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说起来，你到我身边也差不多有七个月了，之前我怀着阿菱，之后又坐月子，如今好不容易身子爽利了些，所以就问问你，是否还愿意留在我这扶柳殿之中伺候。” “娘……娘娘……”涪江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林苏的跟前，低头惶恐的道：“是否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娘娘不喜了？” “你别那么害怕，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林苏示意她起身坐下，等到涪江重新坐在了脚边，这才低声道：“只是想要问问你是否愿意留在扶柳殿之中而已，或者你想去其他地方。” 微微顿了一下，她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低声道：“我向来欣赏你对良妃娘娘的忠心耿耿，至今还记得当初你独自一人闯进我扶柳殿的样子。只是如今良妃娘娘去了那么久，如今我这边也空出了手，所以也就不好强留你在我这扶柳殿了。” 林苏的话很明白，她这扶柳殿之中纵然是留也是留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若涪江一直心中都有着她死去的主子的话，那么就不要留在这扶柳殿之中了。 涪江能够跟在李茉姗身边那么久，自然也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听到林苏这么说，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低头，低声道：“奴婢既然留在了扶柳殿之中，自然就是娘娘身边的人。娘娘……主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请直接吩咐奴婢就好了。” 林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轻敲了下空杯子示意涪江给她添茶，这才低声道：“只要你好好照看好阿福和阿菱就好了。欣芮那边要忙其他的事情，至于新的宫女，今年刚刚入宫的小丫头还在嬷嬷那里调、教等到调、教好了，我自然会亲自选一些人手过来给你分担。” “奴婢知道了。”涪江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茶杯双手递给林苏，这才低声应道：“请主子放心，奴婢定然会照看好两位小主子。”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林苏轻轻的派了下涪江的手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起身，对着刚刚进门的夏妍道：“这两个小家伙就让涪江，连同奶娘一起照看吧。你陪着我去厨房那边。” 夏妍挑眉略微露出了一丝吃惊的神色，看了看涪江，这才点头上前扶着林苏出了门。 “主子，那涪江，可堪使用？” “是个聪敏的人，再看看吧。”林苏语气随意，看着路边还没有完全盛开的荷花，略微想了一下，就叫住了路过的小丫头，道：“找两个太监，弄一些干净的荷花叶子给我送到厨房。” 夏妍对于林苏的突发奇想有些莫名，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做事，等到干净的荷叶被送过来之后，她特意拿过去洗了干净才送到了林苏的手中。林苏拿起荷叶仔细看了看，这才放在了一旁开始腌渍鸡rou，同时吩咐夏妍把司钺喜欢吃的粳米洗了干净，这才包括着鸡rou用荷叶包了起来，放在笼屉里面用鸡汤慢慢蒸。 荷叶饭在林苏的记忆中，是五年之后，天下一片歌舞升平的时候司钺为辅出巡发现的美食。简简单单的做法，带着荷花的清香很受司钺的喜欢，因此特意问了做法回来之后让御厨也仿着做。林苏那个时候正值被排挤之时，也是她多留了一个心思，偷偷学了这个，又加上了一点自己的心思，一举重新闯入了司钺的视线之中。 用力的揉着掺杂了蔬菜汁的绿色面团，林苏微微摇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把面放在一旁发开，然后看了一下养在缸里面的两条鱼，吩咐一旁的厨娘捞出来一条，抽出了腥线刮干净了鱼鳞之后就用调料腌制起来。 这些都准备好之后，她才开始做一些简单的菜肴。因为最近天气闷热，林苏猜测司钺定然会想要吃一些爽口的东西，所以菜色都不是很麻烦，反而是简单爽口一些。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这才架起了锅等到油温差不多的时候就下了腌制的差不多的鱼，将两面都煎得泛黄，这才一勺子料酒下去激起了一层层的水雾。等到雾气散开，林苏这才往里面加了水，然后放进去一些干的香菇，以及豆腐，就盖上了盖子，等锅里汤滚开，这才改成小火慢慢的炖起来。 190 表白 当西边天空开始出现变幻莫测、美丽异常的火烧云时，司钺就带着一丝疲色出现在了扶柳殿。林苏当时正在耳房之中沐浴，听的司钺来的消息一时惊慌差点就在满是水汽的房间之中跌倒。她匆匆忙忙擦干净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衫，略微擦了一些油膏就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出了门。 “臣妾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此时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沐浴过的原因，还是如何，林苏的脸带着一丝红润的光泽，见着司钺之后就低头行礼，天然而毫不做作的一丝娇羞让司钺忍不住上前扶起了她，“爱妃赶紧起身，是朕想起爱妃这里的美食按耐不住就提前过来了。看爱妃的样子，难不成是亲自下厨了？” 林苏笑着点头，扶着司钺坐在了软榻上，这才坐在了一旁示意春燕上前帮她擦干了头发。 “只劳皇上略微等待片刻，待那鱼汤熬好之后，就可以用晚膳。”林苏笑着说，略微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提议：“如今外面正是晚风清爽，不若过会儿让宫女在外面布菜，臣妾也陪着皇上一边用膳，一边赏赏外面的花草，也算是别有一翻的情趣。” 司钺闻言，挑眉看向窗外，只见夕阳西下，映着整个院子的花草似乎都带上了一股子梦境一样的感觉。他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回头看向正在擦头发的林苏，心中一动竟然挥手让春燕退下，接过了那吸水的羊毛巾坐在了林苏的身后细细帮她擦起了发梢。 林苏被惊得差点跳起来，当初她有着身孕的时候，司钺虽然也曾经对她百般温柔，可那毕竟是有着孩子，如今怎么就……她微微回头，正想看着司钺说上两句话，却不防被司钺扳着脑袋回去，只听得他在耳旁低声道：“爱妃就静静坐着，朕给爱妃擦头发。” “那，就有劳皇上了。”林苏低声回应，略微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指。 司钺毕竟不是宫里的宫女，小时候乖巧的时候也许帮着太后或者是皇太妃擦过头发，然而如今他已经成年，甚至当上了皇帝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被伺候，如今帮着林苏擦头发，可以称得上是笨手笨脚，偶尔重一下甚至能够拉扯下林苏的几根发丝。 林苏偶尔皱眉，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直到司钺耐着性子把她头发上的水分都擦去，又拿起梳子慢慢的给她梳理头发，这才低声道：“臣妾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够嫁给皇上……” “怎么？”司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才开口道：“莫不是爱妃今日才发现嫁到帝王家的好处。” 林苏略微回头，看了司钺一眼，只见顾盼之间皆是嗔怪的风情，低声道：“皇上若是这么说，那臣妾真的是无话好说了。”从司钺的手中夺走自己的头发，林苏起身正对着司钺，低声道：“臣妾心中并没有把皇上当成皇上……这话虽然大逆不道，然而却是臣妾的心里话。这样的话，臣妾今日斗胆出了出来，也只会说这么一次。皇上若是要惩罚，臣妾也甘愿认罚。” 司钺神色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然而林苏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又开口了。 “臣妾曾经跟皇上提过，我所想要的生活，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平凡人生。之前从未想过会成为皇上的侧妃。我所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疼我、怜我、爱我的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林苏低下头，不敢去看司钺的脸色。整个大殿之中一片的寂静，林苏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冒进了。竟然因着司钺一时的柔情忘记了谨慎两个字。 然而，话都已经说出了口，这个时候再反悔什么的也已经晚了。她略微不安的往后挪动了一下，却听到司钺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苏透过刘海偷偷的看向司钺，却看得不是很清楚。她略微抬头，忐忑不安的低声道：“是否，我，所说的话，触怒了皇上？” “既然你将朕当做夫君，那么这里又哪里来的皇上呢？”司钺轻声下了一下，上前一步拉着林苏坐下，这才细细的给她梳起了头发，“朕直到今日才明白，这后宫之中你不是最美艳的那个，为何朕却总是喜欢往着你这里来。又为何会放心把阿福养在你这里。” 林苏回头偷偷看向司钺，一脸的怯怯看的司钺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拿起一旁的丝带笨手笨脚的帮林苏把还带着一丝水汽的头发绑起来，道：“少做出这样一幅害怕的表情，刚刚跟朕说话的时候的气势哪里去了？” 林苏也不管头发上的水汽，笑着回身道：“那不是臣妾一时气急，以及皇上认为臣妾是攀龙附凤之辈吗？”她说着，似嗔非嗔的双目就氤氲了一层的水雾，看着司钺低声道：“臣妾的为人，本以为皇上是知道的。向来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一点被人抓住让皇上为人，给爹娘丢脸，甚至是一不小心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林苏说的话算起来还是逾越了的，然而司钺的表情却越来越平静，只看得林苏心中发慌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而司钺看着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叹息了一声，这才上前搂住了林苏的肩膀，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一字一句认真的道：“别说了，你的好，朕心中知道。” “皇上……”林苏低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虽然有些冒险，可是效果却是实打实的好。司钺向来冷情，可是若是让他动情，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把自己记挂在心中的。 两个人相依着过了一会儿，林苏这才略微动了一下，低声道：“皇上，咱们还是让丫鬟们在外面挑个好地方传膳吧？” 司钺点了下头，松开了林苏略微后退一步，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爱妃说了算，今天，朕都依你。” 191 出去走走 一到了六月下旬，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后宫每个人的住处都按照品级分了消暑的冰。 林苏怕两个孩子身子弱，着了凉气，因此并没有往小家伙的屋子里面放冰块，只是罩上了纱窗，然后吩咐丫鬟们把窗户开开透气。 两个孩子也一天比一天大，精神头也越来越足，林苏常常被闹得精疲力尽，要不是身边有着两个奶娘和涪江看着，偶尔张嬷嬷和武嬷嬷也会过来帮忙的话，只怕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阿福这两天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热的了吗，为何一直都在哭闹？”林苏看着前来给阿福诊脉的吴御医，有些不安的低声问。阿福身子虽然说不上是健壮，然而从出生道现在也鲜少有病的。 吴御医收回了诊脉的手，检查了一下阿福的眼耳口鼻，这才起身低声道：“请娘娘放心，阿福皇子并没有大碍，只是最近喝水少了些，有些肝火而已。只要多喝些水就好了。” 林苏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有劳吴御医了。既然吴御医来了一趟，不如顺便也帮着阿菱诊下脉吧。” 吴御医微笑着点头，林苏回头示意，一旁的奶娘立刻进屋把阿菱给抱了出来。等把阿菱放在了软榻上，林苏这才示意了一下春燕，春燕立刻明了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 等到吴御医给阿菱也扶了平安脉之后就把林苏赏赐的银两带着食盒拿了出来，低声道：“吴御医，这是我们宫中自己做的小点心，今日劳烦了吴御医跑动，还请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吴御医低头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就点头收了下来笑着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扶柳殿。林苏等到他离开，这才回头看吩咐了奶娘道：“刚刚吴御医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这几天里面多给这两个孩子灌点水喝。” 奶娘应了，林苏这才示意她们抱着孩子下去，然后从一旁的绣花篓子里面巴拉出做到一半的小肚兜绣着上面的孩童戏水图，一副的悠然自得。 这些天来，她过的颇为顺心，后宫之中七月份要入宫的秀女名额大多已经定了下来。除了各地送上来的没有多大背景的秀女之外，还有三个半需要注意的。 这三个人，分别为兵部尚书郑大人的二女儿郑琳琅，江阁老最小的孙女江采儿，已经接连三代从军的荣将军的侄女荣蓉。 至于那半个，则是已经告老还乡的前阁老杨大人的外孙女，叫做苏羽瑶。至于其他女子的名单，林苏也在皇后周淑娴那边瞟过两眼，心中略微有些印象。这些人，前世在后宫的沉浮之中都和她有着种种的纠葛。 毕竟，后宫之中，除却皇上不说，这些女人除非紧闭门户，不然之间肯定是会有一些往来的。而为了争宠所做出来的勾心斗角更是数不胜数。林苏比之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更了解这些人。 因此，比起其他人，她就悠闲很多。听闻这些日子来，蓝心苦心研究诗词歌赋，而赵悦心则跟着宫中的舞娘学跳舞。至于王琉莲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不过夏妍打探来的消息却是她在练习针线。 周淑德似乎很是骄傲，然而每日里面她的居所还是会响起声声琴声，惊得鸟儿四散飞开。 周淑娴身为六宫之主自然是不屑于这些小技巧的。因此，她直接让人天天炖了补汤给司钺送去喝。 想到夏妍打探出来的这些消息，林苏就忍不住抿唇轻笑，连带着因为闷热而烦躁的心情也略微舒畅了一些。绣了几下，她就丢下了绣棚子在一旁，示意春燕倒了一碗酸梅汤过来，这才低声问道：“这批秀女要住的地方，是否安顿好了？” 春燕站在一旁帮着林苏收拾凌乱的绣花篓子，听到她问话这才低声道：“据说皇后早两天就让宫里的嬷嬷带着宫女、太监去整理南边的钟粹宫了。看起来，只怕是这次会把那些秀女安排在钟粹宫了。这钟粹宫在主子的扶柳殿和皇后的朝凤殿之间，皇后如此安排只怕别有深意。” 林苏不经意的点了下头，“皇后自然是别有深意的，不过这后宫之中的事情，还是她说了算，纵然我们知道些什么又能够如何呢？钟粹宫就钟粹宫吧，想来那些刚刚入宫的秀女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微微顿了一下，她这才低声道：“蓝嫔那边，如今是怎么样的情况？” 春燕手微微一顿，把林苏做到一半的袜子给放在一边收拾好了篓子，顺便把绣花篓子收到了一旁的橱柜里面，这才回身一边给林苏添酸梅汤一边低声道：“这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夏妍还没回呢。” 林苏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听到春燕这么说，就略微点了下头，道：“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坐着静静。” 春燕利索的收拾好了东西，这就轻手轻脚的到了一旁的耳房之中，林苏放下杯子，翻了下手边的书，看了还没有两页就又合上了。看了一眼被春燕收起来的绣花篓子，伸了下手又放了回去。 她心中有些烦躁，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消除，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还没有办法排解。她坐在一旁沉默了片刻，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起身叫道：“春燕，陪我出去走走。” 春燕应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轻薄的外衫给林苏披上，这才道：“主子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林苏穿上了外衫，这才低声道：“去陈妃的景月宫看看吧，那里清静，且种着不少的花花草草，就当是去赏花吧。” 春燕点了下头，正准备陪着林苏出门却被林苏给拦住了，“你留下来管着宫里的事情，让欣芮陪我过去吧。” 春燕愣了一下，低声道：“这，她跟着没事吧？” “不过是去走动一下而已，不碍事。”林苏点头示意春燕去叫人，欣芮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之前只怕春燕已经交代过了，并没有多话，只是乖巧的跟在了林苏身后一起出了扶柳殿。 192 有些人 不过是多喝了两天的水，阿福的情况就好了不少。如今看着他胖乎乎的样子，纵然不是自己亲生的，林苏都觉得喜欢，不时的会去逗弄他一下。 六月底的时候，孙嬷嬷带着两排十八个小丫鬟到了扶柳殿之中，请林苏挑选。 林苏让春燕搬了布墩子请孙嬷嬷坐在一旁，这才略微瞟了两眼那两排俏生生的小宫女，一边看一边低声询问道：“这批就是今年新宣进宫的宫女？” “今年进宫的宫女总计两百三十二人，其中各方面都很优秀，经过教养嬷嬷的教导表现最好的宫女有二十二个。之前皇后娘娘那边挑走了四个，至于贤妃娘娘这里，皇上特别交代，因为扶柳殿中多了阿福皇子和阿菱公主，所以让娘娘多挑几个人，共计留下七个人。” “七个？”林苏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其中三个是给她的，而阿福和阿菱身边也是各留两个。这样倒也不算是越过了周淑娴。 她点了下头，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我挑走了七个，就只剩下十二个。这十二个又会如何分配的？” 孙嬷嬷知道林苏向来受司钺的宠爱，也不敢得罪她。虽然这话有些过分，不过她也不过是思索了一下，就笑着道：“既然娘娘想要知道，那么奴婢就略微提上一提自己的猜测吧。” 林苏笑着点头，表明自己领了这个情分。 孙嬷嬷笑着道：“皇后娘娘那边四个，娘娘这边连同皇子，公主共计七个。余下十一个小宫女，应该会在蓝嫔那里留下来两个，至于周美人，赵美人，王美人那边，会各留一个。余下六个小丫头，应该会各往太后和皇太妃那边送三个。本应该是紧着太后和皇太妃那边送宫女的，可是两位贵人都说，如今身边的人手够用，让各宫里面的主子先挑，余下的送过去三个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林苏伸手示意一旁的春燕扶着自己起身，慢慢走到了那十八个宫女的跟前，一个一个慢悠悠的看过去。那些小宫女们虽然还能够看出一些惊慌不安，不过却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见林苏过去，就依次行礼，脸上带着微笑，却没有献媚或者是躲闪。 林苏看着很满意，就挑了几个顺眼的问道：“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会做什么活？炒菜，绣花？” 一个个问了过来，她挑了七个丫鬟，这才看向孙嬷嬷。孙嬷嬷早就起身站在了一旁，见状立刻招呼身边的宫女拿了花名册过来，在那六个人的名字后面用朱砂轻轻的勾了一下，这才递给林苏过目。 林苏接过去略微看了一下，就还给了孙嬷嬷，示意春燕上前，这才低声道：“今日孙嬷嬷劳累了，本想着留下嬷嬷喝茶呢，可是想来嬷嬷还有几处地方要去，我也不敢耽搁嬷嬷。这点银子嬷嬷就请收下，晚上夜凉吃口水酒也是好的。” 孙嬷嬷笑着接了春燕递过来的银子，给林苏行了个礼，道：“怪道旁人都说娘娘是个和善的人，又体贴下人，奴婢这算是见识到了。”说着她起身，对着那七个被选出来小宫女道：“如今你们是跟了好主子了，定然要好好的伺候才行，若是让嬷嬷我知道你们不尽心做事，就把你们发送到洗衣房去！” 七个宫女都老老实实的应了，孙嬷嬷这才跟林苏告辞，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领着剩下的十一个小丫头离开。 等到那缩水了不少的队伍离开之后，林苏才松了一口气，懒洋洋的道：“既然你们进了扶柳殿，之前的名字就不能用了。”她转身坐下，看着站在面前的七个女孩，略微沉吟了一下，指着右边三个道：“春燕，这三个以后就跟着你。由你来调、教她们，至于平日里面，就先让她们顾着走廊和院子的干净吧。既然跟着你，名字就由春开头。分别叫做春莺、春雀、春鹭好了。” 三个春闻言立刻跪下谢恩，然后乖觉的站在了春燕的身后。林苏看着剩下的四个女孩，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你们本应该是吩咐照顾皇子和公主的，只是你们刚刚进宫，而皇子和公主还小，只怕你们也照看不好，不如跟在大宫女身边先学着。夏妍，你带这两个。她们的名字就叫做夏荷和夏莲好了。” 夏荷和夏莲也依照着之前跪下谢恩，接着站在了夏妍的身后。最后两个女孩就有些不安，不过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林苏沉吟了片刻，在春燕和夏妍吃惊的表情下让人请了武嬷嬷过来。 “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当初皇上特意请了嬷嬷过来帮忙，只是这两个孩子虽然乖巧，可还是闹腾，今年的宫女刚刚分配过来，因此我就想着让这两个丫头跟着嬷嬷学习，也好照看那两个孩子。” “这两个丫头看起来倒也算是乖巧。”武嬷嬷听林苏这么说，就走上前看了两眼，甚至拎起两个丫头的胳膊仔仔细细的相看了一番，这才回头对着林苏道：“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