门,重庆府府衙,巴县县衙,水警衙门,重庆警察局等战略要地被一一攻破。战斗出奇的顺利,一千七百余人的巡防军加巡防营和六百多人的警察、水警除了伤亡的三四百人后,其余的都被俘虏了。甚至一部分警察和水警在何进他们开始进攻巡防军大营的时候,就赶忙给自己手臂上绑上白布宣布起义了。 三更天的梆子声才刚敲响第三声,但是街道上到处是扎着白手巾反正的警察和第三协荷枪实弹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正步在不停的来回巡逻,家家户户男人女人们都偷偷摸摸的从窗户里朝着外面观望,他们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是有点警惕性的好,万一乱兵闯进家门,也好早点逃跑。 杨庶堪和张培爵站在川东道台衙门的门口,身后还跟着从被窝里面拖出来的,睡眼惺忪的十几个同盟会重庆支部成员。 他们先是在城中转了一圈,结果发现凡是他们之前联系过的武装,不是如今已经被这不知名的势力吸收了,就是在之前的混战之中被打死了。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们辛辛苦苦在重庆准备了许久的力量,都在这一夜后消失的七七八八,几个人气得面皮都一阵青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更有人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 不过这一路上见到的一队队全副武装,迈着正步巡逻的士兵令他们心中底气越来越不足。 “沧白兄……看出什么来了没?” 张培爵在路上脸色难看的问道。 “嗯!” 杨庶堪点了点头,目光未定:“应该是新军吧,暂时还不确定是来自贵州还是云南的!” 11日,云南都督蔡锷自称接到四川乡绅邀请,派兵两部入川……目的十分明显,云南贫瘠、他就是要夺去四川自贡等地,如果可能,甚至吞下整个四川…… 张培爵等对于蔡锷入川之事初时还十分欢喜,不过很快便认识到了他的险恶用心了。 滇军入川走得乃是川南道,直奔叙州府。与此同时,保路同志军川南大将——同盟会员赵端则早于是年6月由日本东归,在关河流域秘密组织反清起义,11月3日,赵端乘胜率义军战于河口,11月4日,再战于麻柳场,11月5日,进围键为城。朱登武不敌,向成都逃窜,黔军逃往宜宾城。接着胡重义又引兵牛华溪与嘉定败绩的罗子舟会合,经清水溪渡铜河,过雷波、马边,包围屏山,驻屏山的清滇军不能抵御,仓惶撤回云南,川南革命军攻占屏山。庚卯,川南革命军又率师经安边、柏溪而下,包围宜宾城,周围同志军蜂起响应,一时号称14标统,兵力二万余人。 11日,滇军入川之时,蔡锷上“援蜀案”三大宗旨:“1、天府之国为形势所必争,川乱平,则鄂无牵制,2、铁路风潮起,各省次第反正,应扶助之,稗五族早定共和,3、赵端大肆yin威,政学绅商,死亡枕藉,宜披发缨冠往救。” 却是因为赵端占去了云南军政府早就相中的川南地区,结果云南都督蔡锷直接将其打入‘敌人’的行列之中,逼迫杨庶堪等不得不在云南援军跟会内同志之间做出选择……倒是那赵端深明大义。昨日方才派人书信一封送来重庆,言到自己不欲阻挡滇军入川,愿意激流勇退,将川南革命军交胡重义指挥。自己则率军北上。这才解决了滇军跟保路同志军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事。 因为这件事,之前提议邀请滇军入川平乱的杨庶堪这段日子没少遭到会内同志问责,他之所以退出蜀军政府大都督的争夺之中,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因此,两人如今都对外省的军队多了几分戒心,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们赶到川东道台衙门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钟。就见门口站的全是神情警惕,军容整齐的兵士。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门口已经贴了光复启事和安民告示,凑上去一看,川东军政府以及川东镇守使的大印盖得是分外的醒目。只是上面的名字很陌生,何进。他们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咀嚼了半天,隐隐感觉似乎听过,却实在想不出是何方人物。 再往下看,才看到了鄂中革命军第三协的字眼,再往下看,分明看到李汉自称接到四川本地乡绅邀请,方才分兵一部入川……竟然用的是跟蔡锷一模一样的理由,连半个字都懒得改了,当真是讽刺……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俱都面上苦涩……感情如今这四川还成了香饽饽了,不但云南都督蔡锷想来吃一口,连湖北那边刚腾出手来的新上任荆楚镇守使,也分兵入川,抢在他们之前夺了重庆…… 面对着这群前来强夺胜利果实的恶狼,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憋屈与忿怒。只是面对着城中全副武装的数千新军,那可是上过前线,跟清军血拼过的鄂中精兵,他们只能憋着心中的愤怒无力抗议…… 默默站在告示牌看了一阵,最后还是杨庶堪先反应了过来,制止了身后一群怒骂连连的同盟会同志。同时张培爵也回过神来,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原道台衙门大门上,用红纸刚糊上的‘川东军政府’五个大字,冷哼一声,拉起杨庶堪等也不去拜访新上任的川东镇守使——何进,直接往自家住处赶去。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62章 危险来临 听到杨林的问话,王福摇了摇头:“算了,这样的事朕凑什么热闹。” 在他刚来时,若不是迫于生存夺压力,或许有可能对秦淮八艳感兴趣,不过,眼下却早淡了心思,已没有什么想法,对于新选出来的秦淮八艳更是没有兴趣,本来王福还打算暂时不回宫,晚上来个夜游京城,只是有了这个花舫之会,估计多数人都会赶去看热闹,若是大街上人太少也没有游兴,吩咐一名侍卫结帐后起身离去。 皇帝的回答让杨林松了一口气,若是皇帝真有游兴到秦淮河上去观看那些花舫的表演,光是这个护卫的安排就会让人头疼,晚上可比白天复杂多了,何况还是那等热闹之所。看到皇帝出去,杨林等也连忙跟在皇帝后面出了酒楼。 “咦。”就在杨林跨出酒楼刚才数步时,他耳中听到有人口中发出惊奇的声音,杨林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心中敏感异常,连忙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三名大汉正朝酒楼走来,其中一人却是扭头看着皇帝的身影,虽然看不到那人脸上的表情,杨林却可以确信刚才那声咦是从那名大汉口中发出。 见到杨林的目光望来,那名大汉的同伴连忙拉了他的手臂一下,大汉这才收回目光回头,杨林顿时看清了对方的相貌,这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有点清瘦,胡须修长,长相儒雅,一幅文士打扮,倒象是和这些天涌进京城迎考的考生别无两样。 这样的人实在太平常了,若不是那声“咦。”字,杨林根本不会理会这个中年人,这声“咦。”代表什么意思,单纯认出皇帝才会为之惊讶,还是欲对皇帝不利? 杨林不动声色的与中年人交叉路过,走过数十步后才低声吩咐数名侍卫,道:“盯住那三人,查清他们的来历和落脚点。” “是,大人。”几名侍卫应道,转身向后,重新向酒楼方向而去。 杨林的这番安派颇为隐秘,王福还是查觉,等到杨林跟上来后,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有几人形迹可疑,微臣让侍卫查一查他们的底。” 王福点了点头,未作理会,这样的事太多,每次出宫都要发生几次,多数都是侍卫们虚惊一场,查清楚后自然会放手。 没有电视,没有照相机,脱了身上的龙袍,能认出皇帝的人寥寥无几,每次出门,身边的明暗侍卫差不多有百人,王福倒不相信自己能遇到什么危险。 由于皇帝一行人离去,酒楼大厅中已经空出了四分之三的桌子,那三人进入酒楼,扫了一下却没有在大厅中用餐,而是点过菜后直接上了楼上雅间,刚进入雅间,刚才那名发声的大汉就压低声音道:“我刚才看到皇帝了。” “真的。”其余两人马上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杀了那个狗皇帝。” 这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双手粗壮有力,满脸凶相,其中一人脸上还有一块淡淡的伤疤,一激动时更是明显,仿佛是一条蜈蚣在活动一般,另一人脸上虽然没有疤,只是长着吊梢眉,一看就不是善人。 “慢。”中年人连忙拦住两名同伴:“不行,那个狗皇帝身边至少有数十名明暗侍卫,我们杀不了。” 听到中年人的话,另外两人才冷静下来,疤脸男子忍不住埋怨道:“期昌兄,刚才你既然认出了狗皇帝,为何不突然发难,否则说不定狗皇帝已经死于非命了。” 中年人嘿嘿冷笑道:“狗皇帝死不死于非命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肯定已经死于非命了。” 另外两人顿时默然,中年人安慰道:“不用担心,今天是我们进京第一天,没想到就会遇见狗皇帝,正说明我们的运气,说不定那边当真会安派好,让我们即取了皇帝的狗命,又有银子安享富贵。” “哼,我只想能杀了这个狗皇帝,至于能不能安享富贵,我不在乎,这狗皇帝杀了我全家,我恨不得他马上死于非命。”疤脸男子恨恨的道。 “我们三人哪个不是与狗皇帝有血海深仇,只是正因为我们全家被杀,才要留此有用之身为家中留下香水,否则既使到了地下见到先人,问及后人,我等又如何作答?”中年人劝道。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听期昌兄吩咐就是,有人相帮总比我们三人独自杀皇帝容易的多。”吊梢眉的男子也劝道。 疤脸男子脸色和缓下来,正在此时,“哔,哔。”数声响起,三人都是一惊,疤脸男子连忙拉开雅间的大门,见到一名二十岁左右,跑堂模样的人站在外边,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菜,见到门开,那人连忙道:“客官,你们要的菜来了。” “进来吧。”疤脸男子道。 跑堂将菜放下,不一会儿,一个个菜端了上来,三人想来也是饿急,马上狼吞虎咽起来,再没有说话,想来三人也知道在这样的酒楼之中不适合再讲话,吃完之后,三人马上结帐走人。 在他们离开酒楼之后,正在楼下等候的侍卫跟了出去,这三人仿佛只是闲逛,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直到天黑,三人还没有回到住处,让后面跟着的侍卫郁闷不已。 直到半夜时分,跟踪的侍卫才返回来向杨林报告,他们把这三人跟丢了。 “跟丢了。”杨林皱起眉头:“怎么会跟丢。”要知道,这些侍卫接受到专门的盯人训练,又派了数组人马,盯着三个大活人,怎么那么容易就跟丢了。 负责跟踪的侍卫连忙说出了缘由,其实也怪不得侍卫会跟丢,这三人一直逛到了天黑后直接去了秦淮河,若是平常还好,即使是三人钻进哪艘花舫,侍卫们也可以继续跟踪,偏偏今天刚刚碰上了花魁大会,整个会场人山人海,加上又是黑夜,三人在人群中转来转去,除非是立刻将人拿下,否则莫说是几组人马,就是再多的人手也盯不住。 “这么说你们即不知这三人来历,也不知他们的住处罗?”听到侍卫的报告,杨林脸色有点难看,他在与这三人交叉而过时,直觉感到这三人身上有危险。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三百一十章 鄂西之变 “川东军政府成立……重庆已在我之手中!” 16日夜色已深,不过在命陈天祥招来第二协统制张炳乾之后,他仍旧兴奋的在荆州府的临时驻地内,对着一副张炳乾从清将手中缴获的一副光绪三十四年绘制的全国地图不断的思考着。 “大帅,应城送来的急电!” 张炳乾二人入了屋内,见他正在对着地图皱眉苦思,本不欲打扰与他,不过最终,还是张炳乾推催了他一声,陈天祥才想起来情报的重要,赶忙出声道。 “你念吧,应城那边送来的情报是武昌还是北边……” 李汉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的一点轻轻圈了一下,张炳乾凑神看了一眼,顿时面上说不出的古怪,虽然奇怪大帅缘何挑中了那里,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几日鄂中是清闲下来了,但是整个天下越发乱了。 前几日,清军分三路自汉口强攻汉阳,战中一度将战线推至汉阳兵工厂外七里。最后黄兴几乎投入了手上的所有兵力之后,同清军与汉阳三眼桥一线展开激烈战事。最后,民军组织近两百人的敢死队,趁夜色肩扛炸药发动拼死反击,方才在敢死队死伤过半、民军战士死亡逾两千人的代价,击退了冯国璋指挥的清军对汉阳民军发动的最后一次强攻。 前日,黄兴组织汉阳民军反击汉口,梁氏兄弟亲率八百汉川健儿为先锋,一度重新夺回玉带门一带,战事对民军有利。不过随后北洋军调集重炮营火力覆盖整个玉带门,梁氏兄弟一人重伤断臂之后撤出玉带门……晚,湘军甘兴典部未及时赶至指定地点支援,民军无力死守汉口收复战线,被迫退回汉阳防守!值得一提的是,刚刚抵达湖北的广西援鄂将领赵恒惕在战中表现的不错,被大都督黎元洪越过军务部跟黄兴,任命为左翼军司令……全权指挥他带领北上的一千多广西士兵! 武昌三镇战事陷入胶滞,北疆却在手段非常的袁世凯的指挥下,已经逐渐显露出了败像。承德,蓝天蔚跟他的第二混成协到底最后还是没能突破清军防线,反倒是被从关外、东北调来的清军团团围住,已经被困在承德内陷入死守之中。 第二十镇在唐山遭遇大败,第四十协潘榘楹心腹趁机作乱驱逐了施从云、冯玉祥三人,救出了协统,潘榘楹一转身便投自缚前去面见段祺瑞,自称乃是遭到乱匪囚禁才导致第四十协遭遇叛乱。得到袁世凯的特令免罪之后,立即调转枪口,开始强攻张绍曾部!第二十镇落败已成定局! 燕晋联军局势也不必说了,吴禄贞虽有大才但是为人太过骄横,有些刚愎自用。失去了山西都督阎锡山的援助之后,燕晋联军四面受敌,如今却是跟蓝天蔚一样,被死死围在了保定府内,听闻吴禄贞因为连番战败,如今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手上的兵力了。前段时间朝廷悬赏十万要他顶上首级,想必盯上他脑袋的不止一个人吧! 相比之直隶的不利战事,河南局势却是一片大好。唐牺支自打任了北伐军总司令,率领六千宜昌民军北上河南之后,在王、杨、张三路大军的配合之下,同清军杀了个难分难舍,并且几乎是略占上风。张怀芝如今已经退出了南阳往许昌方向遁走,南阳已经被唐牺支占去。信阳王士珍有心救他,不过鄂中军政府最近可是经常派兵出关sao扰清军,牵制了信阳万余清军不敢动弹,结果挤出了三千人支援张怀芝之后,只能下令收缩兵力,听从了老袁的命令,死守信阳,防止湖北新军北上! 除此之外,这几日内还有值得一提的便是在江苏、浙江、上海三位都督联名致电各省军政府代表至沪开会之后,势单力薄的黎元洪还是败下阵来了。不过黎元洪也不是一点表态都没有,在他第三次拒绝派遣代表前往上海参加会议之后,陈其美妄想的中国民国临时政府中央所在地投名再一次流产了。以一省之力,吸引了清廷一半以上兵力的湖北,在一众省份之中的地位自然不低。结果在沪各省代表议决,以武昌为民国中央军政府,黎元洪为军政府大都督,又议决各省代表赴鄂会议。 当然,这几日内发生的事情远远不仅仅只有这几件,不过其余大多要不会影响到军政府的战略,比如仅仅坚持了半天就被镇压的山东举义;也有军政府比较关心,但是却得不到准确消息的事情,据武昌那边情报司新近培养的外围收到的风声,似乎北边派人来到了武昌。但是具体来者是谁,北边哪位派来的,来武昌又带了什么使命……由于武昌已经对鄂中的存在感到忌惮,军政府已经很难从武昌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了! 陈天祥上前一步,面上有些阴沉,显然情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大帅,河南那边传回消息来,今日午时保定燕晋联军中有军官在军议会议上突然发难,北方军政府大都督吴禄贞已经得到确定消息身亡,听说首级都被人割了去,想必此时应该有人拿去跟朝廷换赏银了才是。其余将领姚、何等人或伤或逃,目前燕晋联军已经向第三镇统制曹锟投降……” ‘啪!’ 他的话刚才落下,那边……李汉手上的铅笔脆响一声,已经被折断成了两节。他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沉默了好一阵方才抬起头来,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神色来。 “是吗,燕晋联军还是失败了!”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跟两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多了几分感慨的情绪在里面! 燕晋联军跟吴禄贞的三路大军会京师计划会失败在他意料之中……三路大军会京师的计划虽然雄伟,但是根本没有半点可行性……即便是三路大军能在一夜之间抵达京城外,但只要京城守军坚守一两日,源源不断的清廷勤王军就会从各处被调来……满人的江山是从汉人手中夺来了,以区区几百万人口统治一个百倍于其的民族,也难怪清廷不放心了,在京畿之地留有驻军不说,附近三日内可调集赶来支援的大军就有几处! 不过,从7日通电挥师北上到今日,吴禄贞跟他的燕晋联军能够坚持十天的时间已经完全是出乎李汉的预料之外了。也为天下革命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南方所有省份已经悉数宣布光复,北方诸省之中,安徽、江苏已经被立宪派掌握,山西、陕西战火还未息去,山东举义虽然第二天就被袁世凯调兵镇压下去,但是北疆不稳已经凸显无疑!河南如今更是牵制了大批的清军南下……配合鄂中军政府,袁世凯再想像历史中的那样调兵南下已是不太可能,至少短时间内他未平息河南乱局之前,或者拿下安徽。 陈天祥敬了一礼:“是,大帅……据说有人看到了吴禄贞的无头尸体被随意扔在城中……况,燕晋联军向第三镇统制曹锟投降的消息已经通过通电传遍天下了!” 李汉叹息,“吴大都督乃是一代人杰,保定之败只能叹清廷不该终结在他手上……罢了,晚些时候跟武昌那边确定了吴大都督身亡的消息后,以我的名义发一封吊唁吧……” “是……” 陈天祥敬了一礼后退下。 瞧见张炳乾跟他一起来了,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炳乾,荆州这一块你做的不错……多费点心,不久后我可能要亲赴四川指挥攻川行动,倒是还要用到第二协……不要让我失望了……” “是!” 张炳乾敬了一礼,然后犹豫下问道:“大帅,宜昌守军原定将于14号开赴武昌,可是如今已经延误了几日,据宜昌发回来的消息,宜昌民军第三协根本没有动的意思……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第二标已经抵达枝江休整,随时都能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