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聂摄连眼睛都没睁开,有些疲倦的说道。 刘凌将外面的亲兵叫进来,让亲兵吩咐厨子做些饭菜端上来。很显然,对于大帐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刘凌的亲兵很震撼很惊讶。他们就守在大帐门口,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聂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过,刘凌的亲兵是认识聂摄的。当看清了王爷椅子上坐着的那个家伙,亲兵的戒备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他的脚步还是下意识的往前靠了靠,不动声色的将刘凌护在自己身后。 “别担心,聂公子是我朋友。” 刘凌笑着说道。 “而且,如果聂公子想要做些什么,你是拦不住的。” 等亲兵出去之后,刘凌问道:“很艰难?” 聂摄皱了皱眉头:“不艰难,很麻烦。” 他说:“我又不是猫儿,却偏偏要去做猫儿的事,想将一只入了洞的老鼠抓住,总是要费些手段的。” 刘凌笑道:“尤其是,钻了洞的老鼠还是天底下最强的那只。” 聂摄扬了扬眉毛:“猫儿,也是最强的那只。” 第四百三十七章 生男生女不一样 (求收藏) “是啊是啊,你是御猫展昭,他是翻不出你手掌心的太监锦毛鼠。” 刘凌笑着说道。 “御猫展昭是谁?” “是一个从今天往后算差不多七八十年后的大侠,后来进了衙门里心甘情愿帮助一个叫包黑子的官抓贼。因为抓的鼠辈太多了,被皇帝封为御猫。而锦毛鼠,是给御猫抓老鼠生涯中带来最大麻烦的那个人。” 刘凌以为聂摄会继续问关于御猫锦毛鼠的事,可是没想到聂摄竟然问了另一个让刘凌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题:“七八十年后,也就是说在位的皇帝是你孙子,还是你重孙子?” 刘凌扑哧一声笑了:“你能不那么八吗?” “八是什么意思?” “八的意思是,像女人一样好奇。” “为什么是八?不是九?不是十?” “因为在距离今天一千年以后的国家将三月八号这天定为妇女的专属节日。三八,在那个时候就是用来表扬好奇的爱说闲话传闲话的妇女同志的话。” 聂摄皱了皱眉头:“一千年以后…….” 他曲着会手指算了很久,最后痛苦的摇了摇头:“那是你第多少代孙做皇帝?” 刘凌哈哈笑道:“如果当时的皇帝是我重重重重孙子就好了,那个时候我可是卧病在床连病都看不起。若是有个做皇帝的后代,御医还不是随便使唤?” 聂摄忽然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一千年以后,你建立的国家被别人给灭亡了?是谁,灭了你建立起来的国家你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刘凌忽然发现,聂公子在八这方面的才华也是天下无双的:“若是你主持凤凰卫视,看问题一定更犀利。别问我什么是凤凰卫视了,解释拿东西太难,而且,我不保证解释之后你能听得懂。” 聂摄不理会刘凌的话,执着问道:“告诉我,当时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皇帝姓什么?” “在六十年的时间内,第一个皇帝姓毛,第二个姓刘,第三个姓李,第四个姓杨,第五个姓江,第六个姓胡。其间,还有几个短命的皇帝,草草上台草草落幕。” 刘凌一边回忆着,一边笑着。他的心里因为想起这些事而很温暖,也不知道应该说是怀旧,还是憧憬? 聂摄惊讶道:“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六十年竟然出了六位皇帝,这还不算你所说的短命的皇帝,那样的世道,岂非比现在还要乱?实在想象不出,若真如你所说,那个时候的百姓会何等艰辛困苦。” “当然苦啊,先是用了八年的时间才将你看到的那些举着膏药旗的王八蛋打出领土去,然后又打了三年的内战才建立起国家。但是国家建立之后,还算稳定吧。虽然初期很穷,但穷的有斗志。” “不了解你说的话,很矛盾。” 聂摄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可能稳定,怎么可能穷而有斗志?” 刘凌笑着说道:“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说,相对于今日的格局来说,那是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与现在既然相反的你理解不了的社会制度。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一个令人忍不住想要看清所有真相的时期。” “当然,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你活不了一千岁。” 刘凌笑着说道。 聂摄对于刘凌这样的玩笑话竟然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很遗憾,一千年真的太久了,我真的活不了那么久。不然,确实想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个时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刘凌笑道:“我来了这里但还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回去,而我敢保证,若是你能去那个时代,你肯定不想回来。因为在那个时代,可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个疯子。演艺圈的小白脸都是疯子,而你若是去了必然是最大的那个小白脸。大不了,也就是认为你精神压力大罢了。而且,以你的修为,若是能到那个时代,说不得参加奥运会你一个人能得五百块金牌,当然,如果你能忙得过来的话。到时候国歌三分钟奏响一次,国旗三分钟升起来一次,想着就他妈的爽啊。” 聂摄知道刘凌说的他理解不了,索性也不再问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只老鼠?” 刘凌正说到兴头上却被聂摄打断,这让他有些不爽。就好像……没有就好像了。 “总归都是要死的。” “那你为什么当初让我一定要抓活的?若是终归他都是死,我又何必费了那么大力气。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很可恶的人。难道就因为我帮你忙不收你钱,你就敞开了玩我?” 刘凌哑然:“温文尔雅天下无双的聂公子,如果你这抱怨被别人听到的话,肯定认为我和你有基情。” 聂摄道:“天下无双个屁,不解释清楚,我会考虑是不是换过来玩你一次。” 刘凌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这句话被人听了去,一定认为咱俩有基情,而且还是互撸的那种。” 见饭菜上来,刘凌就住了嘴。等上菜的亲兵都退出去之后刘凌解释道:“我说他终归会死的,这并不代表我要杀他。人总是要死的,你我都会死。病死,老死都是死亡的一种。而且,他不会很快死去,最起码要等到核桃成熟的时候。” “核桃?” “核桃每年都会成熟的,但那一年的核桃肯定不一样。” 刘凌故作高深的笑了笑说道:“不说这个了,我跟你保证,十年内他是死不了的,我留着他给外科大夫做手术的时候当帮手递工具。” “什么是手术?” “知道华佗吧,对,就是东汉末年被曹阿瞒砍了的那个神医。曹cao有头痛的顽疾,请来华佗诊治,华佗最后决定让曹cao饮麻沸散后,他手执利斧将曹cao的脑袋劈开,然后将里面的顽症刮掉,这就是手术了。” “所以华佗死了。” 聂摄语气平淡的说道:“所以雨小楼终归还是会死的。” 刘凌点了点头道:“就是这样。” 聂摄对刘凌的兴趣越来越浓了,他猜不到刘凌为什么要留下雨小楼的性命,也想不通刘凌用什么办法让雨小楼帮他做事。更不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收下雨小楼这样一个高手做帮手,还要预定在十年之后杀了他。他隐隐猜到刘凌是在布局,布一个很大很大的局。但是他猜不到这个局是针对谁的,不过他可以肯定,刘凌要是费尽心思去算计一个人的话,那个人的结局一定会很惨。刘凌如果花十年的时间来布局算计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得惨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对刘凌的兴趣越来越浓了。于是他打算暂时不回剑山去了,就站在刘凌的身边看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他想把这个从后世飞来的人看个透彻。尤其是,他对于十年后刘凌的布局很感兴趣,所以,他不急也不介意,在刘凌身边待上十年。而刘凌自然很乐意聂公子一直在自己身边待下去,最好一直不离开才好呢。就这样,刘凌用一个悬念就把无双公子留下了,由此可以看出,他实在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跟着聂摄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人,是聂氏兄弟。平日里傲气的如同天山雪莲一样的聂人敌和聂人王兄弟二人,在聂摄面前才真的是见了猫儿的老鼠,连大气都不敢出。幸好,聂摄已经答应了刘凌不再追究聂氏兄弟偷书的罪过。其实,即便没有刘凌求情,聂摄也不会杀了聂氏兄弟的。要知道,聂公子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杀人了。但是,聂公子可不介意伸伸手指将聂氏兄弟的一对胳膊给废了。当然,他不会这么做的。 聂公子一诺千金,刘凌最喜欢这样的人了。 “对契丹人的战争,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聂摄问。 刘凌想了想说道:“我在等,等契丹人真的心急了,等耶律极的父亲真的失望了,等耶律极的弟弟来接替他了,那个时候契丹人纵然有五十万大军,也不可怕。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契丹人在平原上的战力很强大。我有信心击败耶律极,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会死很多很多手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向来不干。” “等敌人援军到来变得更强?你这人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聂摄总结道:“还是那句话,真不知道你是个天才还是个白痴。” 刘凌自嘲的笑了笑道:“一个从明白自己所处在什么位置什么时代之后,每天睡眠不超过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用来不断的提高自己的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天才。而且,我最初做出的某些决定现在看来也挺白痴的,虽然,我并不后悔。” 聂摄知道刘凌说的是什么,至于那段往事,聂摄了解过。刘凌也并不忌讳别人知道,因为那毕竟已经成为过去了。过去的事,就只能是一段故事而已。哪怕自己身涉其中,也不过是个让人记忆深刻的故事罢了。 “我在考虑,你能用什么办法击败契丹人的军队,尤其是等契丹人的援军到了之后。” 聂摄叹道。 刘凌笑着说道:“我在考虑的比你稍微远一些,我想的是,再过些日子,究竟从哪条路线攻入辽国境内,然后用什么办法把党项人再次跟我绑在一起。一个打一个,我不怕契丹人。但是如果能拉上党项人两个打一个的话,岂不是更好?”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聂摄感慨。 刘凌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我现在越来越怕死了。所以为了自己不死且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我总得想办法让自己的敌人先死。基于这个,所以我下的功夫比其他人都多,准备的都多,所以我才会比其他人自信一些吧。在我的全部生活都变成吃喝玩乐之前,必须把阻碍我吃喝玩乐的人都干掉才行呢。” 聂摄有些严肃的问道:“不会孤独吗?你是一个天生的为了战争而生的人,你的生命离不开战争,如果你的敌人都死了,你不会孤独吗?” 刘凌笑了笑说道:“你错了亲爱的聂公子,我最喜欢的生活其实就是找个安静的小湖钓钓鱼,在等鱼上钩的时候,和漂亮女人谈谈情说说爱,研究一下,下一胎是要个女儿呢还是接着要儿子。” 他看起来有些头疼:“儿子不能要太多,一个就好,女儿倒是多多益善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韩知古 (求收藏) 沧州的日子并不想远离这里的那些人猜测的那样,每天都在生与死的大战中艰难度日。契丹人虽然经常发动进攻,但善攻大王刘凌防守起来,原来也是得心应手的。耶律极耗不起,刘凌耗得起。 汉人的联军守着沧州,背后站着数百万河北大地上的老百姓。他们就算不敢上战场,但还是不吝于献出一些粮食来的。往沧州的运粮路线都不下四条,其中汇集了大清河以北几十个州府的粮草。而耶律极则不行,契丹大军的粮食都从幽州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再加上独孤锐志就藏在后面不时出来捣乱,十次里倒是有六次都被他将粮草烧了,重兵运送的粮食即便有四成运到了契丹大营里,但量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的。将近二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就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更何况天长日久的对峙下去? 一个小一些的县人口不都不足二十万,县令要想解决全县男女老幼的吃饭问题都不是那么轻易的,路边每每多有冻死饿死的尸体。更何况是二十万正壮年的男人,每天要吃掉多少只养多少头牛? 连番大战,契丹人的草场本来就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了。牛羊的数量锐减,普通牧民的生活都陷入了困顿之中。而契丹武士习惯了吃牛羊rou,每次出征都是携带着大量的牛羊牲畜。要想把牛羊和粮草千里迢迢的运过来,路途中的消耗又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不过,草原人与汉人不同的是。若是汉人的国家贫穷饥饿的话,很难发动战争。而草原人则不一样,他们越是穷困的时候越会想方设法的去发动战争。用战争的掠夺来补充消耗,所以他们才会过一地抢光一地,过一城而屠尽一城。契丹人占据幽燕十六州之后习性已经改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消除的。 他们即便占领了一座城市,俘虏了数十万乃至数百人百姓,他们也不会将这座城市,这群百姓看成是自己国家的土地和人民。该杀的都杀死,该抢的都抢走,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做建设,只会一味的掠夺。 这也是草原民族屡屡都能战胜中原的汉人然后在中原建立起国家,但他们建立起来的国家往往不会长久。因为他们只懂得破坏和索取,不懂得付出和建设。相对来说,他们对牛羊马匹的重视甚至高过了对汉人的重视。 在他们看来,牛羊马匹这类东西是他们的私产,是需要保护的。而那些汉人的土地和钱粮是公共的,谁抢走才是谁的。 为了应对粮食危机,耶律极暂时停止了对沧州的高强度进攻,而是分出大队人马去搜寻那支在契丹人背后捣乱的汉军。可是,那支队伍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幽州到沧州之间的广阔土地上,那支神出鬼没的骑兵有的是地方可以藏着。而且,当地的百姓是不会出卖他们的行踪的。所以,耶律极即便派出了五万骑兵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但五六天以来一直一无所获。那支汉人的骑兵可恶到了极点,他们就好像一群烦人的苍蝇一样。闻到了食物好闻的味道他们就会扑上来叮咬,一有危险立刻就会忽闪忽闪翅膀飞的远远的。 耶律极变得越来越苦恼了。 “叔父,接下来该如何做?” 听到这句话,韩知古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之所以会变了脸色,因为从这句话他听出了耶律极的改变。因为这一次大败和现在不利的局面,似乎,耶律极的自信正在变得越来越淡。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改变,一个将来一定要做皇帝的人,如果自信心变得越来越淡的话,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大王,你是三军主帅,接下来如何做,还是要大王拿主意的。” 韩知古想让耶律极知道,很多事,大多数事,都是要他自己拿主意的。在韩知古看来,如果有一天耶律极能够所有的事都自己决断,那么他将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耶律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头,看着面前桌案上摆着的白色酒浆心里莫名的冒出一股火气来。 “我拿主意?我要是现在有主意我会来问你!?我尊你为叔父,难道在我困难的时候,在我不能拿主意的时候你就只会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来?别说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我不信!” 韩知古惶恐的低下头说道:“让大王生气了,属下惶恐。” 耶律极猛地把桌案上的酒杯酒壶一股脑都扫倒了地上,叮叮当当的响声就好像没有响在他耳朵里,而是直接想在了他心里一样,烦躁更加烦躁。 “惶恐?你会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