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呵呵,大帅明鉴,咱们晋商虽然是小本生意,但向来以票号名闻天下,不敢在大帅面前夸口,当今之世,凡从商之人,谁不持咱们山西银票行走天下?!”许淡阳面色恭谨,语气却十分傲气,“至于徽商……大帅有所不知,这安徽一地土地贫瘠商人辈出,兼之地域横跨南北,无论食盐、粮食、布匹、水果还是铜铁、绸缎交通尽赖其力,几百年来在商界那是稳执牛耳,前明有皇帝赞曰:‘天下贯通尽在两淮矣’……” “好、好、好!!”林风有些头痛,看来广告这玩意确实是商人的主打项目,别人还真比不了,“这个本帅的意思是,这个你们走海路做生意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放权给了施、杨二位将军,你们或者委托他们运货也好、或者要求他们保护也好,具体的钱财往来由你们互相交涉,本帅是决计不会插手的!” “如此甚好——大帅真英明果断、聪明睿智人所难及……” “咳……咳,这个我刚才问你和江南商人有没有干系,主要是本帅有一批货物要让你们代为出手,”林风看了看许淡阳,忽然仰头看着房顶,脸上一红,神情变得很不自然,“这个……这个,咳……咳……本帅手头有大批古董珍玩……还有名家字画真迹和那个宝玉什么的……” “大帅果然爱民护民之主,其仁德之心必将天下共颂!!!”许淡阳忽然极为无礼的打断林风的话,躬身抱拳大声赞叹道,“从前日迁移百姓就可以看出,咱们大汉朝廷果然一心为民——这古董字画一类饥不可食、渴不可饮,百无一用,咱们将它来换取衣服食物赈济百姓,那是上上的仁义之举……”他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猛的跪倒在地,哽咽道,“咱们晋商徽商在大帅的指点下,能为这天下苍生、为这饥寒灾民做点事情,那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林风目瞪口呆的看着神情感动满脸激愤的许淡阳,心中真是钦佩之至,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眼见他吼得激动,急忙配合的走下台阶将他扶起,“真挚”的道,“许先生果然深得我心哪!!!” “惭愧、惭愧,许某虚度五十春秋,今日在大帅的感召下,方才明白大义所在……” 未等林风说话,李二狗忽然从堂下走了上来,一声告罪,凑到近前林风悄声耳语。 “哦……大帅公务繁忙,小人不便打扰,这就下天津向施、杨二位将军请教!”许淡阳急忙跪下请辞。 林风略一寒暄,待他离开后,方才皱眉道,“赵广元搞什么名堂?——他身为大将,难道不知道,未得本帅允许,擅自与蒙古人订约是要杀头的么?!” 李二狗躬身道,“周将军现在正在接待察哈尔使者,末将听了几句,似乎不干赵广元将军的事,这次他们来,好像、好像是要……” “他妈的在我这里还吞吞吐吐干什么?!”林风不耐烦的道。 “咳……咳……末将听说,他们这次来,好像是想要……这个……和大帅您老人家结亲……” 林风吓了一跳,失声道,“结亲?!!” 第九节 这次外交活动得到了汉军上下的高度重视,当林风接到消息之后,立即召回了李光地、陈梦雷等巨头,与周培公等进行合议。 汉军的情报机构自上次图海偷袭事件中大大失职之后,陈梦雷对他的手下进行了严厉的整顿清理,所以现在无论工作效率还是业务范围都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当周培公结束与蒙古使者的试探性接触之后,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很快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若真要探根究底的查,这事的因头确实还是从驻军宣化的赵广元身上开始的。 自上次汉军与图海大战之后,赵广元麾下的骑兵军团可谓死伤惨重,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力图恢复元气,这次他的情况也非常之特别,他目前的情况是战马有余士兵不足——众所周知,就骑兵部队的训练过程来说,把一个菜鸟从农民变成一名能上马杀敌的战士最少也需要十个月的时间,新兵是否有骑术基础对于训练来说尤为重要,起先赵广元驻防保定、大同等内地,这个兵源补充的问题就成了汉军军方的一块心病,虽然多方努力但始终成效不大,眼见着手头有上好战马却没有合格的士兵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后来因为流民的原因,原驻防宣化的王大海所部被紧急归建,汉军这支唯一的骑兵军团被调到长城一线防备蒙古部落,于是征兵问题出现了转机,在草原边上安家落户的赵广元急不可耐的立即开始引诱蒙古同胞充当炮灰,而更加幸运的是这次他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因为绥远地区这个时候到处游荡着散乱的蒙古战士。 本年年初的时候绥远察哈尔部落举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游行示威,以至于令大清北京方面严重不满,于是派出了以图海为首的大军军前往干涉,因为准备不足的原因,察哈尔在战争中迅速失败,部落大军一战而散,无数战士在战败后四处逃亡,而因为军情紧迫的关系图海并没有把活做干净,虽然斩杀了叛乱的察哈尔王爷却部小心放走了他的家人,而当清军撤退后年轻的小王爷在部族老人的支持下重建王庭,极力收拢失散的部众,所以这次就因为兵源的关系与驻防长城的赵广元发生了激烈冲突。 这个时代蒙古骑兵组织模式依然和十二世纪的成吉思汗时代没什么两样,战士在人身上是完全依附于部落贵族、属于贵人的私产,可以想象,这样的参军方式当然令出生入死的战士们非常之伤心,所以在赵广元抛出了优厚条件后很有一部分崇尚自由的反叛分子拒绝回家,而此刻察哈尔部落惨败之余处在生死关头,自然也不肯放他们南下打工,在这个尖锐的矛盾下双方几次交涉未果,谁也不肯向对方让步,战争几乎立时爆发,所幸察哈尔部落在吃了败仗之后,老人们已经在战争中学会了政治手腕,经过仔细调查之后,他们决定按照传统方式来解决。 当一切情报摆上林风的案头时,在场的几大巨头立即陷入了沉思,元帅府大堂内的气氛紧张而又沉闷,而林风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很明显,眼前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当年王昭君事件的颠倒版,站在林风这个位置上看,除了政治方面需要仔细考虑之外,个人感情方面也还得好好拿捏。 在进入这个时代之后,林风一直没有进行过什么感情活动,坦白的说这里若要是拿“公务繁忙无暇抽身”之类来搪塞自然是虚伪之至,所谓食色性也,这件事情基本上和吃饭拉屎一样,属于人类本能——既然能抽出时间来吃饭拉屎,那肯定就能抽出时间来搞女人,而林风之所以一直保持低调主要是因为这个审美观念方面的分歧实在是太大了。 在占领北京之后,汉军俘获了大批女性战利品,老实说林风当初也是兴致勃勃的进行了军纪检查,但视察之后的结果却是大帅本人消沉了好几天——这个时代所谓的“美女”确实是令人难以想象。按照满族的观念美女的要求就是挺胸凸肚、银盆大脸加大**厚屁股,毫无疑问,对于这样的标注林风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老实说看着这些虎背熊腰的“美女”,林风除了没有**之外,也感觉很缺乏安全感。 汉族的美女稍微好一点,但依然有着致命的缺陷——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处女的年龄一般限制在十四至十六周岁,除了身材尚未发育完全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缠了小脚——这个东西林风在后世倒是看过不少传记,就书面用语“三寸金莲”之类确实引人想入非非,但在亲眼看到之后却立即反胃——这个小脚除了极臭之外,那个外型也实在太恐怖,试想一个正常的人类活生生把脚弄成类似于“马蹄”的畸形,达到与小腿融合成一整块圆柱体的目的……尽管林风自认为属于适应能力极强的一类,但却依然对此敬谢不敏。 心中正琢磨着推卸的法子,堂下的周培公上前一步道,“大帅……卑职与晋卿、则震商议过,此事确实于我军有利……”他瞟了一眼神色极不自然的林风一眼,正色道,“所以还请大帅……这个以大事为重!” “哦,你们的意思就是我非干不可?!” “这……咳……咳……”周培公脸上一红,偷偷对李光地和陈梦雷使了个眼色。 “大帅,卑职已经打探清楚,这个察哈尔部虽然实力削弱了不少,但现在却依然是一个大部落,据赵广元将军回报,现在他们全部落的部众约有三万八千多人,而能骑马打仗的精锐士卒也有六千出头——眼下这个数字还在上涨,绥远一代他们还有不少散落的部众还未收拢,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可能会聚集到五、六万人……” “呵呵,这个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林风撇了撇嘴,“莫非他们还敢和本帅开战?!……” “大帅差矣……”周培公急道,“难道大帅不知我军的处境?——眼下四面受敌而我军兵力不敷,若能与察哈尔部交好,那自然是大大有利……” “可是眼下他们的要求也很过分嘛,我说培公,你说他们如果要求我归还赵广元麾下的骑兵,那咱们怎么办?!”林风想了一下,还真有点rou痛,“根据老赵军报上所说的,他这次招募的蒙古兵足足有两千人哪……啧啧,咱们大汉骑兵总共才多少人?!” “这个不难……”周培公满脸堆笑,殷勤的劝说道,“大帅有所不知,适才我和察哈尔使者接触过,如果联姻的事情能够办成,这个骑军士卒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老子和他商量个屁!”林风大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批骑兵咱们可是花了高价招来的,每人光军饷就是每月四两二钱,还不算给他们的老婆孩子在关内安家,他妈的他们哼哼几声就拿走了——那老子算什么?!” “可此事不办妥,那些军士也心中不安嘛……”周培公苦笑道,实际上这些蒙古兵在亲族的召唤下一直犹豫不定,一方面留恋汉军给予的优厚待遇,从此可以不受风霜游牧之苦,但另一方面却在同族的指责下良心不安,所以赵广元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对他们进行了隐蔽的监视,怕他们逃亡,“……若是士卒不能归心,那咱们留住他们也不敢用啊!” “他们还有什么条件?!……” “大帅英明!!”周培公笑逐颜开,一躬到地,“其实他们的条件也不难办——这次因为遭受了清军进攻,他们一直忙于战事,所以部落里的牲畜没有上膘,这次的冬天实在是难得支撑下去……” “他们要我给他们粮食牲畜?!”林风恼火的看着周培公,怒声道,“他妈的老子自己的族人还在那边吃草呢!……” “哦……这个嘛,他们只要求能进入赵广元将军的防区,在长城以南找些暖和的地方避冬……”见林风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他试探着道,“其实……其实卑职以为,这区区几万人,稍稍接济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风不置可否,“还有没有?!” “他们坦陈,若是此次联姻成功,他们愿意臣服咱们大汉,替咱们卫戍边疆,不过……”周培公稍一犹豫,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现在蒙古土谢图部和科尔沁部对他们有吞并之意,他们希望能够得到咱们大汉的庇护……” “哈哈……这帮子龟孙,真他妈想得出来!”林风面上大笑,心中却反复盘算,看来蒙古部落之间的矛盾很大,自己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沉吟半晌,他看了看堂内的三名重臣,试探着问道,“各位先生,你说依你们看来……这个,这个咱们这回有可能吞并察哈尔部么?!” “大帅万万不可!!”周培公大惊失色,急忙柬道,“若能吞并,当初康熙就早已吞并了,这个察哈尔虽然实力薄弱,却是正儿八经的忽必烈嫡系子孙,在蒙古草原上威望很高,而且所辖的部众贵族也是数百年相传的辅佐之臣,忠心之极,这次他们几乎图海打得全军覆灭,但数月之间又重新崛起,由此可见一斑……” “哦,呵呵,培公不必紧张,我也就说说而已,以后再徐徐图谋吧!”林风摆了摆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眼见林风犹豫,周培公显得更加着急,“大帅,此事不宜再拖……望大帅早做决定!” 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光地、陈梦雷对视一眼,同时上前附和道,“请大帅以大事为重!” 见他们如此逼迫,林风还真的有点上火。本来他也几乎下了决心,不就是找个老婆么?过门了想我怎么办还不就怎么办?多个人吃饭又不会死人,但这会却又有了新的想法,他瞟了瞟满脸急切的周培公,心中转了几转,打定了主意,当下大笑道,“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培公……嘿嘿,你去把使者叫来吧!” 虽然林风的面色非常古怪,但大喜之下的周培公却没有多想,见林风发令,急忙兴冲冲的亲自迎客。 使者的驿馆与元帅府相隔不远,不多时门口卫兵便通传了进来。 “参见汉人的汗!——察哈尔汗王祝福您福寿安康!!”使者是个老头,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半是吆喝、半是唱歌的叫喊起来,生硬的汉语落在耳中极为有趣。 林风定定的看了他许久,这个使者倒还是正宗的蒙古长相,高颧骨凹眼睛粗短眉毛,脸上nongnong密密的生满了大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一身新袍子看上去好像没穿几天,但胸襟前就已经油腻一片了。 “哦,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林风笑嘻嘻的道,“来来来,请坐,这位先生尊姓大名?应该是王爷的重臣吧?!” 林风的反应落在使者眼中显得很有点古怪,按照一般程序林风应该先礼貌的感谢王爷问候,然后反过来祝福,最后才让自己平身,汉人这边对所谓的礼节规矩最为看重,向来是不会疏忽的,可这次怎么转了性子?使者心中奇怪,蒙古人性格耿直,见林风吩咐,却老老实实的照办,既不谦虚也不感谢,一屁股坐下,“我是罕达尔,是王爷的管家!” “嘘……”林风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蒙古人的搞法还真古怪,订立盟约的大事居然派一个管家来办,这个察哈尔王爷还真会摆阔,他苦笑道,“那罕达尔老兄,咱们都是直性子,也就不绕圈子了——你们的要求我让你们进长城过冬、要求我接济你们食物衣服,我若办好了你们就送我一个老婆,然后再送我两千个蒙古战士,对不对?!” 罕达尔歪着脑袋略略一想,居然就那么点头承认,“不错,是这样!”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那些蒙古战士是我花钱招募的,可不是你们白送的!这样干本帅岂不是很吃亏?!” “可是大汗,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呀……”罕达尔惊奇的道,“我们请汉人帮我们打铁、请汉人帮我们做衣服,可也都是要给钱的!——若是汉人的皇帝不许汉人帮我们,他们就都要回中原的……” 林风瞠目结舌,忽然之间感觉不知从何说起,看来这个双方的主要矛盾在意识形态方面,这可真是一时半会难得说清。他干笑道,“罕达尔先生真是聪明得很——你以前也经常干使者吧?!” “回大汉的话,我以前从来没做过使者,以前我是在王府管理牛羊放牧的……”他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上次女真蛮子把咱们老王和大臣们都杀了……” 林风一时还真吃不准他是耿直还是装蒜,闻言无奈的道,“好吧好吧,本帅的意思是,若今天能谈得拢,这两千骑兵从此就是咱们汉军的人了,与你们察哈尔再没有干系,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罕达尔理所当然的道,实际上他们也是有把这些人当陪嫁的打算。 “那就再谈谈联姻的事情——这个你们的公主我可从没见过,你们不会找个丑女来忽悠我吧?!” “哼!……”罕达尔腾的站起,大怒道,“阿朵公主是王爷的meimei,是咱们察哈尔草原上的夜莺,她好像天山上的雪莲一样纯洁无暇、好像大海深处的明珠一样光彩夺目,无数勇敢的战士都仰慕她的美貌和善良,你……你居然……” “ok、ok!!是美女、我承认是美女还不行么?!”林风尴尬的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双方的审美观可能有些分歧……” “敢问大汗,什么叫做‘审美观’?!” “咳……咳……这个审美观嘛……”林风摆了摆手,正色道,“其实我也不是不仰慕阿朵公主,只是我这边有点不方便?恐怕不好意思……” “不方便?”罕达尔大惊失色,狐疑的打量着林风,试探着问道,“我见大汗身子健壮,您不会是……” “哦!不是那个方面的问题!”林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极不自然的道,“这个本帅的这个……父母老人家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妻子了,我恐怕阿朵公主若是嫁给我的话……” “哈哈,大汗,咱们蒙古好汉最钦佩的就是勇士豪杰——像您这样的英雄,有很多妻子是应当的……” “哼!……简直胡说八道!!!——罕达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风突然猛的大拍桌子,怒形于色,“察哈尔王爷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是英雄的忽必烈大汗的儿女——怎么可以这么草率的做别人的侍妾?!” 罕达尔猝不及防,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发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林风气冲冲的一摔手,指着罕达尔的鼻子大骂道,“本帅最佩服的就是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大汗那样的英雄,可你居然让他们的子孙做这样的事情?——你罕达尔还是不是长生天下的勇士、还是不是草原上的雄鹰?!!” “这……”罕达尔哭笑不得,茫然的看着林风大发脾气。 “我要是娶阿朵公主,那怎么可以让她当一个小小的侍妾?!”林风稍敛怒火,遗憾的道,“可是如果让阿朵公主当正妻,可又怎么能对得起我的父母双亲?!” “那……大汗是不准备和我们联姻了?!”罕达尔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 “不对不对,这个察哈尔王爷我一直神交已久,这个联姻是肯定要联的……”林风眉头紧皱,在大堂上首苦恼的来回度步,仿佛极为烦恼。思索良久,他漫无目的的朝左右大臣望去,忽然看见旁边满脸焦急的周培公,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笑道,“我有办法了!” 周培公愕然半晌,猛的回过神来,登时面色如土。 “罕达尔老兄,我看这么办,这位周将军是我手下第一员大将,也是一位无敌的勇士,我看阿朵公主和他结亲是绝对不会委屈的!!” 罕达尔狐疑的看着身材瘦削唇红齿白的周培公,不能置信的道,“他……这位也叫‘无敌的勇士’?!!……” “当然,本帅还能说谎么?!”林风面上微笑,心道比肌rou自然不行,但若是比头脑的话,你们整个察哈尔可能还找不出比他强的。 罕达尔半信半疑,皱眉道,“既然大帅不方便的话……您这么看重咱们察哈尔王爷……和阿朵公主,那这位‘勇士’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人吧?!” “那是当然——你不信就去打听打听,这位周培公将军是我的左右手,手下雄兵猛将无数,你说重要不重要!”林风吹嘘道。 一听到“雄兵猛将”字样罕达尔的眼睛立刻发亮,他仔细的大量着满脸通红的周培公,忽然对林风躬身问道,“那周将军和赵将军……哪一个官大?!” “这个嘛……咳……咳,当然是周将军官大!”林风略一犹豫,立即斩钉截铁的答道。虽然在汉军的编制中,周培公和赵广元是平级的将领,但他自跟随林风以来一直随侍左右,而且平日也是足智多谋,隐隐为汉军军师,一众将领也对他颇为服气,说道这个方面,即使赵广元亲耳听到,估计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既然这样……也还好的……”罕达尔思索半晌,略略点头。他自出使以来,一直留心观察汉军的兵备,助手宣化一线的赵广元那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骑兵部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进入北京之后,又见识了无数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火炮,心中其实雪亮,眼下以察哈尔王爷的实力,是绝对没办法和汉军相提并论的,眼见林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委实不愿意亲身结亲,那能够拉拢汉军这个第二号实权人物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当下走到大堂中央跪倒,恭敬的道,“启禀大汗,如果您这样安排的话,我们应该向王爷禀告了才能决定!”他抬起头来,微笑着道,“不过依我看来,王爷若是知道能与周将军这样的‘勇士’结亲,一定会很高兴!” 林风哈哈大笑,身边的周培公却苦恼的扭过头来,“大帅、大帅!……主公!……此事、此事委实难以从命……” “你胡说些什么?”林风眼睛一瞪,低声训斥道,“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是光棍一条,我上次听你说你周家还只有你一根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知道不知道?!!亏你还身为圣贤弟子……” “可是……” “还可是什么?!咱们中华男儿之所以能顶天立地,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这诗书礼乐、纲礼伦常,凭的就是这尊卑有分上下有序,你说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个圣人教诲你都丢到哪里去了?!……” 看着瞠目结舌的周培公,林风郑重的端起大帅的架子,板起指头道,“先贤有云,‘天地君亲师’——这个我就是‘君’,还排在‘亲’前面,既然你父母早亡,所以根据祖宗教诲,我是有责任、也是有义务替你安排终身大事的,是吧?!” “……” “唉……老实说本帅也是没办法——这不是圣人有教诲么?本帅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圣人说的话我还是不敢不听的!”林风排了排周培公的肩膀,和蔼的微笑道,“我说培公啊,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就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个所谓……‘主君’……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天经地义无庸置疑之事,你这就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当新郎官吧!” ################### 天气很热,家里又没空调,几千字敲下来真是接近虚脱,所以更新不是很及时,请各位兄弟见谅。 第十节 天气越来越冷,汉军政府所征集的最后一批“粮草”终于到位。在这可怕的寒流之中,数万民夫光着脚板登着草鞋,豁出命在泥泞的官道上奔流来去,一波又一波的为前方百万流民输送维系生命的食物,这次由官府组织的运输活动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历史奇迹,实际上中华五千年来可能可能也从未有这样自觉而拼命的民夫。跟随监视指挥的汉军官吏在这个时候早已用不上鞭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逼迫民夫,这些从流民中征发而来的青壮在老人的斥骂下拼命之极,可以说只要还剩一口气他们就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