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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了包:“谢谢。” 宁皓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他是一个把性和爱划分的很清楚的人,但是对于沈厢,他总能生出些恻隐之心,比如刚刚在学校门口,他完全没有必要顾及她而开车到北门,甚至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必要去考虑她的感受,她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却让他觉得新奇。 喜欢这种感觉,就沉迷这种感觉,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喜欢吃的,吃到腻,再也不碰。 喜欢的人,玩到腻味了,也就再也不想见到。 人生在世,不过尔尔,喜欢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沈厢之于他便是这样的,半年,够他玩到腻味了。 沈厢回到了学校,一切都恢复了平静,mama顺利手术了,翻译的文件也顺利给了那几个男生,剩下的25万,沈厢一分钱都没有动,她把那些钱存进了银行卡。 翻译挣来的3000块钱,她给mama买了一些营养品,在周六的早上坐上了回老家的汽车,她在座位上睡着了,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宁皓远的。 宁皓远:这周末有空吗? 沈厢:回老家了 宁皓远:什么时候回? 沈厢:周天下午 宁皓远:好 宁皓远:哪个车站,发给我,周天我让司机去接你。 沈厢: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宁皓远:随便你 沈厢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不高兴或者怒气,宁皓远讨厌她的一切不听话,然而她又不愿意各种欠着他的。 大巴颠簸了有三四个小时,她终于回到了离望都300公里的陵城,一出大巴,她就往mama住院的医院赶,手里拎着一堆的营养品,今天正巧梁医生值班,沈厢先去了梁医生的办公室,梁医生正在接诊,她把一盒水果放在了梁医生办公室的墙壁,然后去了mama的病房。 四人间的病房里,mama在中间的位置,沈厢换了一张笑脸:“妈,我来看你了。” 她妈背过了身子,没有看她,沈厢拖了一把凳子坐在了mama的床边,拿了一个橘子,开始剥皮,她剥完了皮,把橘子rou递给她妈。 “妈,橘子。” mama转过脸来,沈厢看到了她妈脸上横生的皱纹,她看着比正常年纪的妇女还要老十岁,头发半白,憔悴又苍老。 “你跟妈说,钱哪里来的?”她妈看着她。 沈厢低下头,她什么都瞒不过她妈。 “借的。”她声音不由得笑了几个度。 她妈眼里生出一丝恨意,语气坚定:“问谁借的?” “同学。” “什么同学?”她妈似乎要把她最后一丝遮羞布扯掉,“你什么同学能随随便便借给你25万?” 沈厢没说话,手里的橘子被她捏在手心,有一丝橘子汁沾到了手心。 “你说话啊!哑巴了你?”她妈语气飙升,但还是透着大病未好的憔悴。 沈厢站起来托着她妈的后背:“妈,您别动气,身体刚好。” 一个病房的人都看了过来,隔壁床的老太太说:“桂枝啊,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别生气。” 她妈伸手把沈厢推开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沈厢的眼泪在这个瞬间掉了出来,她想过mama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依旧无力面对。 “妈——”沈厢叫她。 她抓着她妈的手。 她妈抽出手,伸手打在了她的脸上,沈厢捂着脸,她妈别过脸去:“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刺激我,现在就走。” 沈厢的脸火辣辣的疼:“妈——” “别叫我,我李桂枝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她妈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病房里一瞬间变得很安静,沈厢站了起来,她看着母亲的侧脸:“妈,我晚点来看你。” 她转过身跑了出去,医院的长廊好像走不到尽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她跑到了住院处门口的小路上,沿途是对面医学院刚放学的研究生们,他们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沈厢像个小丑,落荒而逃,逃离了这人来人往的医院,她不知道跑了多久,跑进了医院附近的公园,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蜷缩着身子,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刺的她又疼又难受。 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路。 没有钱,mama会死。 拿到钱,mama不要她了。 风吹动了树叶,沙沙的风声里夹杂着偶尔往来的人声,世界那么大,快乐那么多,偏偏都不属于她,公园的中心是一个很大湖泊,她看到了湖面上盈盈的亮光,就像是充满了魔力,她走到了湖边,很想跳下去。 跳下去,一切都会终止,人生的苦难也就终止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那种想法让她害怕,人得活着,就来这世上一遭,怎么都得活着。 沈厢往回走去,又回到了医院,蹲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她不敢上去也不敢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她在台阶上差点睡了过去,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摔了,磕破了手肘和膝盖,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借着摔跤又哭了一遍,疼痛缓和了一些擦掉了眼泪,在楼下买了一份营养粥,端上了楼。 mama已经睡了,她走过去,在mama身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