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阿川正因为唐斯年无意的一个举动,令她心脏猛的一阵收缩。 即使她现在无法睁开眼睛,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震荡的声音。 仿佛就在这一刻,灵魂找到了归依。 “把她带回去。” 这是她昏迷前,唐斯年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那以后,阿川成了唐斯年的人。 【6】 高级公寓内。 卧室里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外,地面上还站着三男一女。 庄卿鸾满脸严肃的将目光横扫着看了过去,有些疑惑道:“你们现在是连欺负女人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都做了吗?” 三个男人没一个愿意回答她这种低智商的问题,庄卿鸾不悦的向棚顶翻了个白眼。 她指着床上的女孩道:“我刚才给她换衣服和消毒上药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她身上的这些伤口。 除了脸、脖颈、胳膊这三处以外, 身上大部分面积都是这种极细而内深外浅的伤痕, 保守来说也得有几百上千个刀口。 这个伤非常的奇怪, 至少我上学和从业这段时间里从未见过。 内伤并没有查出来, 但她一直昏迷的话,没有专业的仪器, 我暂时看不到颅内的情况。” 傅礼初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身上的这个伤痕找不到能与它匹配的凶器?” 庄卿鸾点头,“没错,一般的刀无论是纵向切割还是横向切割, 都是两边深浅的问题。 而她这个是里面特别深, 如果刀直立下去, 只要里面切出了深的伤口, 表皮不可能只有这么细的痕迹。” 她用手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好让大家能清晰易懂。 傅礼初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庄卿鸾垂眸沉默了一阵,“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只是猜测而已。 她这个到像是从身体里裂开的伤口由深而浅, 而不是从外向内所导致,所以就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段秋寒瘪了瘪嘴,有些无奈的摊手,“怎么觉得你俩捡回来一个麻烦?” 庄卿鸾听到这儿,在空中点了下手中的中性笔。 脑中突然想到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对了,你们说在海中遇到她的情况也不是很成立。 如果要在深海没有任何漂浮物的情况下, 以海浪的幅度密度来讲,她是很难能活到被你们发现。 至少她伤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而伤口并没有因为海水浸泡而产生,肿胀、发炎这种情况。 例如游泳这类的活动,肌rou加重用力,伤口也会有裂开的状况,肌rou也会有程度的损伤。 在她这都没有发现,还有她肺部里非常干净,没听到任何杂音,一滴水都没呛到。” 四个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她的出现确实有些太蹊跷,蹊跷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们猜测应该是有心人而为之,就算庄卿鸾没说这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唐斯年也绝对不相信她一个女孩子能在深海里挺这么久,而且还能够活下来。 再有,对方一定是了解唐斯年的人,知道若是他看见她的这张脸,必定会留下她。 这个巧合,就更值得让人深思了。 阿川每次回到人间,不借用外力的话至少要一个月的修养时间,才能将身体养成最原始的状态。 而这次之所以能提前醒来,还要感谢她的好朋友,风翩翩。 一只色彩斑澜的蝴蝶鬼。 听说,人类也有好多人供奉‘蝴蝶jiejie’来招人缘。 她和上面所述,并非一种。 她只是依附着枯萎花朵的阴气而活,自由自在、性格洒脱。 行动异常敏捷迅速,现在已成为一名持证上岗的阴司,即便在人间短暂的幻化人身是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她的嗅觉也不错,靠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气味,深夜寻到阿川。 当时见到阿川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好好的美人儿,竟给包成了木乃伊。 要不是有那张熟悉的颜,她立刻会产生自己寻错人的想法。 风翩翩听到那些人类刚才有理有据的分析,无声的叹了口气。 低头见她的执念力已经在开始一点点修复rou身,才稍稍放心了些。 临走时,破规矩的强渡了一口阴气给她,希望她能尽早醒来。 【7】 唐斯年沉谧的眸子紧盯着醒后的阿川。 两个人相对无言,却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唐斯年身边的手下狸猫开口问道:“姓名。” “阿川。” 狸猫:“我说的是姓名,不是小名。” “哦,不知道。” “年龄?” 她摇了摇头,似乎也想不起来了。 “住址,或者省份城市?” “不记得了。” “小姐,请问那你记得什么?” 狸猫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且马上要变脸了。 “我记得…我叫阿川。” 她笑着回道,眸子里一片纯净。 唐斯年对于她醒后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心里更加产生了狐疑。 他本性便是这般,少年时在绝境里养出的性子。 刻入骨髓,无法改变。 阿川确实撒了谎,她原本在海对岸的城市,有一家小酒馆,叫念昔。 她装作失忆般什么都记不起来,仅仅因为自己想要留下,不想解释她是如何受伤等一系列的麻烦问题。 段秋寒对唐斯年笑着分析道:“我瞧着怕是吓傻了,毕竟差点没让人砍死,还丢到了深海。” 段秋寒排行老三,性子开朗又火爆。 唐斯年上位后傅礼初和段秋寒才过来帮他。 但在唐斯年早期比较破窘时,他们俩个人暗中对他有过很大的帮助。 哦? 是真的记不起,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唐斯年优雅的笑容里,这是唯一的标准答案。 唐斯年手中的烟在深吸时暗自潮涌着微弱的火光,吐出烟雾对手下狸猫吩咐道:“去帮她办一张证件,唐觅。” 傅礼初听到后向来沉着的性子,竟也表现出极其意外的表情。 这个姓,有点太惹人瞩目。 段秋寒急忙提醒道:“她一个凭空跳出来的人,你还是观察几日再说吧?” “想把秘密藏起来的人,观察几天就能观察的到吗? 怕什么?怕她突然伸出爪牙杀了我?呵。” 唐斯年虽然怀疑她,但也一定要留下她。 傅礼初垂下眼帘深思,没有多言参与讨论。 唐斯年决定好的事,有谁能改变的了? 怕是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生吧?